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提示

针刺操作时的有效标志，针灸术语称为“得气”。简单地说，就是针灸针扎到穴位里时，所产生的有效针感。

“得气”的定义包括两方面，缺一不可。一是患者被扎针时，在穴位里有酸、麻、重、胀等针感；二是医生操作刺手的拇指和示指所拿捏的针下，有沉、紧、涩、滞的感觉。

这个沉、紧感不太好描述，需要依靠医生的感觉和悟性。就像钓鱼时，当看到鱼浮标抖动，钓鱼的高手能根据提竿时的手感，知道鱼咬没咬住钩，是小鱼还是大鱼。体会这个沉、紧感就类似于此。

针刺出现了“得气”这个有效标志后，就可以将针留在穴位里了。留针后医生也不是放之不管，为了提高针灸治疗效应，就要根据不同的情况，再配合实施以不同的方法。

“得气”基本操作的针灸术语是“行针”，就是把扎入穴位里的针，上下提插，左右捻转地动一动。这样的“行针”操作，在过去是非常有讲究的。

我们知道，有的中药有“补”的作用，而有的中药有“泻”的作用。针灸“补与泻”的作用，就是靠“行针”的操作手法来实现的。

最简单的、基本的补泻行针操作是提插、捻转。

就是将扎入穴位的针，做上下提插运动，并根据“行针”时的提插幅度和快慢，来实现补与泻的作用。

就是拇指和示指做捻转运动，旋转针身，并通过捻转的角度大小和快慢来体现补泻的作用。

从名称上，通过“望文生义”，就能基本理解并快速记住其他的补泻行针操作。

“徐疾补泻”就是以进针和出针的速度来体现补泻的。如快速进针，多捻转，缓慢出针为泻法，反之为补法。

“开阖补泻”就是出针后，速按针孔，为补法；出针时摇大针孔，不加按压，为泻法。

“迎随补泻”就是进针时，针尖顺着经脉循行去的方向刺入为补法；针尖迎着经脉循行来的方向刺入为泻法。

“呼吸补泻”就更好理解了，是在我们呼气时候进针，吸气时出针为补法；反之，吸气时进针，呼气时出针为泻法。

对以上针灸补泻，这两个相对性质的基本手法操作，做个直观描述的小结：医生针刺手法慢、轻、幅度小，刺手操作动作轻柔，为“补法”；反之，针刺操作手法快、重、幅度大，刺手操作动作粗重，为“泻法”。

通过对补泻规律的简单描述，大家就能从实质上理解针灸的补泻操作手法了。

实际上，针刺的补法与泻法是一个相对的概念。

首先从医生行针操作角度说，这些补泻手法的力度没有客观的标准，是一个相对的量，随意性较大，且不同的医生有不同的理解。

从患者接受针灸治疗时的感觉角度来说，因为每个人的痛阈不一样，心理接受程度不一样，年龄不一样，耐受度也不一样。所以，针灸的补法与泻法，应该以患者的感受为准。

患者能轻松对待医生施行的各种针刺操作，所感受到的刺激量相对较弱，有的甚至还有舒适感，并由此愿意接受针灸治疗，这种情况多为“补法”。反之，医生施行（提插、捻转）各种操作，使患者产生了不良的感觉，刺激量大而强烈，酸麻重胀的感觉比较强烈并需要极力忍受各种不适感，此时，就为“泻法”。

综上所述，不难看出，针灸的补泻应该以患者为中心，患者所感受到的不良刺激小的操作，称为“补法”。相反，患者所感受到的不良刺激大的操作，谓之“泻法”。

在人体360多个穴位中，有些穴位针刺的感应度特别强，使人感觉特别痛。只要在这些穴位上进行针刺，再轻柔的手法，患者感受到的针感都是“泻法”。例如，对水沟、涌泉、十宣等穴位的针刺效应，都属于“泻法”的强烈针感。

而有些穴位如足三里、气海、关元、三阴交等穴位，对人体具有补虚的功能。在患者能接受的刺激量下，都属于“补法”，对人体都能起到不同程度的补虚作用。

针灸自创始以来，古代的医生为了提高对疾病的治疗效果，总是不断地探索、研究和改进治疗手段，提高治疗效应。我们的针灸先辈们，为了提高针灸效应，也在不断地探索和发明各种针灸补泻操作手法。

