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六卷
脏腑诗
五脏肝心脾肺肾,五腑胆小肠胃大肠膀。脏阴里而腑阳表,以五配五恰相方。三焦异论今姑阙,心之腑似乎不以小肠而以包络当之。
五脏所属序
肺合皮,其荣毛,其色白,其味辛,其嗅腥,其喜稻,其恶寒,其藏魄,液化为涕,开窍于鼻。
肝合筋,其荣爪,其色青,其味酸,其嗅臊《月令》作膻,其喜麻、麦,其恶风,其藏魂,液化为泪,开窍于目。
心合脉,其荣色,其色赤,其味苦,其嗅焦,其喜黍,其恶热,其藏神,液化为汗,开窍于舌。
脾合肉,其荣唇,其色黄,其味甘,其嗅香,其喜梁(1),其恶湿,其藏意与智,液化为涎,开窍于口。
肾合骨,其荣发,其色黑,其味咸,其嗅腐《月令》作朽,其喜藿、豆,其恶燥,其藏精与志,液化为唾,开窍于二阴。
声色嗅味液五脏分主序
肺主声,自入为哭,入肝为呼,入心为言,入脾为歌,入肾为呻。假令肺邪入心,当谵语妄言。其病身热,洒淅恶寒,甚则喘咳,其脉浮大而涩。
肝主色,自入为青,入心为赤,入脾为黄,入肺为白,入肾为黑。假令肝邪入心,当赤色。其病身热,胁下满痛,其脉浮大而弦。
心主嗅,自入为焦,入肝为臊,入脾为香,入肺为腥,入肾为腐。假令热邪入心,当恶嗅。其病身热,心烦而痛,其脉浮大而散。
脾主味,自入为甘,入肝为酸,入心为苦,入肺为辛,入肾为咸。假令脾邪入心,当喜苦味。其病身热,体重嗜卧,四肢不收,其脉浮大而缓。
肾主液,自入为唾,入肝为泣,入心为汗,入脾为涎,入肺为涕。假令肾邪入心,当汗出不止。其病身热而小腹痛,足胫寒而逆,其脉沉濡而大。
气味论
《六节藏象论》云:天食人以五气,地食人以五味。五气者,寒、热、温、凉、平也;五味者,酸、苦、辛、甘、咸也。气为阳,阳不足者,补之以气;味为阴,阴不足者,补之以味。气厚者阳中之阳,薄者阳中之阴;味厚者阴中之阴,薄者阴中之阳。气厚味薄者浮而升,味厚气薄者沉而降。气厚者浮,味厚者沉。辛(2)甘发散为阳,酸苦涌泄为阴。淡味渗泄为阳(3)。轻清升浮为阳,重浊沉降为阴。
李杲曰:气象天,温热者天之阳,寒凉者天之阴。天有阴阳,风寒暑湿燥火,三阴三阳上奉之;味象地,辛甘淡者地之阳,酸苦咸者地之阴。地有阴阳,金木水火土,生长化收藏下应之。气味薄者轻清成象,本乎天者亲上也;气味厚者重浊成形,本乎地者亲下也。肝属木,味以辛补酸泻,气以温补凉泻;心属火,味以咸补苦泻,气以热补寒泻;肺属金,味以酸补辛泻,气以凉补温泻;肾属水,味以苦补咸泻,气以寒补热泻。是四脏者各属一季,味则逆之,气则从之,以补泻也。至于脾胃属土,寄于四季,无定位,无从逆,故于五味相济,四季均平,以中和为主,而补泻无所偏胜也。况脾喜温而恶寒,胃喜清而恶热,偏寒偏热之气固不可以专用,而积温成热、积凉成寒,虽温平、凉平之药,亦不可以群聚久服也。经云:治热以寒,温而行之;治寒以热,凉而行之。斯为善矣!
