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长这么大，晋晔头一次有了不安全感：从来都是被他人视为珠玉，突然面临弃如敝履，不被需要、遭人嫌弃的感觉，像在深夜没有装窗帘的窗口突然冒出来的魔兽，对着你张牙舞爪、随时可能破窗而入、一把将你撕扯得粉身碎骨……
晋晔好几次都在不知是梦、还是想象的混沌中惊醒。
不行，我不能这么坐以待毙！毕竟是已经工作过四年多的职场人士，换工作不能再鲁莽。他以做课题研究的心态，全面搜索查询后，决定把简历投给一家在业内影响力极大、口碑极好的猎头。
第二天一早，晋晔就接到了猎头的电话，邀他当天就面谈。不知Ken是不是出去找工作了，不见人影。以前优家中国总部，大到成为一个园区，Ken一直抱怨BRE给他们的这办公室实在太小了，小到Ken都不好意思叫他原来认识的agency上门。此刻，一个人坐在这里，无事可做，连垂死挣扎的必要都没有，反倒觉得这办公室空荡荡的。
尽管老板不在、没有任务，晋晔还是把前一段的工作认真做了梳理：就当作是做了个无疾而终的项目吧，至少经历过、怎么着也得硬写出对自己的提升和帮助吧！
写着写着，居然真的开始感恩这段日子：至少体会到了创业不易-好歹现在还是按时领工资、所有开销都是公司的；没有一颗玩得起的心，下次跳槽不要去美资了；虽然事情没做成，这家公司对数据还真是挺看重啊，这些数据分析以前在优家是不会做的……以前优家IT系统好得不用动脑子，现在被迫成了excel专家，诶，这套透视表做得太强大，都可以直接当成应用软件了……
不知不觉，居然又过了下班时间。晋晔赶紧朝猎头那里赶。
这家公司毕竟是老牌，办公室虽然很小，但位于市中心戒备森严的高级写字楼。前台女孩妆容精致，训练有素，一见到晋晔就热情地招呼：
“您是Andrew Hu先生吧？我们罗总在等您。”
晋晔将一个精美的纸袋递给前台：“这么晚了，还辛苦你们等着我，实在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吃晚饭，我特意在我们办公室楼下买了这家网红点心，带给你们先顶一顶。”
前台姑娘连声道谢，安排晋晔在会议室落座后，拿着点心去找老板-上海公司董事总经理William Luo：
“老板，这是刚刚来的Andrew担心我们没吃饭，特意带来的，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暖的帅哥呀。”
前台姑娘细心地把点心装在配套的纸盘里，送到William和Andrew面前，从会议室出来，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偷偷朝会议室张望：真是被这个Andrew帅到了！
寒暄过后，William对着晋晔的简历，逐一细问，不禁窃喜：昨天上午才被大客户发最后通牒：“再找不到合适人选，就不能给你独家委托了！”正焦头烂额，晚上这个Andrew的简历就从邮箱里跳了出来！
William对他服务了十多年的老客户非常了解：他们的要求简单粗暴：高学历、高颜值、男性、三十岁左右、快消巨头背景。他看到简历的时候，大喜过望，直念叨：“天助我也！”
不过现在的照片，都P得太厉害了，不知道真人看起来会不会买家秀。忐忑的William从办公室百叶窗玻璃看到进来的胡晋晔，就锁定了这个小伙子绝对合老客户的口味。
果然，越聊越觉得眼前的Andrew，简直就是卡在这客户的标准上，严丝合缝啊！
“Andrew，你知道的，这段时间工作机会很少，你要有心理准备。”William神情凝重。
“也有可能要等两三个月、甚至更长时间才有机会。”
他开始讲述现在有多少企业在裁员、多少企业在减薪、多少企业准备关停中国业务……
晋晔感觉手脚冰凉：难怪Ken脸色那么差，肯定也是找工作碰壁了！他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现在手头的积蓄够支付多长时间房租、生活开销，底线是无论多久，都不能再找爸妈开口要救济。
“不过呢，我个人真的很看好你！你是我见过的年轻人里，出类拔萃的！”
“不管大环境多艰难，我William看好了你，就会全力以赴去帮你！”William站起来，热情地拍了拍Andrew的肩膀：
“这样，你先回家，我给我的老朋友们打一圈电话，看看能不能没有机会也创造机会。”
猎头，做的就是人的生意，要想让人记得你、跟定你，当然就要让TA欠你人情、感激你！不过这小伙子还真是很淡定啊，他居然没有一丝慌乱，一般在他这个年纪、资历的家伙，老早就垂头丧气了。
“罗总，感谢您愿意为我花这么多时间和心力。我很珍惜与您这样的人力资源专家面对面交流的机会。过去我从来没有主动考虑过换工作，将来也不想再走弯路。这次找新机会，您能不能给我接下来的职业发展给一些建议？比如，现在的我，适合进哪一类企业、服务怎样的品牌和品类？应该给自己定一个怎样的三年和五年目标？”
William愣了一下：这位年轻人看来非常清楚自己要什么。他刚打算开始演讲，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正是大客户打来的。他飞快地对晋晔说不好意思，直奔办公室。
“您放心，我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候选人，明天就可以安排面试。”
“相信您一定会满意的！”
再次进到会议室，William面露喜色：
“Andrew，你的运气还真是好，正好我的老客户给我打电话说点别的事，我就特意向他推荐了你，让他无论如何帮我的忙。他还真是挺给我面子。”
“国际化妆品巨头LYL集团，e-marketing助理经理，这个机会绝无仅有。我说这事儿必须趁热打铁，他就安排了明天面试。”
“Andrew，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听我的安排。你明天一定要去，不然夜长梦多。”
William个子虽不高，但身材维护得很好，一身西装合身得体，金丝眼镜擦得窗明几净，显得儒雅斯文、童叟无欺。
他的亲和力，让晋晔放松了戒备，他想了想，鼓起勇气对William说：
“不知道您是否认识我的老板？我也想推荐他。能不能麻烦您帮他也留意一下，有没有适合他的职位。”
“你的老板？Ken He？”William拿起晋晔简历，上面工作经历的证明人，写的就是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