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诚与偏见

基于茶叙的成功举办，在尚琛后院，茗伊的声名大噪。

但小秋娘子一流，眸光中的羡慕嫉妒，让她解读到了恨。没成想，她这个现代的废柴，也能木秀于林，小窃喜是肯定的。可作为宫斗大戏乃至后院宅斗剧的忠实观众，她不断警醒自己，要腹黑一点！

卯时（北京时间5点到7点），雄赳赳的鸡叫声气昂昂地把茗伊唤醒。揉了揉尚未醒神的眼皮，她慢条斯理地换上轻薄的宽袖襦裙。这是前儿尚琛赏的绸子，统共作了4套褥裙，依着她尚小的形容，本可以做个六套，但有好大家分，茗伊央着府上单管四季衣裳的一等大婢子榛练，把分到的鸡肉黄瓜卷与她吃了，她也很痛快地将料子匀出，一并给苒春和舂夏二位各治了一套。

初来唐朝乍到，茗伊对着妆台上的脂子花片（现代的粉底腮红），不知何处下手！

细细的打量一番，这身对襟的粉蓝衫子罩上过胸的水蓝裙，极衬己身的肤色，油光水滑，脂粉是不用施的了。眼看如瀑的长发直直泄到腰间，苒春舂夏口里说的最简单的百合髻，她大抵不会梳，偏偏二人正忙着拾掇出府的物事，茗伊不拘样式，利落地将耳后的一把乌发扎齐，将额发挑出一缕，细细地编成一道麻花，盘在结痂处。趿拉上袜子，这才发现旁边一双新纳的平头织锦草履，与衫子是一色的，很百搭地说。

正当她兴冲冲地去寻苒春和舂夏，路过竹园时，冷不防瞧了一出夹枪带棒的“妆疯”。

艾秋：“呦儿，这公鸡都叫了几遍了，这几时来了位二层主子了？”

伴星：“你消停些吧，满院儿里就你磨牙，你没看郎君他们单指使那一个随行煎茶品泉吗？”

伴辰：“呸！同是伺候郎君的奴才，不过是路边拾来的花子，府上最下等的奴几都比她高贵！”

伴月：“你们一个两个的，只管架桥拨火，这丫生得水秀，郎君正在兴头上呢！把她惹恼了，管保打发咱们到隶农之属施肥了，且都消停些吧。”

茗伊恍惚听着，前面三个只会与人拌嘴，最后一个的一番话，既作了为姊妹着想的好人，又加深了她们对自个儿的怨毒，更厉害一层！

艾秋不经意转头，乍见茗伊袅袅婷婷地立着，醋意怒意恶意交相辉映，整张脸略显僵硬。伴星同伴辰也见着了，话语哽在喉头。

伴月瞥了一眼，柔声笑道：“原当是谁呢，原来是天仙下凡，怪道边上几位妹妹都没了言语，茗儿今日的装扮比正经主子不差什么，委实落落大方。”

有了打头阵的，艾秋方伶俐道：“茗儿，你怎么干杵着啊，刚舂夏还嘱咐我们带你去早食。”

茗伊冷笑不语，端起身姿扬长而去，但仍不忘白了她们一眼。

余下的几个跟乌眼鸡似的，恨不得吃了她。

用完早食，榛练阿姐对着茗伊耳语：“这履面儿是下剩的，你两位阿姐做主给你纳的，你可要仔细着穿，别枉费了她们的心。”茗伊不禁眼眶红了，想起了现代，家中疼爱她的姑姑，姑姑也经常买漂亮的鞋子给她穿的，也不知她嫁了没？

依着尚琛和高耀魁的部署，本次茶会又名曲水流觞，杯盘要飘在水面上才好。万能的郎君阿娘再次登场，据说她少时不甘沉寂于闺阁之中，酷爱跟着家里的爷兄出门，骑马射箭不在话下。现自己当娘，对自家儿郎的业余活动便十分支持。听尚琛略微谈及茶会诸事，当夜便带着苒春，榛练并上茗伊，一起在库房寻了大半日，最终让将这套髹黑的雕花馔盘都带上（上了漆的木盘，猪肝色），以便盛放各色精致的面果子，只鹌鹑蛋大小。当然，光吃这些，自是不够的，其它肴馔待到了高府别院再由舂夏帮着预备。

估摸着巳时许（北京时间11点），尚大娘子遣了榛练过去帮着苒春和舂夏预备，茗伊同她们三个一等仆婢并坐一辆马车，粗使婆子和男仆亦是各一辆马车，其他物事则依依归置在另外一辆马车，均由演习骑射的师父们随驾。随行的精壮家奴均是会拳脚的，与尚琛齐齐越上马去，带领大部队前行，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