例如，补法中最著名的手法是“烧山火”，患者在接受了针灸医生一番复杂的“行针”操作时，能感到体内“烧山火”样的发热。与之相反，最著名的“泻”法是“透天凉”，患者在接受针灸过程中，能感到体内有发凉的感觉。还有为了增强“得气”针感，还发明了更为繁杂的操作手法，如“青龙摆尾”“白虎摇头”等，从这些行针操作的名称我们就可以知道，针灸针在穴位里是如何上下、左右运动的了。

在古代，掌握这类复杂的补泻行针操作，代表着针灸医生的技术水平。而在当今的针灸临床上，已经很少使用了。

原因之一：古代有很多不同的行针操作手法，如“烧山火”“透天凉”“青龙摆尾”“白虎摇头”“苍龟探穴”“赤凤迎源”等，都是为了增加针灸（针刺）的治疗效应应运而生的一些经验总结。但是这些针刺手法的随意性大，很难有客观的标准和量化指标。更有甚者，针灸界一直流行所谓“名医时代”，所创造的“独门绝技”，实质上只是“名医个体”临床经验的体会与总结，所以其理论和技术操作的可推广性不强。这一模式的致命缺点就是，技术与人不可分离，特定的人一旦离世，其技术也随之消失，难以继承。针灸要实现现代化的普及，必须跨越这一模式，要有一个标准化的、可重复性的模式，以减少人为因素的影响，否则，就达不到科学普及的目的。

原因之二：直观地看，古代的粗针再加上传统繁多的针灸操作手法，操作时虽然会产生较强的刺激性疼痛，但刺激量、针灸效应一定比细针强。也就是说，我们用现代的不锈钢丝细针，即使完全按照古代针灸书所述的操作方法针刺穴位，也无法达到粗针的治疗效应，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与很多医疗学科一样，“追求效应，提高疗效”是每个医生的义务。对于当代的针灸医生，为了寻求提高治疗效应的现代化方法，一直在探求针刺人体穴位，究竟是通过什么来治疗疾病的呢？从现有的西医学中能否找到产生针刺效应的线索和指标呢？

在肌电图检查的过程中，有一项与针灸“提插捻转”的行针操作相似，可视、可测定的指标，与针刺原理有着密切关系。这就是在西医学神经电生理的肌电图（MEG）检查中，其中有一项叫做“插入电位”的指标。

所谓插入电位，就是当针（电极）插入正常人体肌肉的瞬间，可以产生短暂的、相当大的电位爆发。如果针在肌肉中，连续地做“提插捻转”操作，就能够产生由机械刺激引起的一连串可以记录到的高电位。这就是针刺“提插捻转”手法对机体产生效应（神经电生理）的基础之一。“插入电位”为我们理解针刺最基本的原理找到了相应的、最直观的实验依据。“插入电位”电信号在通过神经传入大脑前，被记录了下来。检测所显示的这个“插入电位”的电量相当大，远远大于肌肉（不运动时）静止留针时的“静息电位”。这种由针刺所产生的插入电位是毫伏（mV）级的；而人的静息电位是微伏（μV）级的，二者相差1000倍的数量级。也就是说，针灸医生“提插捻转”的行针操作所产生的电信号，是人体静息状态电信号的1000倍。

另外，“插入电位”的电量与针的直径粗细程度和行针用力幅度也有关系。这就像我们在平静的水面用木棍激起波浪一样。木棍越粗，激起的波浪越大；用力幅度越大，激荡起的波浪也越大。水波浪也越大，波纹传导就越远。

古代最细的针灸针，也比现代最粗的针要粗得多。如果想通过使用现代的不锈钢毫针产生古代（粗）针的针感（效应），通过加强“提插捻转”操作手法，即使可以完全做到同样的针感，当今也没有几个患者愿意接受如此强度（疼痛）的刺激。

