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眼泪
何悦醒来的时候，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拿起手机一看，竟然都下午3点多了！
洗漱完出去的时候，徐梦颖迎面走了过来。
“老板醒了。”
听徐梦颖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何悦一时半会儿真是很难接受，不过藏在话里的态度，却让她很是欣慰。
“这么高冷？都不准备搭理我了吗？”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睡醒那会儿啊，差不多下午1点多的时候吧，赵哥说不能放过每一个赚钱的机会，虽说今天不是周末，人不是很多，但还是得开张。没办法，我就只好听老板的话乖乖干活咯。”
“你今天话真多。”
“不仅话多，干活儿也很积极。”
见客人进来后，徐梦颖立马就跑上去招呼了。
上完菜，见何悦在这边，赵羽生便走了过来。
“姐，你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昏昏沉沉的，你两呢？昨晚睡得怎么样？”
“还行，不是很晚，本来是想早点儿起来营业的，但想着姐姐昨晚唱歌耗费了不少力气，应该好好休息，就放任自己一觉睡到自然醒了。”
“你还真是会给自己找借口。”
“不过说真的姐姐，我好久都没有这样熬夜了，想就那样睡死过去的念头也好久没这么强烈地出现过了，这都要感谢姐，要不是有你这颗大树做倚仗，我们也不可能睡的这么踏实。不过昨天晚上徐梦颖说的一句话我很赞同。”
“看来你们聊的很开心啊。”
“就随便说了几句，也算不上有多开心。”
“她说什么了？”
“她说：朋友呢，就是用来互相折磨的。所以，姐姐以后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不要让我这个名义上的朋友显得可有可无。”
“那丫头是给你下蛊了吗？这样的谬论你也信？”
“但我觉得她说的很对啊，尤其是你心里有事不跟我说一个人闷在房间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很失职。不管那些话是谁说的，只要是能站得住脚的话，我就信。”
说完，赵羽生就进去厨房看他的菜了。
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有没有出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何姐，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放心吧，昨晚除了唱歌喝酒，你什么话也没说，没哭，没笑，没抱着某个人乱亲，更没吐的一塌糊涂，你的完美形象，依然还在。”
“难道你喝醉了会抱着别人乱亲吗？”
“会啊，可一直都没找到那样的人和那样的时机。如果可以，我倒是不介意。”
“你都不知道害羞的吗？”
“心里想就想，有什么好害羞的。”
“……”
难道自己跟这个社会已经完全脱节了吗?为什么很多东西自己觉得难以启齿，他们说着就没什么呢？
“不过话说回来，姐姐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酒量竟然那么好，关键是酒品也不差，是故意的吗？啊，真是好辛苦哎，喝个酒还要刻意掩饰。不过这种境界确实值得钦佩。要不改天你教教我怎么做到千杯不醉啊？”
“钦佩？都什么年代了，还把喝酒当成一种本事来说，这儿又没有《三国》里的曹操还来个什么煮酒论英雄。学什么不好，学人喝酒。”
“姐姐这是起床气犯了吗？说话这么噎人，就算是员工，这样明显的讨好也不该不留余地地驳人面子不是吗？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真的是很让人窝火。”
“那也没见你头冒青烟摔门出去啊，看来这火烧的不够旺啊。”
就算眼前站着天使，她也不能一下子就柔声细语啊。
“美女，这边麻烦加个水谢谢！”
“好的，马上来。”
见徐梦颖跑过去，何悦转身便进了厨房，今天不像周末，店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平时点菜倒水清桌子基本都是何悦一个人在负责，不太忙的时候赵羽生也会跟她一起做，但很多时候厨房那边也离不了人，所以他俩都是连轴转，自从徐梦颖过来后，突然感觉轻松了不少。
“菜好了吗？”
何悦进去的时候，赵羽生刚炒好两个菜正在装盘。
“好了，这是2号桌的，这是5号桌的。”
“好。”
还没放下盘子，何悦的手机就一直响个不停，接过她手里的盘子，徐梦颖示意她出去接电话。心领神会后，何悦便走了出去，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自己正在上大二的弟弟何铭泽打来的。
“怎么了铭泽？”
“姐，听妈说昨晚你跟爸又吵架了？”
“嗯，如果你要跟我说教，就不用了，我现在很忙，没时间听你说那些大道理。”
虽说她现在不在那边待了，但跟家里的关系还是没有多大改善。就算通上电话，也是说不了几句就会吵起来。
“等一下姐！先别挂，又不是同母异父，你和我面对的是同一个人。”
“你是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的感受，我都明白。”
“你明白什么？”
“爸的虚荣心，还有很多东西……”
“……”
“每次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他都会刻意的问学习和生活费的事，但你我心里都清楚，那不过是他为了在别人面前做样子才故意那么说的，好像在咱爸眼里，大学里躺着都能赚钱，虽然很反感他的这种行为，但我却没勇气和他撕破脸，现在想想，那会儿你上大学都不怎么回家也是有原因的，姐，我突然觉得这样活着好累，同样是家长，差别为什么就这么大，明明我们都很懂事，他为什么还不知足，你说得对，在他眼里，我们不是亲人，只是偶尔能充当他门面的工具，一个男人活成这样，也真是少见。只是可怜了妈，跟他生活了这么久。真是不值……”
“你这是喝酒了吗？”
“没有，就是突然觉得好难受，特别特别难受……”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哭泣声，何悦突然想起了上学那会儿，有好几次，自己也是这么难过来着，她也曾气愤到低声抽泣。那感觉，至今想起，都很真切。
“……”
错嫁，毁掉的不只是自己，还有自己的孩子。
“为什么妈要找这样的一个人结婚？为什么他要让我们这么痛苦……”
“……”
这个问题，她也想知道，怪就怪她的母亲太过传统，不管嫁的是人是狗，都会一根筋的认准那个人，连改变的念头都不曾有。好像这世上，只有那一个男人可以依靠似的。
“姐，我难受，我真的好难受……钱我可以自己挣，但为什么他会是那样的人？为什么要让那样的人做我父亲……”
“铭泽，今年放假，你来姐这儿吧。”
“姐……”
“好了，别哭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出息啊？”
“没有，难过了就要哭出来，别怕，还有姐呢。”
“呜呜呜……”
“铭泽，我等会儿把位置发你手机上，到时候你下车导航过来，不出意外的话，我一直都在店里，如果那会儿不太忙我就过去接你。”
“嗯……”
“姐刚给你在支付宝上转了两千，出去吃顿好吃的，把不开心的都忘了。”
“不用姐，我现在做着好几份兼职，能养活我自己。”
“姐又不是没上过学，兼职的工资我又不是不知道，平时省吃俭用还行，一遇到考证学驾照什么的，连吃饭都成问题，要是加的社团一多，平时连聚餐的钱都没有，不要再转过来了，见好就收，现在姐有还能给你，没有的时候就算我有那份心，也拿不出钱来。听姐话，看个电影，吃顿好的，实在难受就买瓶酒喝上几口，喝醉了就躺下睡觉，什么也不要想。”
“姐，你当时应该比我还难受吧，我们都不理解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姐是女生，总有一两个闺蜜可以倾诉啊，更何况，姐难过了就会哭出来不会憋在心里，而且当时的舍友都很好，大家也会经常聊天什么的，姐不孤独。”
“姐，他们说你是因为给我找了个姐夫所以这么多年才不回来，他们还说你有孩子了，是真的吗？”
“你信吗？”
“我不信，除非我亲眼看到。”
“要是眼睛骗了你呢？”
“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你来了不就知道了。”
“哦……”
长的人高马大，心智就跟三岁小孩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