密斋(4)曰:辛甘发散为阳,则用辛凉甘寒之剂,味虽阳而气则阴也;酸苦涌泄为阴,则用酸热苦温之剂,味虽阴而气则阳也。此用寒远寒,用热远热之旨也。
五味论
岐伯曰:辛散,酸取,甘缓,苦坚,咸软。
五味生伤论
阴之所生,本在五味;阴之五宫,伤在五味。阴者,五脏也。酸生肝,苦生心,甘生脾,辛生肺,咸生肾。此五脏之生,本在五味也;多食酸则伤肝,多食苦则伤心,多食甘则伤脾,多食辛则伤肺,多食咸则伤肾。此阴之五宫,伤在五味也。酸走筋,苦走骨,甘走肉,辛走气,咸走肾,毋用之甚而使走也。故岐伯曰:五味入胃,各归所喜。久而增气,物化之常。气增而久,天之由也。
十干配脏腑诗
甲胆乙肝丙小肠,丁心戊胃己脾乡。庚属大肠辛属肺,壬水膀胱癸肾脏。
十二时气血所注诗
子时气血胆经注,肝肺大肠胃脾过平声。心与小肠膀胱肾,包络三焦一路拖。
十二经分手足诗
手足平分各六经,从头说与后生听。太阳膀胱阳明胃,少阳胆是三阳膀胱、胃、胆为足三阳经行。太阴脾与少阴肾,厥阴肝宅三阴肺、肾、肝为足三阴经停。问手太阳肠名小小肠,大肠之号曰阳明。少阳三焦太阴肺,心主却闻少阴名。杀尾(5)厥阴心包络,六经系手要分清。
手足十二经部位诗
手足前廉侧也属阳明手前廉属手阳明,足前廉属足阳明,后廉则属太阳行手后廉属手太阳,足后廉属足太阳。外廉乃是少阳道手外廉属手少阳,足外廉属足少阳,内廉的确厥阴程手内廉属手厥阴,足内廉属足厥阴。内之前廉太阴得手内前廉属手太阴,足内前廉属足太阴,内之后廉少阴承手内后廉属手少阴,足内后廉属足少阴。前后内外部有六,以臂贴身垂下停。大指居前小指(6)后,如此定之足可凭。
十二经穴起止诗
子胆起于瞳子髎音聊,穴起外眦才诣切,音剂。眦,眼角也。目眦决于面者为锐眦,在内近鼻者为内眦五分去不遥。三焦耳门其来路亥时三焦耳门穴止,四趾外侧窍阴穴止窌嘲切,深空貌。
丑肝窍阴子穴都木切,尾下窍,自足大指行来腹。问其起者大敦名,讯其止者期门啄都木切,以嘴鹐鸽也。鹐,嘲咸切。
平旦肺寅中府穴起观,中府乳上三肋间。循臂下走少商穴止尽,手大指端内侧焉。
大肠当卯发商阳,穴起食指内侧是其乡。由肺少商而有此,傍鼻五分落迎香穴止。
辰胃自大肠迎香而入,目下七分号承泣穴起。头胸腹足厉兑穴止休,次趾端离韭许甲(7)。
巳分临脾足阴白穴起,隐白大指头内侧。腿腹而升腋下大包穴止,去求子瞻之渊腋。渊液腋下三寸陷,举臂取之斯法则。渊液之下量二寸,大包乃实指其宅。
午心(8)少阴穴在手,过时大包脾无狃(9)。腋下筋间动脉是极泉穴起,小指内侧少冲穴止有。相距爪甲看几何,古人比类如叶韭。
小肠属未步高踪,斯时忆午心少冲接心少冲。少泽穴起小指端外视,从肘上行至听宫穴止。
膀胱当向日晡申时征,小肠听宫穴已到睛明穴声(10)。睛明乃是目内眦,红肉陷中有双名。头颈背腰臀腿足,小指之外侧至阴停至阴穴止。
足少阴肾酉属鸡,膀胱至阴恰逾期。涌泉穴起屈足卷指取,膝腹抵胸腧府归腧府穴止。
厥阴胞络兴阉茂阉,音淹。戌曰阉茂,肾门腧府天池候。肾卸胞交主天池穴,起乳外二寸侧胁究推寻。臂至中指曰中冲穴止,表梢去爪甲角陷中溜水溜下也。
