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身份上的问题
李虚根据奥莉维亚的医嘱，最近一直在按时服药，其中最常用的就是由蓝冰药剂和佩洛拉草药剂调配的“母亲的摇篮曲”。
“止痛的话，我记得佩洛拉草药剂更好吧？”他记得佩洛拉草药剂有明确的止痛效果。
“那个只能止痛，疗伤效果很差。”奈婕拉简单解释了一句。
还有这种事？对炼金药剂不甚了解的李虚暗自嘀咕。
“怎么才能让蓝冰药剂产生止痛效果？”他对此颇为好奇，于是顺势提问。
和“母亲的摇篮曲”这种调配后会快速流失效果的药剂不同，蓝冰药剂完全可以随时携带，遇到危险情况时再饮用。
而能够兼顾止痛和治疗的“特化型蓝冰药剂”相当符合他的需求。
然而奈婕拉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勾了勾嘴角说道：
“嘿，你猜？”
“……”李虚没想到回旋镖来得这么快，哑然失笑道，“好吧，那我不问了。”
奈婕拉看到李虚的反应，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似乎相当满意，过了片刻才恢复正经的表情：
“行了，不逗你了，加一点莫尔斯特兽角的粉末就行了。”
“这么简单？配比呢？”李虚见又有机会，赶忙追问。
“你还真想知道啊？”奈婕拉挑了挑眉，似乎没想到会被继续提问，“当然不会这么简单，配方是我实验室独有的，不过现在还得加上一个白鸽小队。”
“好吧。”李虚有些遗憾，但也只能轻轻摇了摇头。
奈婕拉收拾好了东西，又取出一捆在李虚看来似乎是绷带的东西。
直到对方将布料展开，轻轻的一圈一圈将其缠绕到自己的烧伤位置上，他才确认了这的确是用于治疗的特殊绷带。
特殊的地方在于，李虚感觉到伤口有些奇怪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扩散并附着，有一种重新生成表皮的感觉。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奈婕拉一边缠上绷带，一边进行询问。
“感觉没那么疼了，而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的伤口上移动。”
“嗯，说明药水开始起了效果，其他的也是正常现象。”奈婕拉点了点头，没有作进一步的解释。
很快她便完成了包扎，动作很熟练。
她随后从包里拿出了一柄尺子一样的东西，在李虚的脑袋上轻轻一点，物品前端的颜色顿时变为橙色。
“这是什么？”李虚对这些没见过的东西都非常好奇，尤其是他完全没看懂对方这么做的含义。
“检查身体情况用的，嗯，还要看看这里……”
奈婕拉随口解释了一句，随后又将“尺子”在李虚的四肢各自点了一下。
这一次“尺子”前端的颜色变成了鲜艳的红色，而末端则是和刚才一样的橙色，并且颜色似乎正在慢慢变化着，比如最末端就逐渐变得不那么鲜艳。
“嗯……看来稳定了。”奈婕拉仔细查看了上下的颜色，低声做出判断，随后低头看向李虚说道，“既然你状态好转了，按照流程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或者你也可以先休息，等回城了再说。”
李虚觉得这样躺着对视实在有些别扭，于是慢慢坐起。
“你问吧。”
他动了动胳膊，感受了一下被绷带缠绕的身体。
得到回应的奈婕拉没有立刻提问，而是将手上的东西放好后，从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和笔，将其打开后写了点东西才问道：
“你的姓名。”
这么公式化？李虚不由得挪了挪屁股，稍稍坐直了点。
他沉吟了一会，才缓缓开口回答：
“我的全名是凯文·阿拉纳·李·马西斯。”
“……你确定？”奈婕拉似乎对李虚的回答相当意外，甚至都没有立刻进行记录。
“当然。”仰着头的李虚轻轻笑了笑。
“……”奈婕拉撇了撇嘴，一副想说什么的样子。
但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对话记录下来，随后继续询问：
“你们是被袭击了吗？”
“是的，袭击者有三个人，他们都穿着黑色袍子。”
“你对袭击者的身份是否有猜测。”
“没有。”
“你有看到他们长什么样吗？”
“很遗憾，也没有。”
“袭击者的能力都有什么？”
李虚刚想回答，随即觉得这里应该回答仔细一些，于是低下头，思考着说道：
“嗯……其中的两个人应该可以通过咏唱使用七级魔法火球术，并且有快速释放防御九级魔法的能力。
“第三个人不同，他的实力很强，不仅可以用心灵之海释放，而且还掌握了某种可以借助阴影传送的能力，还有一柄似乎是魔法道具的长剑，可以使用水雾型的护盾。
