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麻烦

“在我看来，黑桃Q连环杀手是一位具有永生不朽天赋的异能者。”柯南道尔得意洋洋，第一句话就语出惊人。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艾伦沉下脸来，“这起案件没有任何异能者的迹象，更何况世上哪有永生不朽这种天赋！”

人们认识到地球上存在着上百万异能者已经有过去一百多年了，虽然经历过激烈的冲突和对抗，但最终人类还是接受了异能者只是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这一事实，因为走向了合作，对天赋的研究达到了新的高峰，更是层出不穷的异能让所有人都大开眼界，可至今也没有听说过任何一种异能是永生不朽——即使是异能者也认为，永生不朽是属于神的范畴。柯南道尔这种说法，一下子就颠覆了艾伦的世界观。

“这种永生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永生，但这样描述也不算太离谱。”柯南道尔不以为意地回答道，将手中的文件夹打开，把一叠资料交到艾伦的手上，然后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十四世纪末，一位叫做雅奎明·格林公纽尔的法国学者首次发明了54张的扑克。在十五世纪时期，一位盗墓贼挖掘了雅奎明·格林公纽尔的坟墓，从里面带出来一副特制的手工扑克，几个月后盗墓贼死于自杀，他在遗嘱中绝望地写道：“由于我的贪婪和愚蠢，开启了潘多拉的盒子，恐怖大王从天而降，带领着他的不死军团，虽然只有54个人，但任何杀死他们军队的人都变成他们的奴隶，末日已经无可避免……”

不过盗墓贼的预言并未成真，当时的教会从这支异端反抗队伍的活跃中感到了威胁，立即展开了一系列的抓捕行动，因此引发了遍及欧洲长达数百年的猎巫行动，将被认为是巫师的人活活烧死，并牵连了大量的无辜民众。

尽管教会的实力强大，可也在这些异能者面前节节败退。然而不死军团还是落入了教会的陷阱，被逼入黑死病的重灾区，在肆虐一切的黑死病面前，恐怖大王和不死军团也无能为力，而且在教会的严密控制下，真相和传说混杂并烟消云散于历史长河之中。不过当年成功化解危机的教皇席克斯特五世依然对此忧心忡忡，在他的秘密日记中写道：“我们并没有彻底击败那些恶魔，破碎的意识能量游荡在大陆，总有一天他们会卷土重来，幸亏在他们苏醒之前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准备，猎巫行动必须强而有力地延续下去……”

这些秘密档案一直尘封在梵蒂冈的柜子里，直到天赋世纪到来后，人们才开始重新审视历史上那些传说，在其中发现了诸多异能者活动的身影。梵蒂冈的秘密也随之启封流入，为柯南道尔辗转而得到。尽管只有只言片语，但柯南道尔对此很感兴趣，为了验证此事，投入了大量时间和人力物力来追寻线索。

柯南道尔说道：“我觉得，所谓的永生并不是真的不死之身，他们不死异能大概是某种意识能量的转移，按照盗墓贼的说法，应该是转移到杀死自己的人身上。所以宗教法庭采取火烧的方法来对付这些异端，最后通过黑死病将这些人全歼。但即使如此，这些来自扑克牌的意识能量也并未消散，而是在世界游荡，并随机地附在了任何一个人身上，只不过他们还需要时间来觉醒，也需要时间来集合。当然，他们都会本能地留下属于自己的某种印记来告诉同伴，而我认为黑桃Q连环杀手很有可能就是其中的一员。”

艾伦一边翻阅着这些资料，心里已经相信了三分。虽然这里原始资料只有寥寥几份，但附属的内容相当丰富。比如盗墓贼的遗嘱就是以800美金从欧洲拍卖行拍来的。而来自梵蒂冈的教皇席克斯特五世的几页日记则是通过地下拍卖行成交，金额高达20000美金。至于相关的其他中世纪的资料，都有附上了明确的交易记录，同时也有信用机构的背书，更有多位行业顶尖专家为这些文字此做出了翻译和详细的背景调查。从这些资料不难看出，柯南道尔至少用了五年以上的时间，花费不下于10万美金在这些调查上。如果还考虑到同时关注世界各地上万个事件所需要动员到的人力和物力，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柯南道尔会倾家荡产，落魄到如此地步了。

当翻到有关黑桃Q的文件时，艾伦小小吃了一惊，柯南道尔对这个案件的搜集相当广泛而深入，其中甚至还有被FBI标明绝密的文件，要知道这些文件即使是自己接触也受到了严格限制。仔细看过这些文件，便知道柯南道尔关注的焦点与警方并不一样，思路与侧写师也颇为不同。这里有警方都没有掌握的黑桃Q前期作案特点，新颖的分析方法让深知内情的艾伦也有耳目一新的感觉，而严谨的推理和谨慎的结论也让他不得不叹服。