手家三焦大渊献(11)亥曰大渊献,实由胞络中冲变。变而关冲穴起四指头,外侧去爪甲角无多如韭叶许辨。臂上轩腾(12)达耳门穴止,耳前起肉当耳缺处见。
上可比《神针》之例,于某时某穴所起处灸之,亦助药力也,即前十二时气血所注。
十二经气血多少诗
多气多血惟阳明足阳明胃、手阳明大肠,少气多血太阳足太阳膀胱、手太阳小肠厥阴足厥阴肝、手厥阴心包络经。外此太足太阴脾、手太阴肺少足少阳胆、手少阳三焦、足少阴肾、手少阴心常少血多气,血亏行气补其营。气少破血宜补气,气血两充功易成。厥阴肝少阳胆多相火,若发痈疽最难平。
五脏见证诗
肺之见证洒淅寒热,喘嗽皮肤木与麻。缺盆胸背肩上及脐右,五处叫痠音酸,痛也子细查。
心之见证心热烦关,跳动善忘多笑颜。消渴无宁舌破绽,心胸之地汗流泉。
脾之见证身怠惰,四肢不得自收持。足间肿起面黄色,痛其大腹正当脐。
肝之见证怒惊洁(13),眩冒筋挛音恋耳听聋。胁痛吐酸肿左颊,黑珠小腹睾丸疼。
肾之见证目冥冥,坐而欲起未举趾。两胫之间有肿浮,两足之下热痛矣。阴下湿痒多遗泄走精,嗜卧耳鸣骨骪骳音委靡,屈曲也。《枚乘传》:其文骪骳。其人常有痛之处,腰膝股臀诸下体。
五脏发热当其旺时愈甚诗
作烧五脏莫模糊,各以旺时烧益甚。寅卯当肝旺巳午心旺,日西肺旺主夜脾旺任。肾临亥子旺正昏沉,暖气炎炎总不禁。肺热在皮毛心热在血脉取皮毛之下肌肉之上,脾热在肌肝热在筋肾热在骨,五脏之烧手下验。
相外热部位知脏腑内热诗
胃居脐上胃热则脐以上亦热肠居脐下肠热则脐以下亦热,肝胆并居胁之间肝胆热则胁亦热。肾居腰肾热则腰亦热而肺居胸背肺热则胸背亦热,里热外征无可瞒。
察色诗
五脏精明面上窥音,看也,假如肝病面青时。三春白气金克木如形见,此候须亡余仿依心、肺、脾、肾皆依此推。
察面之容又有五,黑劳青痛赤风苦。微黄定知二便难,黄色鲜明看鼻所主积痰,同鼻诊。
鼻头之色正当明,白斯亡血损于营。微赤非时秋令见,克金脏燥命凋零。鼻青而冷痛加其腹,暴病亡阳大讶惊鼻青已见厥阴横逆,况挟肾水寒威而为冷痛。盖以肝家之木色,挟肾寒威上下横。鼻如烟煤兼喘汗,肺家垂将及也绝丧豪英。烟煤之外无两证,大肠燥结欲待行下之。
看病须知目色黄,不过湿与热之乡。最怕久病决生死,面目无黄他色戕。
黑见天庭额也红两颧音权,大如拇音牡,大指指有真传。红虽少愈必猝村入声,猝,暴也死,黑则忽然犹逝仙。
闻声诗
肝怒声呼心喜笑,脾为思念发高歌。肺金忧虑形为哭,肾主呻吟啾唧,细声也恐亦多。
疾本缄默间去声惊呼,骨节之间明有病骨节间病。声出不扬大气阻胸中气阻,病藏胸膈知途径胸膈间病。啾唧细长起下焦,本曰呻吟肾所定。少阴太阳相表里,肾气行随膀胱并。达于颠顶属头中,头中之疾头中疾如开镜(14)。
审味诗
肝酸心苦及脾甘,肺爱于辛肾合咸。所好即知其脏病,更将色脉与心参。
息诊诗
呼出摇肩火之故,要知此火属心邪。胸中上气咳由肺,火在本经收降齹音鹾,齿跌不齐也。病人张口短其气,肺痿之愆唾沫多。金受火刑斯火甚,疾难瘳音抽(15)矣其奈何。出气之粗此三证,但论呼兮吸未耶未及吸。
