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外传 醉染之匣
婆罗迪亚港口，又名雅儿港口，晚风习习，炊烟四起。
我与黑皮帮古怪老头把最后一箱行李运上船，沉甸甸、满当当。真搞不懂一个老头在短短几周内居然能收集到这么多书，还非得都带在身边……
“那么，你真的决定了？”我开口问道，说实在的，真有点不舍。
古怪老头微微一笑：“一名‘Old Man’ 留在你们身边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嘛，总之，年轻人，感谢你这几天的照顾，我想是时候说再见了。”
“走好啊，不送了！”黑皮在一旁插嘴道，虽然说的干脆，但我听出来他也是有点不舍的。
“呵呵，真是精力充沛的小伙子，就这样吧。再次感谢你们。希望在我之后仅存的几年流浪生涯中可以读到关于你们的传记。”说完他看了一眼我与黑皮，然后又将目光转到水月身上，她从知道老头要离开的那一刻起便一直默默无言。
“尊敬的女士，也希望您的使命终将有个不错的结局。”老头摘下礼貌，稍稍做了一个礼数。
水月没有回答，只是无言的点了点头。
最后老头微笑着挥了挥手，消失在夹板上的人群中。
……
船，缓缓的驶离了港口，它通往斯尔夫岛，据古怪老头说那里有一个斯尔夫国，全国四季如春，岛屿物产丰富。并且他们的最高统治者居然是个女的：斯尔夫神圣女王。这就和他们岛上有着一种长有鹿角的小飞兔一样，令人感到无比神奇！
水月似乎也同我想到了一起，她用力握紧了手上的一张神奇的地图。
……
谈论这个岛国的时候，老头还没有离开我们，我记得那时是在一条乡间小道的路旁，我们围着篝火，有说有笑，老头的迷人故事甚至一度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的哀愁和痛苦；怨恨和执念。
“再来一个！老头，我发现你讲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十分可以啊，这样吧，等改天我当上了爵士有了自己的领地。我，波比大人就雇佣，哦不，是聘请！聘请你当我的好管家，先么每晚给我讲一个故事，等我儿子长大了，也就是小波比大人，哈哈，你就给他每晚讲一个！怎么样？”
“得了吧。去去去，少废话！”我大骂一声，然后又笑嘻嘻的转向古怪老头，“嘿嘿，要不，您再来一个？”
我与黑皮的一唱一和逗得老者哈哈大笑，就连平时不给我好脸色看的水月也咯咯的笑个不停。良久，老头缓缓的伸出双手。那是一双瘦骨嶙峋的双手，虽然枷锁早已去除，但是还有很大一部分深深的嵌入了肌肤，相生相长，已经无法剥离。
古怪老头做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事，他用右手手指划开左手的皮肤，然后缓缓的探入骨肉之间，剥开皮肉，剔除凝血。搜寻片刻后，他从中拿出一枚戒指一样的的东西。
“你、你干什么！”我惊愕的问道。
“哦，给你们一点东西，作为这几天细心照顾的答礼。”老头不慌不忙的回道，看上去竟像一点事也没有！
他用杜松子酒将戒指洗净。然后放于我们面前。这是一枚十分普通的戒指，上面甚至没有任何精美的花纹或者图案。只是隐约之间能感到一份沉重的古感。
“我来自多罗……”
“多罗！你是说卡德拉大陆北方的多罗？需要穿越无尽之海才能到达的传说之地？”没等老头把话说完，我便以更惊愕的语气问道。
黑皮摸了摸光头。“什么多罗？什么无尽之海，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知道个屁，闭嘴。”我没好气的说着。
所谓多罗，是卡德拉大陆北方，先跨越黑荆棘海到达一片没有边际的无尽之海，传说需要真最挚的信念和上苍最恩宠的眷顾，才能使出这片鬼魅般的海域到达另一片大陆，那是一个自由贸易为主体的城邦，是和平、民主与能工巧匠集聚的地方。那里没有纷争，没有贫贱，没有痛苦，没有哀伤，没有私欲，没有嫉恨，没有磨难，甚至没有死亡。可以说它是所有卡德拉大陆底层人民所向往的世外桃源。
而此时，古怪老头显然不想过多的谈论这些，他微笑的说道：“真正的传奇是从来不会被世人所知道的，那些所谓的传奇，都是曾经或者现在有人达到过而引起平凡人无尽猜想的臆造而已。”他稍稍抿了一口杜松子酒，顿了顿继续说道。“酒经常会被认为是糊涂、无能的代名词，因为它确实经常照成不必要的麻烦。不过只有愚蠢的人才会如此被酒所愚弄。在我的故乡，酒神亦是智慧之神，这其中难得糊涂的意蕴又有多少人了解呢……”
他又抿了一口酒。“智慧与愚蠢总在一线之间。世上有多少伟大的想法在一开始都是被认作愚蠢的，又有多少所谓聪明盖世的人倒头来却发现自己一无所获。这真是莫大的讽刺，哈哈。过来，年轻人们。过来看看这个东西。这是醉染之匣，世间的智慧都蕴藏期间，那些尘封的历史，那些遗失的典籍，那些暗中的秘密，那些篡改的故事。一切一切都在里面……”
我和黑皮还有水月都向前挪动身子，只见原本只是戒指般大小的金属环此时正伴着五彩个光芒迅速扩散开去，先是碗口大小，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便如一滩湖水，我们所有的人都置身其上。
“来，伸手进去，你会找到你所要的……”老者含笑而语。
“什么东西！难不成还真能给我个贵族头衔不成？！”黑皮兴高采烈的说着第一个探进手去。不过当他再次从那滩奇怪的“水”中抽出手时，失望立刻爬满了他的脸颊甚至占据了他的大光头和小辫子。“什么破玩意！《梅肯西斯：炼金术大全》，本爵爷要折破书屁用！还有什么梅肯西斯，那是谁啊，操！”
说归这么说，不过我看见黑皮还是很快就将那本书藏进了怀里。
“梅肯西斯？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水月幽幽的说，我一见她说话了就催促道：“哎，大祭司小姐，你也抽一本呗！”
“别叫我大祭司！叫我‘该死的噬灵’！”她脸微微泛红，两腮气鼓鼓的，一弯腰就捡了一本上来，我连忙探头过去：是一张精美的复试折叠地图，封面写着《奇遇记》三个大字。
“哈，什么破书，一本冒险手札！”我有点幸灾乐祸，心想这回水月也要和黑皮一样骂娘了，可谁料她竟然死死的将书抱在怀里，恨不得将其按进心中。好啊，原来她喜欢四处旅游冒险！
该轮到我了！我擦了擦手，正想着我会抽到什么呢？会不会是我所想要的呢？脚下的醉染之匣却突然间又变回了原先戒指的模样。
WTF！！玩我呢！我连忙用一种说不出味道的眼神狐疑的盯着古怪老头。
对方却呵呵笑了笑。“年轻人，不要急，在你还没有弄清自己想要什么之前是无法获得智慧的祝福的。或许我们终究会再次见面，到时希望你已明白了自己的命运和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