客观地讲，目前西医学对于“插入电位”的研究也不是很清楚。根据人体具有“与生俱来”的神经自我保护机制看，插入电位是人体组织为了告知中枢大脑，由针刺伤害性刺激源所产生的电信号。这种电信号，通过神经传导到大脑，使大脑启动相应的、人体固有的自我修复系统，做出相应的应激反应。这恰恰说明了针灸治疗的实质：合理性的针灸微损伤，调动了人体固有的强大的修复能力。

人的大脑对各种信号的感知和处理不尽相同。例如，正常的妊娠肚子逐渐变大，孕妇是感觉不到肚子疼痛的。但是如果肚子在短时间内迅速胀大，大脑立刻警觉起来并做出反应，也就是应激反应。

同理，对于很多慢性疼痛、隐隐作痛等情况，大脑就会慢慢适应，逐渐失去了感知和处理能力，那么，针刺穴位，通过皮肤、肌肉、筋膜，甚至是主要神经干的感觉神经，一起向大脑传输强烈的电信号；同时，针刺相应穴位向大脑告知疾病较精确的定位，调动身体相应的修复功能。如针刺足三里穴，大脑就“知道”胃有病了，身体就会调动自身修复胃的功能。

总的来说，针刺可以使人体组织产生电，针灸的“得气”可以理解为“得电”，得到电信号。

为了弥补现代细针的刺激强度不足，进一步提高针灸治疗效应，在针刺入穴位后，配合“弱的电刺激”，也就是采用针与电相结合的现代电针治疗方法。（图1-4）

现代电生理学研究表明：人体静息状态产生的电位是微伏（μV）级；提插捻转等针刺手法产生的插入电位是毫伏（mV）级；而电针治疗仪所使用的电量是伏特（V）级的。它们之间相差1000倍的数量级。从电压的换算率，大家就可得知电针的刺激效应有多大了。也就是说，电针治疗仪器输出的“电信号”是伏特（V）级的，比针灸“提插捻转”各种行针所产生的“电信号”毫伏（mV）级要大1000倍，电针治疗的效应大家可想而知。

但是，对于电针治疗原理的研究尚处于初级阶段，在后面“经络”的章节中，再为大家详细讲解人体内的电活动。

目前，西医学也在逐步的发展之中，针灸通过应用弱电治疗疾病，为西医学研究提供了新的思路。一方面尊重中医的辨证思想，另一方面又能结合西医的理论基础，这二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同时，通过这个“电”的桥梁，促进了中西医学的结合，相互促进，共同进步。

下面介绍，如何调控电针治疗仪，产生像针灸一样“补法与泻法”的效应。

首先简单为大家介绍一下，电针的频率对人体神经的影响：外界刺激对神经的影响可以简单的分为两大类，一是兴奋神经，二是抑制神经。结合前面提到的“补泻”定义——兴奋神经就能发挥“补”的作用，抑制神经就能发挥“泻”的作用。

在日常生活中，不同频率的声音会对大脑神经功能活动产生不同的影响。听觉器官（内耳）可将外界声音转换成电信号传入大脑，不同频率的声音所产生不同频率的电信号，对大脑神经兴奋度，产生着明显的不同影响。我们以此来理解，不同频率的电针，对神经所产生的不同影响，就更直观、更清晰。

我们乘坐汽车的发动机、火车震荡的噪音，都是固定频率的噪音。传入耳中，内耳则转换成固定频率的电信号传入大脑，大脑会出现抑制反应现象——打瞌睡。车开动一会就使人昏昏欲睡，这对儿童和婴幼儿的作用更是明显，就是通常所说的小儿“睡路”现象，即一上车就睡觉，一下车就清醒。这是由于大脑受到固定频率刺激时，产生的本能抑制反应。

相反，人们在听到变化频率大的乐曲，如雄壮的进行曲、迪斯科音乐等频率变化大的声音，大脑神经则产生兴奋的冲动，会使人精神抖擞、兴奋不已，这也是大脑做出的情不自禁的反应。这就是不同的频率的“电”，对神经产生不同影响的基本原理。

当神经受到变化频率的电刺激时，会激活神经元、神经功能网络、神经核团，使神经兴奋，电兴奋可以鼓舞人的脏腑之气，就是针灸“补法”所追求的治疗效果；反之，当神经受到固定频率电刺激时，会使神经的兴奋性受到抑制，就是针灸“泻法”的治疗效果。

