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时代:帝国的崩溃与欧洲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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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哥特人

罗马史学家称西哥特人为“日耳曼民族”,但我们并不清楚他们在被罗马人称为日耳曼尼亚的地方生活了多久,甚至他们的具体活动位置也不明确。为了区分东哥特人和西哥特人,罗马史学家开始使用“西哥特人”这个词,但不是所有学者都这么过分讲究。事实上,在罗马文献中,哥特人最早被记录成一个斯基泰人部落。

图尔之战

人们对于图尔之战双方兵力的估计差别很大。可以肯定的是,倭马亚哈里发的军队已经深入欧洲,而且似乎有能力击败任何抵抗他们的势力。这支军队的主要攻击力量是轻装骑兵,他们能够进行小规模战斗或发起大规模冲锋。摩尔人骑兵一开始就主动进攻,他们能够从侧翼包抄并战胜纪律松散的对手。

摩尔人军队到达图尔时,数量庞大的战利品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负担。另外,行军途中不可避免的战事也让战利品受到了损耗。然而,这仍是一支需要小心应对的强大军队。查理·马特与同时代其他统治者不同,他认识到军队组织能力和后勤的重要性。他没有尽其所能地增加兵力,而是创建了一支专业化的步兵部队,为作战力量提供精良的盔甲和武器。更重要的是,这是一支可以用一年时间来训练的常备军,遭遇敌军时,其成员对自己的战斗力和同伴的可靠性都信心十足。

而另一边,摩尔人有点过于自信了。他们没有出兵阻止法兰克人占据有利的防御位置,导致摩尔人骑兵只能朝山上进攻敌人。战斗开始前双方僵持了六天,在此期间,摩尔人首领阿卜杜·拉曼认真考虑了他们的处境。法兰克人对寒冷的天气有更好的准备,而阿卜杜·拉曼需要决定他们是进攻还是放弃。摩尔人发起了一系列骑兵冲锋,然而只是偶尔能够突破法兰克人的防御方阵。骑兵冲锋也许可以击溃一支经验不足的军队,但法兰克人在方阵内保留了后备力量,当闯入方阵的敌人在身后纠缠时,外围的人也有信心继续作战。

与此同时,一支独立的法兰克军队设法进入了摩尔人的营地。他们在那里释放了囚犯,由此引起了很大的混乱。法兰克人要带走摩尔人所有战利品所引起的慌乱和恐惧,把摩尔人战士从前线拉了回来。拉曼本人在召集军队时被杀,大军失去了指挥官。法兰克人无法徒步追击骑兵,只好改变了防守位置,静候时机。

现在,图尔之战的情形是这样的:法兰克人只要不溃败就能实现战略目标;而摩尔人则必须赢得战斗,才能继续这场行动。失去了指挥官并且被彻底击退后,摩尔人带着战利品撤退到伊比利亚。对图尔的防御性胜利阻止了摩尔人的连胜,但查理·马特未能乘胜追击或采取主动攻势,因为他无法用步兵对抗高度机动的骑兵。所以,战争依然存在,摩尔人骑兵时常入侵法兰克王国。与罗马军团发现自己需要骑兵来对付匈奴及类似的骑兵对手一样,在之后的几年里,法兰克人开始装备自己的骑兵,这最终使得欧洲出现骑士制度。

表现图尔之战的作品,内容离奇。真实的情形是,法兰克人用防御战术击退了摩尔人军队咄咄逼人的骑兵进攻。

“斯基泰人”这个词通常指公元前7—前3世纪生活在黑海以北地区的民族,但人们似乎将居住在黑海附近的所有族群统称为斯基泰人。哥特人也许与草原上的斯基泰人并无关系,甚至罗马人为他们假定的家园也存在一些疑问。

哥特人最初可能来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或黑海以北的地区,尽管人们对此多有争论。最早的罗马学者对他们知之甚少,而且某些时候罗马学者的记载也不可靠。在波兰的格但斯克(意为“哥特人的城市”)附近发现过哥特式墓葬。但这里到底是他们的家乡,还是他们在一次大规模移民过程中居住过一段时间的地方,还存有争议。

骑在马背上的弓箭手具有出色的作战技能,如斯基泰人的弓箭手。行进时,他们可以在没有马镫保护的情况下向各个方向射箭。

到1世纪末,罗马人对哥特人有了更多了解。塔西佗在他的著作《日耳曼尼亚志》中记录了这个族群,他们的体貌特征与日耳曼人非常接近:红头发,体魄魁梧而健壮,在战斗中十分凶狠。虽然哥特人显然更偏爱用步兵作战,但依照记载,他们也有成熟的骑兵。在战场上,骑兵可以作为一个纪律严明的整体(根据战场形势需要而随时)变换阵形。

早期的哥特人很少穿盔甲。罗马人有时用“赤裸”一词来描述他们,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什么都没穿。此处的赤裸意指赤膊、袒露胸膛,但肯定不是完全赤裸或是缺乏盔甲保护。虽然大量艺术作品表现的都是赤身裸体的野蛮人,且经常做出暴力或破坏的行为,但这似乎有些不切实际。除此之外,北欧的气候也不允许人穿得太少。而且战士们如果没有鞋子和裤子的保护,会受到一种大量存在于他们家乡的多刺灌木的严重伤害。

典型的早期哥特战士仅仅装备长矛和盾牌。盾牌装饰丰富,不过他们大多数战争装备从外观上看都是朴素的。他们也使用弓箭、标枪、剑和匕首,但没有统一的样式。战场上,战士们有什么武器就拿什么武器,而一支军队通常依靠领导者的个人魅力凝聚起来。领导者需要拥有超出追随者的勇气,追随者则应该与领导者的勇猛相匹配。这造就了一种凶猛而有力的战争方式,但面对纪律性更强的对手时,这种方式将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到3世纪晚期,西哥特人显然已经接受了我们现在使用的这个名字,尽管它是由罗马史学家杜撰的。他们吸收了来自其他部落的人,其中一些人因为匈奴人日益严重的威胁而无家可归,西哥特人自己也感受到了压力。他们向南迁移到多瑙河地区,并请求罗马帝国允许他们以同盟者的身份在那里定居。

西哥特人入侵伊比利亚半岛的画面。部落居民被描绘成粗野和残暴的野蛮人,事实上,哥特人并不比当时的任何其他民族野蛮。

将罗马帝国划分给四个统治者的本意是能够更好地治理国家,但这最终导致了更多的冲突。李锡尼(东罗马皇帝)战胜了第一位蛮族出身的罗马皇帝“篡位者”马克西米努斯,但他于323年在阿德里安堡被君士坦丁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