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屯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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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桃园枪声。

孙姓人家居住的那一条浅沟北端有一片桃林,每到春暖花开,桃花芳香把一个苏家屯都熏的清新异常。

那时,我们便盼望着秋天的来临,秋天来了,我们都可以闻那桃子的香甜了。

那时候,我时常看见康素贞一边啃着那鲜红的桃子,一边往学校里去。我便认为,世界上的桃子都那样的鲜艳香甜,那颜色和味道与康素贞的人味一模一样,令人陶醉和心驰神往。

我常想,世界上的桃子不是任何人都能吃到的,它是专供像康素贞这样的人成长的,这样的人去吃的,除了像康素贞,别的人只能像我一样,只是看看那桃子的颜色和形状,只能在看到她吃桃子的时候流一流口水。

一天上午去学校,我到了那个墙角,一眼看见了苏老二和康素贞两人站在那里,康素贞好像往苏老二的嘴里送什么东西,我加快了脚步走上前,康素贞首先看见了我,就连忙转身朝学校里走去。

我已经站在了苏老二的面前,他还没有发现,他闭着眼睛张着嘴说.:“再吃一口,再吃一口”,那时,他就像一个乞丐。

那一刻,一股北沟桃子的香甜钻进我的心里,渗透在我的血液里,我便莫名其妙地产生了饥渴、嫉妒和仇恨。

我上前一脚踢在苏老二那贫瘠的小腿上,他如梦初醒,猛地睁开眼睛,看见是我站在他的面前,脸上立刻一种失望,一种吃惊,一种没有过透瘾的表情。

从此,凡是到了那个季节,苏老二都会让我啃两口村北面那个沟里的桃子,都是别人啃开了的,有时是只剩下黏在桃核上那薄薄的一层薄膜。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看桃林的坷垃从桃子发虚的时候便往康大功的家里送,最早那一批桃子的肉和核还没有完全分离。

那桃园的东西是沟崖,是天然的屏障,南北则用树枝围成两道篱笆,桃园自然成了一个封闭的场所。

那天中午,大人们都歇晌了,那桃子的香甜乘着顺沟风爬到村子里的角角落落。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胆子大了起来,便循香甜寻桃儿了,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桃园。

开始,我们只是沿着那篱笆转,发现一颗落在篱笆边上的落蛋儿桃子便把它拾起来,一人咬一口分着吃。凡是被乌鸦叨下树的半个儿拉渣的,都吃着很甜,凡是被病虫折魔落下的,那味都怪怪的。

看桃园的就是当年在羊圈里给我讲“鲁智深三拳打死镇关西”的坷垃,他胖胖的,白白的,个子高高的。

那时,允许私人有枪,装火药钢珠的那种,人们都叫它“土装”,多用来打兔子,乌鸦等动物。坷垃就有枪,他经常扛着枪在村里走来走去,桃子成熟的季节,枪就陪伴他护那片桃林,加上他那胡子拉碴的样子,我们都不敢近那片儿桃林。

但嘴馋最终使我们顾不上那杆火药枪了。

那会儿,看见一个桃子落在距篱笆一米远的地上,看颜色都知道是非常甜的那种。

当时,我们的嘴儿都流水儿了。

苏老二急中生智,他从篱笆上拔下一根树枝,伸进篱笆内向外拨那桃子,可能动作太大弄出声音来了,当那颗桃子就要到手时,忽然“咚”一声枪响,坷垃开枪了,吓的我们连滚带爬一口气窜到沟顶,拐回头一看,一团白烟正随着那顺沟风朝我们飘来,夹杂着浓浓的火药味儿。

足足有三天,我们都没人敢再提去那沟下捡桃子吃的事。

但嘴馋是很劲大的,三天后的中午,我们又来到那篱笆跟前,这回发现了一颗更大更好看的。照着前一回的做法,又是那颗桃子快到手时,“咚”的又是一声枪响。

我们又连滚带爬地跑,拐了一个弯儿,苏老二做个手势让大家停下,他说:“这地儿没事了,坷垃那枪子儿不会拐弯儿,打不过来,你们在这等着,叫我过去把那个桃子取过来,已经快到手了,舍不得”。

我们在那拐弯儿处等了好长时间也不见苏老二回来,心里都在想,他叫坷垃的“土装”打死了?但又一想,不会!因为没听见枪响,也没有看见那一沟的白烟呀。

我们正焦急,忽然看见他怀里抱着桃子回来了,尽管都是落蛋儿的,但个个鲜美,那一回,我们真的过瘾了。

苏老二说:“人多目标大,我看见那里头的地上掉了很多,就拱进去了,坷垃也没发现,可能他一天就那一发子弹。明天晌午,你们几个就在这里等,我还进去给你们拾”,看着我们几个都在吃桃子,他自豪地说。

