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那个叫高仁宇的医生
别湘坤快走几步挡在沐星前面：“喂，干嘛出来，你没看见他脸色有多难看，明明是我们赢了好吗？”
“我没想赢。”沐星低着头。
“那个人是谁啊？很嚣张的样子。”别湘坤想到明宇的脸还是觉得那是个倒胃口的家伙。
“是大学时的男朋友。”沐星并没有想要隐瞒什么。
听到沐星的回答别湘坤有点生气：“唉~你这女人很过分啊，到底有几个男朋友？”
沐星深呼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该不会还喜欢他吧？”别湘坤看见沐星的表情觉得有点不爽。
“不是，只是有一些误会，所以他可能有一点怨怼吧。”
“误会？为什么？有什么事说清不就好了？哪来那么多误会。”
“有一天会解开的，我们回去吧。”沐星已经没有了吃饭的心情。
“你好像有很多秘密。”
“嗯？”
“有太多秘密的人是没办法开心的，要不要把秘密给我，我帮你保管？”别湘坤突然转过沐星认真起来。
“湘坤，能说得出的便不叫做秘密。”沐星心情变得很糟糕。
“那么能告诉我为什么喜欢肖寒吗？”刚说完，别湘坤便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可笑，像肖寒那样的人哪个女孩又会不喜欢那。
沐星看着别湘坤的表情她知道他真的很认真：“可能和别人不同，我觉得爱首先是欣赏和崇拜，其次才是依赖和陪伴，我喜欢两个人可以并肩同行，一起努力。”
“这样啊。”别湘坤听懂了沐星的回答，他知道像沐星这样的女孩子精神上的崇拜远比物质基础要重要，而肖寒这两样都有，毕竟哄一个女孩子开心不难，但是让她崇拜却不简单。
沐星觉得很疲惫，她以为事情在一点点变好，可是这几天发生的事让她觉得很吃力，对她心怀怨恨的明宇，对付不了的陈浩强，还有忽远忽近的肖寒，她不知道这样下去还要多久才能找出真相。
等沐星他们离开明宇又回到座位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刚才是南小姐？”云珊为了打破尴尬明知故问道。
“嗯。”明宇装作没事一样切着牛排。
“感觉南小姐人挺好的。”云珊小心地说道。
“感觉？”明宇冷笑了一声放下手中的餐刀：“以前上学的时候，她特别努力几乎每学期都拿第一，但是她拿第一不是为了什么荣誉，只是为了奖学金。可有一次她故意压低分数排第二，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钱！总是第二的那个同学给了她多出奖学金一倍的钱买她的第一，所以那次她就故意压低分数。她就是这样的人，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可以不顾一切。”
想到过去明宇苦涩地摇了摇头，这样回忆起来他原本就知道沐星的性格，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这有什么不对吗？”云珊听到明宇的描述似乎看到了自己曾经的样子。
“什么？”
“所以谢代理知道这件事之后也是用刚刚的眼神看南小姐的吗？”
明宇没有说话，只是困惑地看着云珊。
“那她一定很受伤。”
“嗯？”
“为了过得更好而努力的样子可能在别人看来很狼狈，可是为了荣誉想要赢就值得被称颂，为了钱而努力就那么令人不削吗？”
明宇从没想过平日里安静温顺的云珊会这样说觉得很诧异，看了看云珊手边的红酒以为是她喝醉了。
“也许你根本不了解南小姐。”云珊小声呢喃着。
云珊喜欢明宇，这是包括明宇在内公司同事都知道的秘密，云珊也从未想要掩饰什么，但是即使是大家都知道她也从未主动表白过，她不是害怕拒绝，是因为她知道明宇从没有放下过那个女孩。
但是刚才的谈话似乎进一步击碎了云珊的梦，隔在他们之间的根本不是沐星，而是那可怕的阶级思想，在一个富人家的孩子看来对钱的渴望是那么丢脸的事，是啊，他们从不知道饿肚子的滋味。
即使云珊现在成了很多人羡慕的、和这些贵公子同一级别的白领精英，却还是忘不了曾经贫穷的日子。
“云珊，我们一起工作有多久了？”明宇换了话题。
“一年多了。”
“是一年三个月零五天。”
云珊听到明宇既然把日期记得如此清晰觉得十分诧异。
“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真的好像她啊，所以忍不住想要了解你，但是时间久了觉得你和她一点也不像，你单纯，善良。也许我现在还没办法喜欢你那么多，但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去更喜欢你吗？”
说完，明宇突然伸出手去握住云珊，但是云珊却下意识地把手抽了回来。
“我先回去了。”云珊慌张地拿起外套起身离开了。
这样的结局让明宇有些想不明白，他以为只要他开口，云珊一定会答应的，但是他现在是被拒绝了吗？
上午沐星请了假，她在医院网站上查过今天是高医生进修回国后首次坐诊的日子，之前高医生做过姐姐的心里疏导，在他那也许能找到些线索，可是别湘坤说什么要一起跟着来。
“这是家私立医院吧？”别湘坤以为是沐星哪里不舒服。
“嗯，专门看精神科的。”沐星站在医院门口觉得心情突然很沉重。
