第3章 往事
“六王爷与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小相伴一起长大，您和他十六岁便私定终身。可惜，太后娘娘的懿旨谁敢不尊呢。
与其说六王爷爱安如笙，不如说六王爷更爱安家的权力。这不，自打老太爷离世，六王爷再也没有来看望过您。”
柳儿似是有些为安如笙不平，可她不知道，就在她进来之前，綦连止容还在安如笙房里。
安如笙安静的听着，没有打断。
“要是不来看您也就罢了，还去求圣上为他赐婚。哪怕求的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一直看不惯小姐、一直想跟小姐争六王爷的倾染郡主，也就是平阳侯的掌上明珠。”
柳儿好似越说越来气，红着脸气呼呼的说着。
“没关系的柳儿，我还没生气呢！我的好柳儿，乖。”
安如笙目光柔柔，好似在哄自己的妹妹那般。
“圣上早就盼着六王爷对您死心，便立即下诏赐了婚。但由于四王爷年长，六王爷的大婚便在您和六王爷大婚后的第十天。
虽然如此，柳儿还是觉得，六王爷大概是爱小姐的。”
柳儿顿了顿，好像是在察看安如笙的神情，发现无常后，继续说着。
“六王爷也曾不谙世事过，只是十四位皇子都太激烈，要活下去，好好活下去，只得如此。”
“柳儿，他若爱我，为何不带我走？”
安如笙呢喃着，不知为何，只要是有关六王爷，安如笙就会变得不由自主。
“小姐，您忘了，是您不愿走的。”柳儿惋惜地叹道，“云贵妃之前为了六王爷找您，希望您离开六王爷。云贵妃说，只要六王爷身边没有你，就有继承大统的希望。她不希望您做六王爷的绊脚石，而您也应了。”
“小姐，柳儿的话，您请记牢。”柳儿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郑重说着，“柳儿不希望您掺杂夺帝位的事，柳儿只愿您幸福。四王爷从不插手任何朝事，定能护您安稳。”
安如笙无力地笑了笑：“好。”
在这笑中隐藏着她和六王爷的秘密，她身不由自主的想帮六王爷，她觉得六王爷才能给自己幸福，自己愿意相信六王爷，想要六王爷。
这大概是安如笙的身体和六王爷十八年的感情所带来的吧。
清醒......清醒......安如笙，你要清醒！
安如笙心中默念。
“小姐，你别难过，往后柳儿都会陪着您。”
柳儿好像看中了安如笙的心事，放下了在整理喜冠的双手，轻轻拍打着安如笙的背。
“柳儿，那四王爷，我也想要了解几分。”
柳儿定了定神色，展露出略带花痴的笑。
“四王爷綦连止阙被称为咱们墨枢国京都第一美男子，因其为人低调，否则称他是墨枢王朝第一美男子也不为过。”
这话可真把安如笙都笑了，安如笙伸出纤细的小手，刮了刮柳儿粉嫩的小鼻子，笑骂着。
“你呀！莫非眼里只能看得到美色了？”
柳儿小脸紧接着一红，笑嘻嘻地说道：“哪有哪有，这还不是因为小姐要嫁给四王爷了，所以才打听来这些。”
“哈～～”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安如笙打了个特大的哈欠。
柳儿也惊觉到天色已晚，必须得伺候小姐就寝了。
“小姐，时间不早了，明天是大喜之日，您早些休息吧！来日方长，重要的您都知道了，其余琐事我们慢慢说便是。”
安如笙也知道明日何等重要，便乖乖走到床上躺下了。
她竟有些期许，毕竟自己刚刚成年就要嫁人，等这场“梦”若是醒了，还可炫耀一番。
又胡思乱想了一会，便睡了过去。
这一夜，是十八岁的第一天，十二年了，终于不再循环那个梦了。
这次，安如笙似乎来到另一个时空，这里一片白茫茫，偶尔有蓝紫相间的光束闪过。