第二天中午,二毛子他们在那拐弯儿处等,我和苏老二瞅一篱笆的窟窿往里钻。

刚爬进去没有多远,“咚”的就是一声枪响,我俩让肚皮紧紧地贴在地上不敢动。等没了动静,抬头发现自己被那烟雾裹着,那烟雾里除了那熟悉的火药味,还有一股浓浓的生石灰味道。

待那烟雾散的差不多了,我俩就象“瞅地猫”一样在地上瞅来瞅去,发现了很多很多落在地上的鲜红的大桃子。我俩什么都忘了,捡一个吃一个,想着外面的二毛子他们,我俩又往桃林的深处爬了爬,要把远处落地的桃子都收集起来给他们捎出去。

忽然,我听见有打鼾声,抬头一看,坷垃看桃园的庵子就在眼前,还看见坷垃共两杆枪,都架在庵子门口的两根拦杆上,枪口对着天,拦杆下一堆白石灰面儿。

那时,坷垃仰面躺在一张门板上,张着嘴,闭着眼,肚子一起一伏打着雷声一样的鼾,一件破棉袄搭在他的肚子上,心口处长了很多很多的胸毛儿,有一部分己经发白了。

他直直的伸着两腿,可舒坦的样子,左右两个大拇脚指头上各栓了一根小绳儿,仔细看,那小绳儿的另一端分别栓在那两杆枪的板机上。

我俩看清楚了一切,都愣住了。

苏老二顺手从地上捡起一块儿土坷垃,用力朝东面的土崖上扔去。

“哗啦”一声响,那土崖上掉下一阵土块儿,只见坷垃那右腿一倦,大母脚指头一勾,那小绳子拉动了枪的板机,“咚”的一声,枪又响了。

顿时,那烟雾又笼罩着那片桃林,又有一股浓浓的生石灰味儿和火药味儿扑鼻而来。

枪响过后,坷垃连眼都没睁又伸开腿儿,顿时,那庵子里又响起了打雷一样的鼾声。

那一次,我和苏老二是满载而归了。

······

又一天下午,我和苏老二,二骡子,二毛子等几个人放学后又聚集在了一起。可能是嘴馋的原因,我们都心照不宣地往村北坷垃看护的那片桃园走去。

那时,那满园的桃子正是成熟的季节,一阵阵甜丝丝的香味熏的我们几个小孩子腿都是软的。

从康大功门前路过的时候,康素贞就在门外站着,她一只手里拿着一个硕大的桃儿在嘴里啃着,那红的诱人的果汁顺着他的手和下巴往下流,她的另一只手里还握着一个稍微小一些的桃儿。

看见这一切,苏老二几个人立刻明白,康素贞手里拿着的桃儿都是坷垃那老舅子货晚上送到康大功家里的。

在苏家屯,人们背地都喊坷垃叫“老舅子货”,因为他手里有两杆“土装”,所以表面上没有人敢那样喊他。

见我们走了过来,康素贞好像知道我们几个人要往哪里去,就立刻上前把手里的那个稍小一点的桃儿递给苏老二。

这时,二毛子立刻上前站在苏老二的一侧狠狠的对康素贞说:“吃死你嘞,咋不给你吃死嘞······”?

大概是同仇敌忾的意思,苏老二没有伸手去接康素贞手中的桃儿,康素贞依然笑吟吟的样子。

看见康素贞手里的那个桃儿,苏老二的心里立刻泛起了吃桃子的强烈欲望,那欲望的滋味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好像为了实现那种欲望去犯罪,去死的功夫都有。

我们几个人一直朝着坷垃看护的桃园那条沟边走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康素贞也乖乖地跟在我们的身后。

到那沟边,苏老二示意后面的几个人屏住呼吸,趴在地上,伸长脖子朝沟下望去。

闻着那桃儿的香甜,看着那桃儿的美颜,几个孩子的口水直往下流。

我们看的真切,坷垃那老舅子货和苏家屯林业队长康二功两个人,一人一个小木凳就坐在坷垃的小庵子门前,那小庵子门前左右两边分别靠着他的两杆“土装”。

康二功脚下放着一个荆条编成的篮子,里面盛了半篮子红彤彤,大狠狠的鲜桃儿,那肯定是坷垃那老舅子货孝敬他的,那时,康二功面前的地下已经有一堆桃核了。

不用说,那都是康二功吃桃儿以后吐出来的,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停止吃的意思,他眯着先天不灵活的眼睛,动作灵巧的在那篮子里拿起一个桃儿来,然后两手指一捏,立刻那桃儿“啪”的一声就成了两瓣儿,顺着他的两手往地上滴鲜桃儿汁儿。