呼出上归心肺高,吸入下为肾肝司。此亦但言其常理,上焦也有候吸时。在上焦者其呼促,在下焦者其吸迟。真阴虚损从阳火,上升不下促口吹。一线微阳阴制伏,猝难上升迟可知。
久病诊外应知里属诗
何缘得知五脏热,各因其色肺白、心赤、肝青、脾黄、肾黑五行推。又将毛败应在肺,络脉溢汗也兮心与期。爪枯肉动肝脾应,肾之齿槁音考,干也见真机。
食填脉道诗
脉如蛛丝过指无,食填关窍有时遇。虽其神识有昏迷,不可仓皇急遽貌而错误。
原梦诗
病人得梦问于余,五脏各分实与虚。次第心肝脾肺肾,实虚先后试陈胪。惊忧幻怪心山林茂肝,歌乐脾刀兵斗枝梧小柱为枝,斜柱为梧,取相抵之意。肺。腰脊忽然成解软肾,此为实证奚咨诹音娵,问也。《诗·小雅》:周爰咨诹。烟火茫茫心草细细肝,饮食争分脾原野趋娶平声,疾走也。肺。一旦水涯岸也身堕落肾,虚证分明载在书。
合色脉诗
右颊音劫,侧面两旁属肺左颊肝,心额肾颐音怡,口角之后脾鼻端。色脉相生知可愈,色脉相戕音墙,害也却实难。色生脉者病痊音近穿,痊,病除也速,脉生色者疾盘桓回旋不去。假如色克音克,杀也危昏旦,脉克犹未即伤残。
心脏绝证诗
面黧音黎,黑也肩息喘息抬肩直视看,或兼掌上没纹斑肿极故也。狂言乱语心烦热,壬癸之期赴冥官。
肝脏绝证诗
蓝叶横颜颜面舌卷而青,四肢力乏凡入声,无也眼如(16)言眼甚细也。目泣不止是肝绝,其日庚辛嗟借平声,叹也命倾侧而欲倒。
脾脏绝证诗
脐趺音孚,足背也肿满面浮黄,泻痢不觉污音乌衣裳大便失禁。口张难合兼唇反,期临甲乙恐为殃祸也。
肺脏绝证诗
色如枯骨气难回喘,鼻扇动也汗流嘴似煤。皮毛焦槁声间哑,日在丙丁室里啼。
肾脏绝证诗
颜黑耳煤齿豆黄色如黄豆,骨疼自汗腰痛强。目无光彩发无泽无光润,戊己之期命必亡。
发眉鬓髭髯须分经诗
头上之发颏音孩,详后身上下名注上须,各管两经肾与胃发、须均肾、胃。耳前曰鬓胆三焦,髭音咨居口上大肠会。目上为眉胃大肠,髯冉平声生两颊音劫,与颏并详后身上下名注胆之际。
冉平声
百会囟会水沟三穴属督脉诗
百会顶中容一豆,横量直两耳之尖。直量发际齐前后,双折秆心前后俱止发际,取其中为准法并兼。囟音信会即囟门入发际,才云一寸又一添入发际二寸。水沟在鼻下俗以人中叫之,三穴皆于督脉瞻。
手脉绝诊足脉诗
手脉既亡人但哭,快寻三脉于其足。太冲太溪冲阳穴,肝太冲肾太溪胃冲阳家是住屋。太冲行间肝之上些,二寸动脉书熟读。太溪内踝后五分,跟骨陷中脉所伏。冲阳内庭胃上五寸,骨间动脉按肤肉。劳心记念脚之跗,止死动生凭射鹄。
十二经图
手阳明大肠
足阳明胃
足太阴脾
手少阴心
手太阳小肠
足太阳膀胱
足少阴肾
手厥阴心包络
手少阳三焦
足少阳胆
足厥阴肝
身上下名
颠者,顶也,骨名天灵盖。
囟音信者,在颠前,即天灵盖后合之骨。别作、顖。
颜者,眉目间名也。
额,亦称颡,发际之下两眉之上。
鬓音摈,即两太阳。
目内眦齐去声,近鼻之内眼角。
目外眦,近鬓前之外眼角,以其小而尖,又称锐眦。内外眦互详前经穴起止。
