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投毒 下
尤老板：“我说你也别耗着了，趁早收摊儿！整这仪式你也不跟咱俩商量，这明晃晃地，人家要往院儿里撇俩汽油弹可咋整？”
尤老板告诉芈蒙，那些住户来不了了！现在拆迁区这片儿到处都是崔光头的人，手里都拎着个桶，桶里装着猪血、泔水、油漆。那些住户谁敢出门儿就往谁身上泼。
芈蒙：“没商量你俩不也都知道信儿来了嘛？还有个事儿，我想借小毛使两天！”
尤老板：“小毛儿这两天不行，我给派出去了！你看我家大壮儿咋样？”
芈蒙回头瞅瞅大壮儿，大壮儿在烧烤炉子边儿上，把背心撩到了胸口，一只脚蹬着椅子，正可劲儿撸串儿呢！
芈蒙：“大壮儿——有点愣，我这活儿需要点口才。”
曹胖子就乐，对芈蒙说：“我给你推荐个人——郭少非！嘿嘿！郭大少找我谈了，态度挺诚恳，说以后要跟着你混，刀山火海他都没二话，你让上就上！你说逗不逗？”
曹胖子提郭少，其实是当个笑话儿说出来的，不过还别说，要是撇开郭守勤的关系，郭少去送礼还真挺合适。
芈蒙正核计着郭少，曹胖子又说：“还有个事儿！你让我递的辞职报告没批，倪主席本人给打回来了！”
芈蒙：“回去上班儿也不是不行，那也得等我手好了哇！”
芈蒙的手还得做手术，想起这事儿他就闹心。
又聊了一阵，看芈蒙没有收摊儿的意思，尤老板和曹胖子说去附近转转，别真有人扔汽油弹，就带着大壮儿巡逻去了！
这时芈蒙看见院儿里进来个小老头儿，其貌不扬，穿的也很一般。
总算来人了，芈蒙迎上去：“您吃点啥，我给您拿！”
小老头儿：“行行行，都行！有白酒嘛？给我来一盅儿！”
芈蒙招呼小老头儿坐下，又去给端吃的倒酒，完事儿自己坐到旁边跟小老头儿聊：“家也在这儿住？”
“老房子在这儿，人没住这儿！那是，倪虹家丫头？”小老头儿眼睛看向杜小月。
芈蒙听这意思，这小老头儿可能还是倪主席的长辈熟人，赶紧回答：“啊，对！”
小老头儿：“你俩领证儿了吗？”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芈蒙摇头：“没有！”
小老头儿：“那是——住一块儿了？”
芈蒙很尴尬：“咳，没有！”
小老头儿：“那咱凭啥帮她倪虹搞开发呀？她这不空手套白狼吗？”
小老头儿话说得好像是芈蒙自家人，说得芈蒙心里热乎乎的。
芈蒙：“帮她，也是为咱自己，那儿都得往前发展！这么好的地方不搞旅游可惜了！我呀，是想让飞凤和倪氏集团还有咱这些住户，一起合作把这片儿开发成一个不管是游客还是商户都特别安全，谁也不坑谁，没人来捣乱的一个干净地方……”
小老头儿：“你不用跟我说这个，你把那丫头叫来，你俩敬我盅酒，这事儿我帮你办。”
芈蒙一惊：“您能帮……这些住户都听您的？”
小老头儿：“不都听我的！一半儿听我的，剩下的一半儿，我让他搬走，也能商量。”
芈蒙办这个烧烤P*rty，就是想这些住户里能有人支持自己，这老头儿口气不小，要是真像他说的有那么大能量，更是求之不得。
杜小月正在给大嫂子讲道理，讲打断谢二的腿是不对的，一家人也不行。大嫂子说，你去问问老二，我打他对不对？
芈蒙把杜小月拉到小老头儿那桌儿。芈蒙倒了杯酒，还没等端起来，杜小月一把抄起酒杯，扬手朝小老头儿泼去。小老头儿被泼了一脸，眼睛都睁不开，跌跌撞撞跑出了院子！
芈蒙没想到敬酒敬成这样，问杜小月：“他是谁呀？”
杜小月余怒未消：“你不认识他？那跟你说不着！”
芈蒙：“他说能劝住户都搬走，是骗人的？”
杜小月没回答，把小老头儿用过的盘子、杯子都扔出了墙外。
芈蒙没敢再往下问，杜小月发火可不分对谁，不分多大事儿，再问就是往火上浇炮仗。
其实这小老头儿没骗芈蒙，他在这片儿说话很有分量，他姓洛叫洛久年，拆迁区这里曾经还叫西河沿儿村的时候，他是镇里的干部，这片别墅区可以说是经他手规划盖起来的，他也在这里住了很多年。小吉利住那个院子就是洛久年的，他搬走后租给了小吉利，按辈分小吉利都得管他叫姥爷，崔光头那些手下更没人敢往他身上泼泔水、猪血……
芈蒙从杜小月医生指引的门出来，走进一条走廊。走廊两侧都是镜子，镜子中映照出无穷无尽的身影，完美复制着芈蒙的每个动作。芈蒙停下来，面向镜子，与镜子中的自己对视。芈蒙撩开衣袖露出右手腕，与镜子中的自己互相展示伤疤。
杜小月医生在芈蒙耳边说道：“你有困惑，这条伤疤和与伤疤有关的记忆让你困惑。记忆也可以骗人的，这件事没发生在你身上，你却当作发生了，当作是自己的记忆！”
芈蒙：“记忆可以骗人，伤疤是怎么来的？”
杜小月医生：“很简单，你自己根据记忆弄出来的。你与记忆中的自己存在差异，既然接受了记忆，你的潜意识就不允许有这种显著差异，你改变不了记忆，只能改变自己，这个过程你自己察觉不到，或者刻意忽略掉了！”
芈蒙：“我就变成了记忆中的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杜小月医生：“我们把这种现象称为——‘苏醒’。”
芈蒙：“我怎么有这些记忆的？”
杜小月医生：“这方面属于专业领域，解释起来很复杂，也不好理解。”
芈蒙：“那我是谁？”
杜小月医生：“你的角色是——一个‘容器’！你是谁我们可以一起探究，一起回忆。”
芈蒙：“这些记忆能去掉吗？”
杜小月医生：“不容易！这就是我的研究方向！‘苏醒’需要若干个关键的阶段性‘苏醒’来完成整个过程，要精确计算出你经历的每个‘苏醒点’，看还能不能矫正回来，前提是你得完全相信我、配合我。可能需要大量试验。”
芈蒙：“在我身上试验？我不但是个‘容器’，还是个实验品。你从前也往‘容器’里加入过记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