康二功立刻把桃核扔在地上,把桃肉塞到嘴里,他脖子一伸,小眼儿一瞪,便咽了下去,最后,康二功便是一阵的陶醉,两条细细腿儿一蹬一蹬的,很快他又来下一个······。

大概康二功的肚子里盛不下了,他站起身来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朝着坷垃好像说了几句话,坷垃连忙把地上的篮子提起来,径直走到苏老二他们几个人趴着的那个地方下面的一颗大桃树边。

这老舅子货尽管年龄大了,但他上树真的有一手,三下两下便上到了树上。

他把那荆篮儿挂在树上的一个树枝衩上,然后专捡那些阳光充分的,成色足的,个儿大的摘,一会儿功夫,那篮子便尖了起来。

坷垃又麻利的从树上下来,这时,苏老二几个人听得真真切切,他朝康二功说:“这棵树长的是地场儿,阳光充足,沟上的水流下来先浇住它,又长在沟口,吃风也好,所以每年的果子也就格外的好,一定比过去人们给皇上上贡的桃儿都要好吃。为了保住这棵树上的果子不叫人偷,每天晚上我都是把土装靠在树上,就睡在这棵树下看着,开始熟的时候我就给你大哥送过去·····”坷垃的一席话极尽巴结讨好。

坷垃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小庵子门前,他把那篮子桃儿递给康二功,又对他说:“你先把这篮子桃儿给你大哥捎回去,一天送一篮子过去,比一下子送的多了要鲜······”。

康二功接过那篮子桃儿,一边走着一边对坷垃说:“你说的对,做的也对,以后,你若是发现谁下来偷桃子了,就用你的枪瞄准他开一枪,没求事,对待那样偷偷摸摸的人,这样做就没有事······”,康二功也知道,坷垃那“土装”里大多数的时候是下半部分装着火药,上半部分装的是石灰粉。

一群孩子对康二功嘴里的“偷偷摸摸”一词不甚了解,也没有觉察到问题有多么严重。

听到坷垃和康二功两个人提起了康大功,苏老二就扭过头去看康素贞,也许是她也听到了坷垃和二叔提到了自己的爸爸,她转过身子朝家里走去。

我们几个人还趴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都害怕坷垃那“土装”瞄准自己开一枪。

这时,天已经暗了下来,我们几个人看见康二功提着那篮桃儿在坷垃的护送下从沟下走了上去,还看的真切,坷垃转过身子把篱笆门锁上,他也要回家吃饭了。

那会儿,也许是因为坷垃那“土装”失去了主人,失灵了,一群孩子们的嘴里“刷”的一下子,口水便流了下来。

几个孩子就那样心照不宣地下到沟底,只要坷垃不在那个桃园,那篱笆的任何一个地方,我们都可以钻进去。

进到桃园里,苏老二领着几个人上到坷垃刚刚下来的那棵树上,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虎吞狼咽吃了起来。

万万没有想到,坷垃那老舅子货这个时候一定是有点什么心理作用,他又拐回来了,他站在沟边观望,猛然看见几个毛孩子就像猴子一样在树上窜来窜去,摘下的桃子比康大功吃去的还要好。

按坷垃那老舅子货当时的年龄和身体素质,从沟顶下到沟底,不用一个小时也不差啥。

无奈,他就惊慌失措的在沟上面吆喝:“谁家的孩子?你们胆大了!都赶紧给我上来,要是不上来,我可开枪了······”。

他的意思是让我们一群人立刻停止自己的行为,乖乖地上到沟顶接受惩罚。

二骡子和二毛子立刻“咔嚓”,“咔嚓”从树上掉了下来,特别是二骡子,他知道自己的爹爹薛老喜和坷垃不对劲儿,坷垃一直都在找茬摆置对方,有好几回二骡子在路上碰见坷垃,坷垃都有意用那“土装”朝着自己瞄准,但二骡子也清楚,自己的爹从心里根本看不起坷垃,他家里的人没有薛家的人多,要是真的打起来,坷垃家就不会占便宜。

坷垃之所以在苏家屯霸道,一来,因为他巴结康大功,看着这个桃圆子,凡是有机会就往康大功家里送桃子;二来,大多是因为他有那两杆“土装”,自己给自己壮胆。薛家曾经因此开过家庭会议,会上薛老喜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不要害怕坷拉那老舅子货,他那两杆“土装”只能吓唬苏家屯那些没有成色的人······。

但现在爹爹在哪里呢?要是坷垃真的下来拿上那杆“土装”朝自己开一枪,这个小命不是都算是完了?

看到二骡子和二毛子吓的魂不附体,苏老二从树上下来对他俩说:“听清楚没有?坷垃这老舅子货问咱是谁家的孩子?说明他还不知道咱是谁嘞,他要是下到沟底还得好大一会儿,现在下不来,咱就赶紧吃,等他下来之前咱都吃饱了。到那时,他在西边儿沟崖下来,咱吃饱了就从东边篱笆处拱出去,然后从东边沟坡上跑走。另外,千万不能叫他认出咱是谁家的孩子·····”。

苏老二说这话的意思是,若是让坷垃知道大家是谁家的孩子了,他不但会算自己的账,还会在康大功那里算自己爹爹和娘的账。

这时,苏老二面前的几个人好像也不害怕了,都瞪眼看着他,那意思很明白,都在问他:咋做才不叫坷垃认出自己是谁家的孩子嘞?