“他的身体还可以吸收一定量的魔法攻击，但我不清楚是魔法道具的原因还是加持了某种魔法，产生的反应就像是水面上的波纹，嗯……大概吧……”
他尽量所见所闻描述完整，但由于见识不够，所以很多地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七级魔法师？”奈婕拉有些惊讶，本想立刻质疑，但看到周围的各种魔法痕迹后又止住了嘴，“你把七级魔法师打跑了？”
“准确来说，是他自己逃走的，我一直处于劣势，找到机会才击杀了其中一人。”李虚纠正道。
听到这里，奈婕拉皱了皱眉头，手里的笔停了下来，抬起头说道：
“注意，你的话表明了你有主观上的杀人倾向，即使是对方主动袭击，视身份而定，你可能会被指控为防卫过当。”
“什么叫做是身份而定？”由于世界不同，他对所谓的“防卫过当”倒没什么想辩解的，反正有特拉维斯做担保。
他更好奇后半段提到的身份定义，究竟是什么身份可以有例外情况。
奈婕拉注视了李虚一会，随后快速解释道：
“被通缉的超凡能力者、邪恶组织成员以及邪教组织成员，这类人群不受公国法律保护，公国公民主动或被动的将其杀害都视为无罪。”
“什么才算邪恶组织？”
“挺多细则的，最突出的一条是，有组织地进行非法且涉及公民人身财产安全的魔法仪式。”奈婕拉继续开始记录。
“现在都有哪些邪恶组织？”
奈婕拉抬头撇了李虚一眼，停下笔说道：
“这你都不知道？最有名的邪恶组织肯定是传播范围最广，破坏力也最大的‘苦痛之塔’，最近的报纸不都在报道这件事吗？”
“这个我倒是有点了解。”李虚用缠着绷带的手摸了摸下巴，“其他的呢？”
奈婕拉叹了口气，手里的笔敲了敲笔记本，神情有些无奈，似乎没想到要解释这些东西。
“其他的就没那么多人听过了，比如有时会出现的‘裁决者’，听上去很正常的‘心理评议会’，还有一些因为事迹较少，暂时没有定义的，比如‘虚幻之手’、‘秩序之钟’。”
李虚将信息默默记在心里，倒不是他打算去做些什么行侠仗义的事情，而是决定日后听到这些名字就赶紧逃跑。
“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吗？”奈婕拉见李虚发呆，出声提醒。
李虚回过神来，抬起头笑笑道：
“没有了，你继续问吧。”
…………
没过多久后，周围的火光尽数熄灭，李虚在回答的过程中看到那位被称作兰迪的男子，以如同舞蹈一般的剑招，隔绝蔓延中的火焰的同时，释放出范围颇大的水雾，逐步将燃烧的树木尽数扑灭。
而那位克莱特则简单检查了一下烧焦的车夫后和尸首分离的黑袍人后，绕着周围走了几圈，检查着地面留下的痕迹。
贝克森则是在远处和德拉曼谈话，由于隔得太远，李虚并不能听清二人谈话的内容。
急救队来的不算迟，其中有三个人来到李虚这边，用魔法给他进行了更细致地治疗。
紧随其后的是另一支李虚没见过的队伍，人数较多。
到场后他们分成了好几个小队，在贝克森的指挥下，有序地进行各项工作。
奈婕拉在治疗前就已经询问完成，治疗期间则一直站在旁边观看。
等到急救队的人员走远了一些后，她才将笔记本递向李虚，开口说道：
“之后可能还有其他事情，需要等队长和其他人的调查，这是刚才的对话记录，你确认没问题就在下面签字。”
李虚接过笔记本，快速阅读了一遍后，在末尾的位置签下自己的名字——凯文·阿拉纳·李·马西斯。
交回笔记本后，奈婕拉走向贝克森，似乎要汇报情况，而急救队的成员再次聚集了过来，将李虚抬到担架上，准备搬上马车。
看着其他正在收集破碎衣物的人员，李虚突然想到自己的礼服才只穿了不到半天。
可惜了这身行头了……虽然不是他的钱，但还是感觉有些心痛。
这时，贝克森听完克莱特的报告后，看到李虚即将被抬上马车，挥手示意急救队停下。
他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对着李虚说道：
“凯文·马西斯，袭击者的身份已经弄清，是邪恶组织苦痛之塔的成员，你的攻击属于正当防卫。”
苦痛之塔……李虚听到这个名字就感觉到一阵麻烦，但更多的还是松了口气。
至少他不会被指控为防卫过当了。
然而还没等他放松，贝克森便继续说道：
“但你的魔法有非法施法的嫌疑，你需要跟我们回魔法事务处理部接受调查。”
“我有魔法师认证，怎会是非法施法？”李虚很是不理解，甚至想从担架上下来提出抗议。
他可不想接受什么细致调查。
“对啊，队长，那份认证我亲自看过的。”站在旁边的奈婕拉同样有些疑惑。
贝克森看了一眼奈婕拉，随后转头注视着李虚说道：
“你的魔法师认证存在疑点，根据协会的档案，你的身份证明和魔法师认证并非是通过歌鹰公国的渠道，而是由元素议会完成，其中相关的记录和本次事件的现场痕迹情况有所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