安如笙一天之内遭遇了这些常人难以接受的事情，使得此刻的她更显镇定。
“阁主，您终于来了。”
一道空灵缥缈从远处轻轻传来，安如笙微怔，目光四下搜索，视线中却空无一人。
“阁主，您别找了，这是太虚梦境，您看不见我的。”
“阁主，老阁主曾答应过老朽您今日会来墨枢国，不曾想老朽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您真的来了。”
“你...是谁？我何时成了阁主？”
安如笙试探地问着。
“您是太虚阁阁主，太虚阁掌管时空的秘密，老朽是太虚阁大长老。今日之事阁主不必记挂在心，只是怕您只身来到生地会有不安，所以老朽才来给你吃个定心丸，太虚阁必会护阁主周全。”
太虚阁大长老顿了顿，继续说道：“待您取得羽令，老朽自会前来与您相见。”
说罢这声音便彻底消失了，但安如笙还是在这太虚梦境之中。
安如笙感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因为这个老怪物可能随时随地监视自己，否则怎会说这样的话。
安如笙感觉好像有人在唤自己，思绪慢慢飘出了太虚梦境。
“小姐，您醒了，时辰不早了，今日您大婚可得早些准备。”柳儿兴奋地说着。
安如笙缓缓地睁开眼睛，房内除了柳儿还候着一个喜婆和三个丫鬟。
虽说昏时四王爷才来迎亲，但是新娘子需四更就开始梳洗打扮做准备。
经过柳儿十二年的专业伺候小姐的技术，半个时辰安如笙就把妆容准备妥当。
本就淡雅的玉颜此刻薄施粉黛，显得格外精致。
双眸似含水，肌肤若凝脂，清丽的脸蛋儿褪去了十八年的稚嫩青涩，荡漾出丝丝娇媚的气息，仿若无声的诱色。
安如笙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面容，神态悠闲，期许着未来，幻想着自己未来夫君的容貌。
他，定是人间无双，待到昏时彩霞满天，骑着白色骏马来迎我。
这时，柳儿拿着一个镶着美玉绿翡的古雅木盒，悄悄塞给我，附耳说着。
“小姐，这是老爷悄悄给您的传家之物，让你洞房花烛王爷离去后独自打开，一看便知晓。”
安如笙点点头没有说话，悄悄把盒子装在了随嫁梳妆盒的暗层之中。
“小姐，起身穿喜服吧，等会还要盘梳结髻，戴喜冠，再不快些会来不及。”
安如笙起身站好，随着柳儿为自己套了一层又一层。
正红色华衣裹身，外面披着鎏金暗红烟纱霞罗，衣摆上绣着六头凤纹，牡丹暗纹提花束腰把安如笙的身形勾勒到恰到好处。
锦缎似的青丝被玉石喜冠装点着挽成了扬凤髻，发髻两旁插上了两对珊瑚石点缀的凤纹步摇，碧色宝石镶嵌在金丝之上，随身体而微微摇摆。
“小姐，您真美！”柳儿突发真心的感叹。
安如笙小脸不禁得一红，睫毛一颤，害羞似得眯眼笑了起来。
不笑不打紧，一笑更是惹得柳儿心更欢了。
“小姐，您害羞的样子更好看，想必四王爷比柳儿看了更激动。”柳儿打趣道。
说罢，柳儿塞给安如笙一个苹果，一本正经说着。
“小姐，这叫吃平安。今日您只能吃了这个寓意平安的苹果，然后就只有一碗顺顺溜溜的面啦。”
安如笙心里有些小嘟囔了，古代大婚安排繁琐就罢了，居然只给人吃这么一点点东西...
是想把人饿晕然后新郎好下手吗？？？！
安如笙刚把苹果吃了一半，柳儿又急急火火的冲了进来，边跑边喊着。
“小姐...小姐，快，时辰到了，要给老爷和三位夫人请安了。”
“好。”
安如笙朱唇轻启，心中默念：希望那两个冷脸大娘不要为难我才好，毕竟今日吃得太少没力气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