通过以上的讲解，大家就很容易理解电针使用的基本原理了。

在针灸临床上使用固定频率时，我们通常选择电针仪的“连续波”，其输出电脉冲的频率是固定的；相反，“疏密波”就是自动交替出现，一会频率低，一会儿频率高的输出电波。

科学的进步，总是让难于掌握的技术变得简单易学，从而使普通人的能力倍增。使用电针治疗仪，让大家很容易掌握住操作的方法，产生像针灸一样的“补泻”作用。

选用变化频率的“疏密波”，电刺激时间一般在半小时以内，可以增加能量代谢、促进血液循环，使脏腑、肌肉的神经兴奋。我们在临床上常用于治疗各种“痿证”（即肌肉瘫痪），如面瘫，上、下肢的瘫痪等。

与补法相对，选用固定频率的“连续波”，电刺激时间一般在半小时以上，当神经受到较长时程刺激后，使神经的兴奋性受到抑制，产生的止痛效应，相当于麻醉剂的作用。我们在临床上常将电针“泻法”应用于治疗三叉神经痛、肾结石的痉挛性疼痛，甚至是癌症引起的各种疼痛等。

除了频率，关于电针治疗时电量大小的选择也是补泻的关键。

首先告诉大家的是，电针治疗是绝对安全的。人体能耐受并对身体不产生危害的安全电压是36V，而电针仪最高的输出电压是12V，这种在人安全电压1/3范围内的弱电刺激是绝对安全的。

关于“补泻”的刺激量，从主观上说是一个相对的量。在前面手法行针操作部分我们已经提到，每个人对疼痛的耐受度不一样。同样，每个人对电的反应和耐受度也不一样。所以在使用电针仪治疗时，输出电量大小的选择，还是让患者自己调节为好，作为医生只要明确告诉患者，为了取得理想的治疗效果，需要达到什么样的电刺激感觉，患者通过自我感觉来调节的电量，要比医生调节的精确度高。

“补法”应该以患者不难受为度。输出的电量开到患者能感受到“疏密波”变化频率的电麻感即可。也就是说，能忍受，不感到难受或比原有病痛有舒适感。反之，电针仪的输出电量尽量开大，开到患者能忍受的极限就是“泻法”。

另外，从客观上说，电针刺激电量的大小有规律可循。

我们曾经详细地研究了电针仪的治疗电量并发表了相关论文，得出了以下结论。

（1）一般面部小于额部、上肢小于下肢的电刺激量。

（2）电刺激量与针刺穴位离神经干的远近有关。距离神经干近的用电量小；远的用电量大。例如针刺环跳穴，针尖达到坐骨神经干时，患者有麻电感向下肢传导，所用电针的刺激电量小，反之则大。

（3）同一患者，随着疾病的病情好转，电刺激量会下降，逐渐接近正常组织耐受量。

如果说，不锈钢丝针灸针的使用是针灸用具上的飞跃，是现代针灸标志之一；那么以上向大家介绍的针灸电针治疗，可以说是针灸操作技术上的飞跃，也是现代针灸的标志之一。

相对于受到医生人为因素影响比较大，很难有客观的标准和量化指标的单纯针灸操作技术，电针治疗仪的应用使针灸操作技术有了一个相对标准化、可重复性的模式，也为实现针灸现代化的科学普及奠定了基础。

大家到医院看病，每个人都经历过在臀部打针（肌内注射）。针打过后，臀部还留有较长时间的酸胀感，类似针刺的“得气”感。这种感觉相当于穴位注射疗法最基础的治疗效应。

穴位注射疗法（图1-5），结合了针灸学理论和西医学的治疗原理，依据针灸穴位作用和药物性能，在穴位内注入药物，扩展了治疗疾病的效应。

所以说，穴位注射疗法是中西医结合的典范，它是借助西医学，提高针灸效应，行之有效的治疗手段。

根据穴位注射疗法所用药物的效应，分为三大类。

我们前面说的，现代针灸标志之一——电针治疗仪的应用，极大地提高了治疗效应。那么，穴位注射疗法就是另一类“以提高刺激量、追求针灸效应为主”的方法，此时，注射所选用的药物并不占主要影响因素。