“你？精神病？”别湘坤用手指点了点沐星的额头。
“别闹，一会你在下面等我。”
沐星推开医院的门走到前台。
“你好，小姐。”
“你好。请问有预约吗？”
“嗯，在网上约的是今天九点到十点的高医生的号。”
“哪个高医生？请您出示一下预约码。”
“高仁宇医生。”沐星掏出记载本子上的预约码递给了窗口的护士。
“哦，院长啊，小姐你先去三号窗口缴费然后去二楼高院长诊室外等着就可以啦，到您我们会叫您的。”
沐星办理好手续便和别湘坤坐在诊室门外等待。
“你真生病了？哪不舒服吗？”别湘坤开始有点担心。
“没有，只是最近睡眠不太好。”沐星不想说太多关于姐姐的事便找了个借口想要搪塞过去。
“骗人。”别湘坤当然也没那么傻，他才不相信这个平日里抠门的大婶会花这么多钱只是因为睡眠不好。
“南沐星小姐。”
正当沐星不知道如何解释的时候，护士叫她进去。别湘坤也站起身想要一同进去却被拦了下来。
“家属不能入内，请您在这等一会。”
一听自己被叫做“家属”，别湘坤便得意起来对沐星说道：“你的家属在这等你哦。”
沐星觉得无聊并没有理会别湘坤，直接进去了。
“你好，高医生。”
走进诊室沐星一边打招呼一边迅速打量了一下这个高医生，他比想象中要年轻一些，大概不到四十岁的样子，人很斯文也很强壮，像是经常健身的样子。
“怎么？有点意外吗？”高仁宇似乎看出了沐星的疑惑。
“和想的不一样，确实有点意外。”
“想象中我应该是什么样子？”
“医生的样子。”
“哈哈，南小姐真是幽默，医生也不是一个样子。坐，南小姐。”高仁宇示意沐星坐下。
沐星从看到高仁宇第一眼便有一种压迫感，这个人让她有一种很不自在的感觉。
“南小姐哪里不舒服，可以和我说说吗？”
“我最近睡眠不太好。”
“哪种不好？是入睡困难，还是......”
“经常做梦，噩梦。”沐星没等高仁宇问完便迫不及待地抢过话来。
“这样多久了？”
“快两年。”
“那么都是什么样的噩梦，南小姐方便讲几个吗？”
“只有一个，一直都是同一个。”
“你可以说说是什么样的梦吗？”
“我梦见我姐姐被人从很高的悬崖上推下来，她就那样一直往下坠、往下坠。”
“那么第一次做这个梦的契机是什么？那天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高仁宇边记录着边询问。
“那天我姐姐跳楼自杀了。”沐星语速很慢，但是语气却很坚决。
“南小姐不是来看病的吧？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说。”高仁宇合上病例看着沐星。
“为什么这么说。”沐星看着高仁宇的眼睛没有任何闪躲，但是她却觉得压迫感越来越强。
“如果我没看错，南小姐从衣服到鞋子，加起来的价格超不过这次的诊疗费。”
“没钱也得看病不是吗？”沐星镇定地回答。
“当然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说如果是睡眠问题可以挂别的医生号，没必要挂我的，所以猜测南小姐还有别的要问吧。”
“既然高医生这样说，那我就不兜圈子了，我来是想知道关于我姐姐的事。”
“你姐姐？南沐笙？”
其实刚看到沐星的名字高仁宇便觉得很奇怪，毕竟这个姓并不常见，再加上名字也那么像。
“这么说高医生记得我姐姐了？”
“我的患者并不多，我都记得。”
“我想看看我姐姐的病例可以吗？”
“这不符合规定，当然病例也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你姐姐去世后，警察来调查，病例被带走了。”
“那关于我姐姐的事，你知道的可以告诉我吗？”
“你姐姐那时候刚刚怀孕，状态很不好，有很严重的自杀倾向，后来又来过几次，一次比一次糟。只是没想到后来还是发生意外，作为医生这点我也很遗憾。”
“你是说我姐姐有自杀倾向？”
“嗯，她曾经尝试过自杀，只不过没有成功。”
“不可能，我姐姐不可能自杀。”沐星变得有些激动。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杀的潜意识，当精神压抑痛苦到一定程度，潜意识会像冰山一样表露出来，取代社会人格的‘自我’，变成‘真我’。”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很抱歉。”高仁宇耸了耸肩。
“你也是这样和警察说的？”
“是。”
“可是我姐姐不是自杀的。”
“对不起，南小姐，我不是警察，我只是从我的专业角度阐述事实。”
沐星摇了摇头，她不相信高仁宇的话，虽然大家都这儿样说，但是她就是不相信，因为她了解姐姐，姐姐和自己很像，她坚信自己不会自杀，姐姐就不会。
“南小姐，还有一点时间，如果你睡眠确实不好的话，可以躺在那我给你做一次催眠治疗，也许对你会有帮助。”高仁宇看了看手表。
“不用了，谢谢。”
沐星起身准备离开：“高医生认识陈浩强吗？”推开门的那一刻沐星突然回头问了一句。
“不认识。”高仁宇完全没有思考很痛快地回答，可是这个回答对于沐星来说太过痛快了。
“他是我姐夫，我以为至少你应该听过的。”沐星的眼睛就像要把人的灵魂看穿，高仁宇急忙慌张地避开。
“很抱歉。”高仁宇笑了笑表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