頄音求,颊间之骨。
頞乌葛切,影母,安入声,即鼻梁山根也。
颔音撼,即腮也,口旁颊前肉之空软处。
颊兼入声,耳前、颧侧、面两旁之称。
颊车,下牙床骨总载诸齿,故名。
吻音抆,口之四周。
颐音怡,口角后颔之下也。
颏音孩,下唇至末之处,俗名下巴(17)。韩愈诗:我手承颏时柱座。
悬雍垂,小舌也,视咽悬物如乳头。
喉咙,喉也,肺之系在前。
嗌音益,咽也,胃之系在后。
会厌(18),覆喉管之上窍,发声则开,咽食则闭。
缺盆,人乳房上骨名。
胸,缺盆下有骨之处。
肊音忆,即臆,胸骨。
膺,胸前两旁高处。
乳,膺上突起两肉,有头。
膈,胸下腹上之界内之膜也。
臂,肘之下腕之上,一名肱。
髆音博,一作膊,脊骨之两旁近肩处,即胛。
鱼,掌后隆起,其形如鱼,故名。
臑那到切,猱去声,肩膊下内侧对腹处高起软白肉。
腋音液,左右胁之间
季肋音勒,胁之下小肋骨也,俗名软肋。
完骨,耳后棱骨。
膂,夹脊骨两旁肉。
骬音曷于,胸众骨。
髀卑上声,即臀股本也。
髀骨,即股之大骨,上接髀枢,下接胻音杭,即胫。胫,刑去声骨。
髋骨,即两股骨。
胻骨,俗名臁胫骨。
伏兔,膝之上起肉似伏兔,故名。
膑音牝,膝上盖骨。
连骸音谐,膝外侧二高骨。
腘音帼,膝后屈处,俗名脚膝湾。
腨船上声,一名腓肠,俗名脚肚,亦名臁包腿。
核骨,大指本侧后内侧圆骨形突者。
尻,即尾闾,即长强也,俗名尾脊骨。其骨男子者尖,女人者平。
七 方
岐伯七方:大、小、缓、急、奇、偶、复也。
十 剂
徐之才十剂:宣、通、补、泄、轻、重、滑、涩、燥、湿也。宣可去壅,通可去滞,补可去弱,泄可去闭,轻可去实,重可去怯,滑可去着,涩可去脱,燥可去湿,湿可去枯。李时珍曰:滞,留滞也。湿热之邪留于气分而为痛痹、癃闭者,宜淡味之药上助,肺气下降,通其小便,而泄气中之滞,木通、猪苓之类是也;湿热之邪留于血分而为痛痹、肿注、二便不通者,宜苦寒之药下引,通其前后,而泄血中之滞,防己之类是也。经曰:味薄者通。经云:不足者补之。又云:虚则补其母。生姜之辛补肝,炒盐之咸补肾,甘草之甘补脾,五味子之酸补肺,黄柏之苦补肾。又如茯苓之补心气,生地黄之补心血,人参之补脾气,白芍药之补脾血,黄芪之补肺气,阿胶之补肺血,杜仲之补肾气,熟地黄之补肾血,芎䓖之补肝气,当归之补肝血,皆补剂也。重剂有四,有惊则气乱而魂气飞扬、如丧神守者,有怒则气逆而肝火激烈、病狂善怒者,并铁粉、雄黄之类以平其肝;有神不守舍而多惊健忘、迷惑不宁者,宜朱砂、紫石英之类以镇其心;有恐则气下、精志失守而畏如人将捕者,宜慈石、沉香之类以安其肾。大抵重剂压浮火而坠痰涎,怯自去矣。着者,有形之邪留着于经络脏腑之间也,便尿、浊带、痰涎、胞胎痈肿之类是矣,皆宜滑药以引去其留着之物。此与木通、猪苓通以去滞相类而不同。木通、猪苓,淡泄之品,去湿热无形之邪;冬葵子、榆白皮,甘滑之类,去湿热有形之邪。故彼曰滞,此曰着也。大便涩者,菠薐、牵牛之属;小便涩者,车前、榆白皮之属;精窍涩者,黄柏、蜀葵花之属;胞胎涩者,黄蜀葵子、王不留行之属;引痰涎自小便去者,则半夏、茯苓之属;引疮毒自小便去者,则五叶藤、萱草根之属。
