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死

林宝珠出身官宦之家，自幼便在书香与荣华里长大。她生得眉如远黛，目若秋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本该是被捧在手心里的明珠，可命运却陡然生变。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林家瞬间家道中落，父母双亡，她在一夜之间，从高高在上的千金沦为了漂泊无依的孤女。

为了生存，林宝珠无奈之下，走进了这灯红酒绿的青楼。但她心中始终坚守着一份底线，不愿做那“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风尘女子，只愿以卖唱为生，守住自己的清白。

那日，顾逸尘，这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喝得酩酊大醉，误闯进了林宝珠的房间。他脚步踉跄，眼神迷离，傻笑着对林宝珠喊道：“女人，给小爷我跳一支舞！”

林宝珠看着他一身锦衣华服，知道他定是出身不凡，不好惹。她心中害怕，退后几步，柔声说道：“爷，奴家不会跳舞，不如唱几首小曲儿给爷助兴？”

顾逸尘望着眼前这位容颜绝美的女子，恍惚间竟看痴了。许久，他才点头道：“好吧，那你就唱吧！”

林宝珠轻启朱唇，婉转的歌声在房间里回荡开来：“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一曲《越人歌》唱罢，顾逸尘早已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林宝珠看着他睡着后的俊颜，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可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她轻轻走过去，轻拍他的背，唤道：“公子，公子？”

她费力地将顾逸尘扶到床榻上，替他盖上锦被。就在她正要转身离去时，顾逸尘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嘴里喃喃道：“阿珠，别走，别离开我！”

林宝珠听到他唤的“阿珠”，心中一动，以为他叫的是自己，毕竟她的名字里也有个“珠”字。从那一刻起，一种别样的情愫，在她心底悄然生根发芽。

自那一曲《越人歌》后，顾逸尘对林宝珠也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不过，那究竟是不是爱，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过了些日子，他又来到青楼，看着林宝珠，深情款款地说：“过几天我就为你赎身，娶你为妻。”

林宝珠信以为真，满心欢喜。她佯装身体不适，不再接客，独自在空房里等待着顾逸尘的到来。终于，她等到了那一天。

那一日，街上喧嚣无比。林宝珠打开窗户，想看看来接自己的顾逸尘。可映入眼帘的，却是顾逸尘一身红衣，骑着高头大马，去迎娶新妇的队伍。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重重一击，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悄然破碎。

然而，顾逸尘倒也没有完全食言。他还是为林宝珠赎了身，只不过，是将她娶回了家，做了小妾。

新婚之夜，顾逸尘来到林宝珠的房间。他满脸醉意，伸手就要脱掉林宝珠的外衣。林宝珠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推拒他。烛光照映下，她的脸上满是清冷与抗拒。

顾逸尘从小到大，从未被人拒绝过。此刻，他阴沉着脸，面色极为不善地盯着林宝珠，沉声道：“他妈的，小爷我能娶你为妾，对你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你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看你长得像阿珠，你以为小爷我会娶你这样一个货色？若你没了这张脸，你给小爷做妾都不配！”

林宝珠愣住了，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原来，自己一直都只是那个“阿珠”的替身。曾经他温柔的呼唤，那些看似深情的话语，都只是因为自己这张与阿珠相似的脸。她这才明白，自己错付了真心，可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