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荒唐世事不敌你

9/28/2017.

我开始动了想把这些往事装订成册的念头。想要征求你的同意，又犹豫于不知你是不是愿意旧事重提。你会同意吗？如果有幸被你读到这些字句，你会把它们当作是我们的故事吗？

我的左眼还肿着。奶奶说所有的伤口在痊愈之前都是最痒的，我偏不信，反问回去，却又听她说即便身上不痒，心里头也总是痒的。可是我现在眨眨眼都觉得疼痛难忍。

我的身体好像变得有些差，因为我又开始手脚冰凉。九月末的初秋，指尖就整日里像超市里冰冻的河虾，走在风里就要打颤。我实在不知道还要怎么取暖了，尽管蒋沛嘲笑我说我穿得像头熊。

嗳，你的身子还撑得住吧？还会在课间摸一摸你的篮球吗？我今天上午翘了课去吃月饼，吃的拉了肚子又只好在下午请假。

你今年，要回来这里吃月饼吗？

10/3/2017.

李裕白：“阿成，我们开学啦！你要照顾好自己哦。这次考理综，高三年级和复读班一起考的，我这次考了班里第二名，年级……好像是七十多名。英语136，前面只扣了1.5分，这样算下来作文才得了十几分……少得可怜。你们学校保送生考试了吗？我们这里已经开始穿冬衣了，好多男生都穿上羽绒服了。我感冒了快两周了。你可别生病啊。总之，注意身体吧。”

10/6/2017.

深夜惊醒，以为再也见不到你。恐惧和惊悸让我瑟瑟发抖。那晚酒吧突然而至的昏厥和短暂的意识丧失是我浑身冷汗的引，终于睁开眼睛，灯光进入瞳孔的瞬间我手脚冰凉如胡天八月帐外矗立在北风中吹袭一夜的盔甲。陷入昏迷时的抽搐我一无所知，只是后来听身边人描述才后知后觉地有些畏惧。清醒后的冷颤却是我无论如何努力咬牙握拳都止不住的。恍惚之中我已回到家中蜷缩在墙根，三层厚重的棉被和毛毯都无法压住我的惊惧。我尽力蜷缩妄图以最快的速度获得一点热量，然而十指如坠冰窟。我甚至不敢将其覆盖于身上任何一处肌肤取暖。我终于开始畏惧人们所谓的有生之年。

10/10/2017.

大概以后我会遇到一个那样的人——我们有时相处平淡如老友，有时也吵得不可开交。多数时间忙于各自的事业和麻烦，但也总有机会坐在窗前，隔着湿漉漉的霜露看凋敝的寒秋和肃穆的隆冬。那时我会偶尔挽下他的手臂吧，说不准。会小心地偷看那双不同于你的、凌厉的眉目不叫他发现。我们应该也会牵一牵手，松懈下来靠一靠他滚烫的胸膛，听一听那颗咚咚的鲜活的心脏，听一听胸腔里隆隆的笑声。

嗯……这样想想，是不是像极了你无比庆幸的那样能将我远远拖出你的生活。

我有时也承认，这样的幸福和温暖的确让人踏实得不能不心动。但是我知道，我没有这种以后可以憧憬了。无论那个人的脸如何变幻，我都不期待。

我知道不是你。即使你并没有我喜好的那种锋利的眉目，我知道不会是你了。

我的后半生，千万张面孔都不会是你。也再没有人能带给我那样的热忱和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