五 运
五运者,土、金、水、木、火也。甲己年化土为土运,乙庚化金为金运,丙辛化水为水运,丁壬化木为木运,戊癸化火为火运。
六 气
六气者,风、火君火、相火、湿、燥、寒也。巳亥年为厥阴风木,子午为少阴君火,寅申为少阳相火,丑未为太阴湿土,卯酉为阳明燥金,辰戌为太阳寒水。自大寒至惊蛰为风木之气,自春分至立夏为君火之气,自小满至小暑为相火之气,自大暑至白露为湿土之气,自秋分至立冬为燥金之气,自小雪至小寒为寒水之气。
每年主气诗
主气开初木万年,二君三相火排连。四来是土常为主,五炁即气金生六水天。此地气兮总不易,静而守位古人言。
每年客气诗
年支退数二支,即与客气来将去声,子午之年做式样。每岁初气大寒厥阴风,主气千年一定放主气之下排定。客气初气辰戌太阳寒,岂非退二子、午退辰、戌原无诳。二三四五六客气,挨支顺进抬头望如初客气,辰、戌即二客气,巳、亥如此而去。主气若来克客气,客气受伤谓五行相克,为所克者受伤何怅怅。客气若来克主气,主气受伤诚怨,责望也。如其主客原同气,遭所克者见情状如主、客皆金,则木气受伤。主如生客则客去克他,总有受伤者相向如主气金生客气水,则火气受伤。客如生主则主去克他,又使受伤而魄丧如客气金生主气水,则火气受伤。
司天在泉司天,天客气;在泉,地客气
子午年少阴君火司天,则卯酉阳明燥金在泉。寅申少阳相火天,巳亥厥阴风木泉。辰戌太阳寒水天,丑未太阴湿土泉。卯酉巳亥丑未年,司天在泉交换两头番。
厥阴司天,风淫所胜;少阴司天,热淫所胜;太阴司天,湿淫所胜;少阴司天,火淫所胜;阳明司天,燥淫所胜;太阳司天,寒淫所胜。厥阴在泉,风淫于内;少阴在泉,热淫于内;太阴在泉,湿淫于内;少阳在泉,火淫于内;阳明在泉,燥淫于内;太阳在泉,寒淫于内。
李时珍曰:司天主上半年,天气司之,故六淫谓之所胜,上淫于下也;在泉主下半年,地气司之,故六淫谓之于内,外淫于内也。
天和脉不应
天和,乃平脉也。诸阳为浮,诸阴为沉,故不言三阳司天、在泉。南政以天道言,甲己二岁论脉,则寸在南而尺在北。三阴司天,则两寸不应;太阴司天,右寸不应;少阴司天,两寸不应;厥阴司天,左寸不应。三阴在泉,则两尺不应;太阴在泉,右尺不应;少阴在泉,两尺不应;厥阴在泉,左尺不应。北政以地道言,乙丙丁戊庚辛壬癸之岁论脉,则寸在北而尺在南。三阴司天,则两尺不应;太阴司天,右尺不应;少阴司天,两尺不应;厥阴司天,左尺不应。三阴在泉,则两寸不应;太阴在泉,右寸不应;少阴在泉,两寸不应;厥阴在泉,左寸不应。不应者,皆为沉脉也。《绀珠经》(19)曰:五行君火不用事,故南政少阴司天,君火在上,则两寸不应;司泉,君火在下,则两尺不应。厥阴司天,君火在上,故左寸不应;司泉,则左尺不应。太阴司天,君火在右,故右寸不应;司泉,则右尺不应。北政少阴司天,君火在上,则两尺不应;司泉,君火在下,则两寸不应。厥阴司天,君火在左,故左尺不应;司泉,则左寸不应。太阴司天,君火在右,故右尺不应;司泉,则右寸不应。凡不应者,谓脉沉而细,不应于手也。反之则沉为浮,细为大也。尺寸反者死,左右左右,原文阴阳易者死。