放下手中的文件，艾伦想了片刻，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上存在54个以扑克牌为标记的连环杀手？”

“不！”柯南道尔肯定地回答道，“尽管在教会的资料中，扑克牌的54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异端，但更大可能的是教会对于反抗者的污蔑。我觉得并不是所有的扑克牌都会通过杀人这种方法留下印记来宣告自己的存在，即使这其中有杀人犯，也不是所有的印记都被正确解读了。”

艾伦笑了起来：“黑桃Q不就是被正确解读了吗？”

柯南道尔正色道：“黑桃Q是一个巧合中的巧合，因为犯人在死者的胸前留下‘矛’和‘Q’的印记，而‘矛’是法国人认为的黑桃，恰好当时负责此案的警官是法国人后裔，所以将其命名为于黑桃Q连环杀手，如果当时是其他警官负责，因为他们文化中的黑桃Q不是这个模样，完全可能改叫其他代号。”

艾伦若有所思点点头道：“总之，威廉警官因为枪杀了黑桃Q，从而自己也变成了黑桃Q？这就是你推理的逻辑。”

“是。”

“就算你的推理是正确的，我总不能凭借这些毫无根据的证据去申请FBI的异能部门介入吧？”艾伦摊开双手笑道，“一切都只能等到抓捕威廉警官后才能知道真相大白，可现在威廉警官下落不明，谁也找不到他。”

柯南道尔摇头微笑道：“既然你是侧写师，就应该很清楚，如果掌握了这种的天赋规律，就能帮助你查案。现在我们不清楚威廉警官的行为是遵循了黑桃Q模式还是上一位杀手的模式，又或是遵循了威廉自己的模式，甚至是两者、三者兼而有之？如果我们能够掌握天赋的规律，就能给出犯罪者的心理画像，从而发现威廉的行踪，这不正是你们侧写师最擅长的吗？”

“好吧，你说服了我。”对于柯南道尔敏锐的直觉，艾伦并不觉得奇怪，他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么，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呢？”

“说到计划，我这儿正好有一个！”柯南道尔兴致勃勃地说道，可马上又投来求助的目光，“不过现在有个小麻烦，也许你能帮这个忙——”

艾伦撇撇嘴，露出一副“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随口问道：“是钱的问题吗？”

“钱从来不是什么问题，”柯南道尔很洒脱地一挥手，全然不在乎的样子，不过马上又小声补充了一句，“但没有钱就的确是一个问题了。”

“我身上只带了2000美金，如果你需要的话都可以拿去，不过我必须参与其中。”艾伦爽快地说道。

“只有2000美金么？”柯南道尔闻言出乎意料地一脸失望，又自言自语道，“少是少了点，也聊胜于无了。”

艾伦双手环抱，只是微笑不说话，对于柯南道尔这种恶劣的态度早已有所觉悟了。

此刻，柯南道尔望向艾伦的目光有些疑惑：“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很缺钱？”在一瞬间恍然大悟了，“哦，也是，刚刚经历了楼上那一幕，是个人都会以为我穷得要命。”

艾伦没想到柯南道尔如此慢半拍，反问道：“难道这不是事实吗？”

“是事实，可也不是表面上那样，”柯南道尔点点头，又摇摇头，含含糊糊地解释，“我可以通过所掌握的渠道来传递某些特殊的信息来获利，勉强能达到收支平衡，不过这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艾伦眨眨眼，已经了然于心。柯南道尔拿到的FBI绝密文件，看来并不是都是用于追查扑克牌的线索，大概还被用来牟利，只不过因为自己的官方身份，柯南道尔不能当面挑明。

“只要不是从自己这儿泄漏出去的就行了。”艾伦心想，他不是那种正义感爆棚、眼中只有黑白两色的人，对于这种情况的态度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

“我们现在必须行动的目标是这个——”柯南道尔另外翻出一叠资料递过去，“埃及的护士杀手博塔娜。”

艾伦笑着接过资料：“又是一个连环杀手？你不是说并非所有的扑克牌都是杀人犯吗？”

“我是这么认为的，但杀人案件总是受到媒体的特别关注，所以扑克牌中的连环杀手也更容易被发现。”

“这个案件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我们必须放下别的线索马上展开行动？”艾伦草草翻阅了文件，并不认为里面的证据比黑桃Q更全面，“还有，你所说的小麻烦究竟是什么？”

“这个案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有更多的证据支持犯人就是扑克牌之一，”柯南道尔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但我们必须马上行动的理由和我说的小麻烦都是一个——博塔娜小姐将在20个小时后执行死刑，如果我们不能赶上和她见面谈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