所选择的药物都是对机体影响不大的维生素类药物，同时起到营养神经的作用。这种穴位注射比常规针灸的针感刺激强度大，作用持久，见效也更快。

例如，临床上常见的手术后出现打嗝、呕吐的患者，常选择在足三里穴注射维生素B ₆等药物。这是因为考虑到手术后患者病情危重、复杂多变，用维生素作为穴位注射药物，安全性高，副作用最小。

另外，在内关穴注射维生素B ₁，有利于维持心脏、神经和消化系统的正常功能，同时，内关穴下面有正中神经通过，维生素B ₁对神经有益而无害。

这种治疗效果很显著，随治疗次数的增加而有效率会大大提高。而且穴位注射操作时间较常规针刺治疗（通常为25分钟）短，一般2~3分钟就能完成，方法简单，易于掌握，更便于推广。

穴位注射疗法适用于老年人和身体虚弱、病情危重的人群，也就是自我修复能力比较低下的人群。特别适用于糖尿病周围神经病变的患者，如果用单纯的针刺疗法，毕竟有一些微损伤，使用穴位注射营养神经药物的方法，能提高神经自我修复能力，效果比单纯针刺显著。

这类穴位注射，是以通过提高药物的局部利用率为主，以提高针灸刺激量为辅的一种操作方法。

针灸治疗带状疱疹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作为抗病毒的干扰素，药理学特点是局部用药（局部注射）效果较好。为了提高药物的利用率，使用干扰素直接注射到相应的穴位，充分发挥药物的抗病毒效应，比肌内注射效果好。

同样，对于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的患者，临床上常规口服或者肌内注射营养神经的B族维生素，这样的给药途径，药物能够达到受累的神经处量很少，影响了神经的修复，治疗效果就比较差。利用穴位注射B族维生素的方法，将药物直接注射到受累及的神经附近，最大程度地提高了药物的利用率。

具体的内容，将在治疗篇的第13节中做详细的介绍。

在疾病机制的分析中我们发现，有些疾病是由双重因素共同作用造成的。例如，很多人都受到变应性鼻炎的长期困扰。西医学有两种治疗方法，要么是用抗组胺类药物，抗过敏治疗；要么是对症手术，切断支配鼻黏膜的神经。单独使用这两种疗法，效果都不是很理想。由于大部分的变应性鼻炎是由双重的致病因素共同作用而造成的，所以任何单方面的疗法，对变应性鼻炎的症状都不会产生彻底性的改善。

同样，我们使用单纯针刺，也仅仅是对神经的刺激发挥单方面的作用，对鼻子局部变态反应作用有限。直到有一天，出现了一次针刺意外，竟发现了“双管齐下”提高效应的治疗方法。

那天，治疗结束起针的时候，迎香穴意外出现了皮下血肿。常规处理之后，我也没放在心上。但是患者过两天又来了，对我说：“上次的治疗效果特别好！”经过不断的思考，查找各类资料，梳理已知的针灸效应。意识到是皮下血肿在吸收的过程中，局部溶血所产生的免疫反应，起到了抗过敏药物的作用。

那么，现在临床治疗上，开展的“自体血鼻旁穴位注射治疗变应性鼻炎”项目，就是针对这两个因素而制定的治疗方案。

原理就是：一方面通过刺激迎香穴下的神经，对变应性鼻炎起到了较单纯性针灸更强的效应作用。另一方面可使鼻附近引起局部自身溶血现象，增加体内白细胞的总数，并增强巨噬细胞的吞噬功能，使机体免疫力加强；降低各种刺激引起的敏感反应，降低血管通透性，起到抵抗（局部）过敏的作用。

变应性鼻炎在这样穴位注射的双重治疗作用下获得的临床疗效，较单纯针刺和局部（喷吸）抗过敏药有很大的提高。具体的内容，将在治疗篇的第12节中做详细的介绍。

针灸技术的进步，不但让过去复杂、艰难的针刺技术变得简单易学，并且使治疗效应显著的提高。上述的治疗方法，给了我们两个提示，其一，我们应当反思，当今对变应性鼻炎的常规治疗方法，是不是过于单一。其二，是否可以通过对注射自体血液中有效成分的分析，研究和开发更有效的穴位注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