君火相火论
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金土,各一其性。惟火有二,曰君火,曰相火。火内阴而外阳,主乎动者也,凡动皆属火。以名而言,形质相生,配于五行,故谓之君;以位而言,生于虚无,守位禀命,因动而见,故谓之相。天主生物,固恒于动;人有此生,亦恒于动。其所以恒于动者,皆相火之所为也。见于天者为雷,则木之气;见于海者为龙,则水之气也;具于人者,寄于肝肾二部,肝属木,肾属水也。胆者,肝之府;心包络者,肾之配;三焦以焦言,而下焦司肝肾之分,皆阴而在下者也。天非此火不能生物,人非此火不能有生。
君火者,静而守位,故不主岁而相火代之。相者,行君之令者也。所以流行变化、生长万物者,皆相火主之也。在人之身,心为君火,胆与三焦为相火,故经云:十一脏皆取决于胆。又曰:火游行乎其间。可见心为君主,其位至尊,而胆与三焦则皆禀受而行者。火虽有二,其实一也。自其寂然不动者,则曰君火;其感而遂动者,则相火之谓焉。水之胜火,五行之理也。有不能胜者,岂水之罪哉。故以卦言之,坎属肾水,坎外阴而内阳,水中之真火也;离属心火,离外阳而内阴,火中之真水也。一水一火,互为其根;以六气言之,手少阴心火,足少阴肾水,肾之配心,火中有水也;以五脏言之,五脏各一,惟肾有二,左为肾属水,右为命门属火,左右相对,水中有火也。心包络之从心,三焦之从肾,水火相荡,阴阳相对,初无彼此之分;水升而上,火降而下,以成既济之功。盖心曰帝君,肾曰帝后,君后常为一身之主,而神脏形脏皆听命焉。经所谓主明则下安,以此养生则寿者是也。
血凝为痰气散为火论
气以呴吁去声,吹之也之,血以濡之。故灌溉乎身者,血也。血不归经,则凝聚而成痰;流行乎身者,气也。气不归元,则散越而成火。
本气喜恶不宜
阳虚者,食不喜乎酸寒;阴虚者,食不喜乎辛热。伤寒恶寒,伤热恶热,伤湿恶湿,伤燥恶燥,伤食恶食。素寒胜者,不宜于冬;素热胜者,不宜于夏;素湿胜者,不宜于阴雨;素燥胜者,不宜于熯(20)亢。
三 因
病有三因:外因者,六气也;内因者,七情也;不内外因者,饮食劳倦也。
四时所伤
春伤于风,夏为飧泄;夏伤于暑,长夏伤于湿,秋为痎疟痎,音皆,疟二日一发;秋伤于燥,冬为咳嗽;冬伤于寒,春病为温。
五虚五实
《玉机真脏论》曰:脉盛,皮热,腹胀,前后不通,闷瞀,此谓五实。自汗,得后利,则实者活;脉细,皮寒,气小,泄利前后言二便也,饮食不入,此谓五虚。浆粥入胃,注泄止,则虚者活。
正经自病论
忧愁思虑则伤心,形寒饮冷则伤肺,恚怒气逆、上而不下则伤肝,饮食劳倦则伤脾,久坐湿地、强力入水则伤肾。
九 气
怒则气上,喜则气缓,思则气结,悲则气消,恐则气下,惊则气乱,劳则气耗,寒则气收,热则气泄。
泻南补北解