那天,我们几个人都赤着脊梁,只穿着一个裤衩,想办法遮盖住脸,不让坷垃看见自己的五官不是都中了。

这时,苏老二说:“都跟我来,这样坷垃都认不出来咱是谁家的孩子了”。

他说着话就一下子脱掉自己身上的那唯一一片丝线------小裤衩,然后一下子套在自己的头上,这样做,坷垃从沟顶上往下看只能看见那个裤衩的“衩”,根本看不见人脸和脑袋。

几个人看见苏老二那样做了,也都纷纷把自己的裤衩子脱下来,如此那般地穿在自己的头顶上。

“吃吧,吃吧,等他下来之前一定要吃饱”,苏老二又对大家说。

苏老二这么一说,几个孩子好像怀里抱上了一个救命佛,“出率”,“出率”又上到树上,旁若无人的享受起康大功一样的待遇来。

西边沟顶上的坷垃看见这一切,他嘴里骂骂咧咧的,但他一时还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

他恨自己的“土装”没有在手上,若是在手上的话,他一定会按照康二功队长的指示,用装着石灰粉的土装瞄准这些孩子们放上一枪,以阻止这群“强盗”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偷盗,抢劫的行为。

坷垃这种人的这种行为没有半点的心理障碍,他想着,在苏家屯只要有康大功的支持,对待偷盗集体财产的行为,这样做不会负任何责任。

坷垃继续在那沟边骂骂咧咧地吆喝:“谁家的孩子真胆大?谁家的孩子真胆大?赶紧上来!赶紧给我上来!再不上来我就开枪了!腿给你们打折嘞······”。

四乡八里的人都知道坷垃手里有两杆“土装”,他动不动就拿他的“土装”吓唬人。

当时,苏老二心里话,你坷垃这老舅子,喷大话不报税,你那“土装”就在我的身边,你再喷?再喷,我拿起“土装”来对着你开一枪·····!

这一回坷垃真的束手无策了,他没有想到一群小孩子胆敢挑战他的底线。看见沟下的场景,他好像是看见了那一群孩子在掘他的祖坟,他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沟边转来转去,嘴里骂骂咧咧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我们吃够了,几个人便从东边篱笆下的一个缝隙里钻了出去,临上沟坡,苏老二嘱咐大家快点上到沟顶回家里去,要是谁叫斗住了,都不能当叛徒·····。

见几个人都答应下来,苏老二又让几个人把头上的裤衩子取下来穿到该盖住的地方,然后就一路小跑着往沟顶上上。

几个人刚上到沟顶,一眼看见康二功已经站在那里等候他们多时了。

原来,康二功提着那一篮桃子来到康大功的家里,他先是看见康素贞站在院子里,就捡篮子里最大的那个桃子拿出来递过去,但康素贞没有去接,她的心里一直在想着刚才二毛子的那句话:“咋不把你吃死嘞”?

康素贞幼小纯洁的心灵上便产生了深深的烙印,那个时候,她的心里还一直“咚咚”地跳,真的害怕自己吃死了咋办呢?

看康素贞不接,康二功便说:“贞贞,刚刚从树上刚摘下来的,可新鲜了”。

康素贞还是没有接,她说:“我知道,刚才俺在沟顶上都看见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康二功立刻意识到东边儿沟沿上一定有人在觊觎沟下的桃子,他们一定会馋的要死。

康二功把那篮桃子交给康大功,然后他不动声色的从康家走出来。

出于职业的敏感,康二功一直来到了桃园东边的那个土崖旁。

这个时候,苏老二等人已经下到了沟底,他们在树上吃桃儿的情景康二功看的清清楚楚。

一会儿,他听见了对岸坷垃的吆喝声······,他又看的清楚,沟下的那几个孩子把自己的裤衩子脱了下来穿到自己的头上。

那时,康二功从内心里非常地看不起沟下的那群孩子,他的心里一直问自己:

该咋馋呢?

该咋想吃呢?

·······

康二功永远都不会知道,世上的这种事情就是“饱汉不知道饿汉子饥”。

对岸的坷垃还在扯着喉咙骂骂咧咧,这时,康二功又转而看不起坷垃那老舅子货了,他的心里又骂坷垃:你这老舅子货,只知道站在沟边上骂人,那有屁作用,真是一介武夫······。

康二功一直不作声,他能判断出这群猴精的孩子一定会吃够以后从自己脚下的这条小路上上来,到那时,正好来个“瓮中捉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