主闭藏者,肾也;司疏泄者,肝也。二脏皆有相火,而其系上属于心。心,君火也,为物所感则易于动,心动则相火翕然(21)随之,虽不交会,亦暗流而渗漏矣。夫火炎水涸,则肺金益衰,肺金衰则肝木寡于畏,反来侮肺而乘其脾土矣。此越人所谓东方实西方虚,宜补北方以泻南方者也。惟用六味地黄丸,使肾水渐升,心火渐降,则肺金清肃之令行,得以平其肝木也。肝木平,则脾土无克贼之害,谷气自生,谷气生则精足,精足则元气斯充矣。
治脾胃伤大法论
胃乃脾之柔,脾乃胃之刚。饮食内伤则胃先病,不喜饮食,食入即饱,脾无所禀,则脾后病;形体劳倦则脾先病,怠惰嗜卧,四肢不收,脾不能为胃行气,则胃后病。东垣之法,柴、羌、升麻助阳益胃以升清,参、苍、芪、草益气除湿以调脾,此固然之事矣。然脾胃既虚,而十二经之邪亦不一而出,假令不能食而肌肉消,此本病也。右关脉缓而弱,本脉也。或本脉中兼见弦脉,本证中兼见四肢满闷、淋溲便难、走痛转筋、夜梦亡人,此肝之脾胃病也。所胜者乘之,谓之贼邪,当于脾胃药中加风药以泻之;或脉兼洪大,证兼四肢发热、口燥咽干、面赤烦乱,此心之脾胃病也。从后来者为虚邪,当加泻心火之药;或脉兼浮涩,证兼短气喘嗽、洒淅恶寒、惨惨不乐,此肺之脾胃病也。从前来者为实邪,当加泄肺及补气之药;或脉兼沉细,证兼善恐、口中时唾、足下痛热,此肾之脾胃病也。所不胜者反来侮之,谓之微邪,当加泻肾水之浮及泄阴火之药。
交接论
交接太勤,纵欲无度,肾之精不足,取给于脏腑,脏腑之精不足,取给于骨髓。脏腑竭则小便淋痛、大便干涩,骨髓竭则头倾足软、腰痠疼。
交接多则伤筋,施泄多则伤精。肝主筋,阴之阳也,筋伤则阳虚而易痿;肾主精,阴之阴也,精伤则阴虚而易举。阴阳俱虚,则时举时痿,精液自出,念虑虽萌,隐曲不得矣。
【注释】
(1)梁:古同“粱”。
(2)辛:原作“升”,据《本草备要·要性总义》改。
(3)淡味渗泄为阳:据文义此以下当有脱文,《本草备要·要性总义》有“咸味涌泄为阴”,可参。
(4)密斋:明代湖北罗田大河岸人万密斋,著名医家,著有《万密斋医学全书》。
(5)杀尾:结尾,收尾。
(6)指:原作“子”,据文义改。
(7)韭许甲:谓距离趾甲韭叶许。
(8)心:原作“手”,据清刻本改。
(9)无狃:不墨守成规。狃,因袭,拘泥。
(10)声:诸本同,疑误,据文义当作“止”。
(11)大渊献:太岁指向亥宫之年称大渊献,后亦用作十二支中“亥”的别称。
(12)轩腾:飞腾。
(13)洁:诸本同,《素问·金匮真言论》有“肝,其病发惊骇”,故疑为“骇”字误。
(14)开镜:谓明显,明白。
(15)抽:此下原衍有“也”字,据文义删。
(16):清刻本作“盲”。又《脉经》卷四载:“绝则目视而不见人。”
(17)巴:原作“把”,据文义改。
(18)厌:原作“压”,据文义改。
(19)绀珠经:即《心印绀珠经》二卷,综合性医书,元·李汤卿撰,作者生平不详。
(20)熯(hàn汗):燥热,干燥。
(21)翕(xī希)然:一致貌。《汉书·杨敞传》:“宫殿之内翕然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