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仙云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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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9说好长大看雪

两人无聊,在房间习音练字,就见李婶进来道:‘‘你俩不去吃饭是怎么回事?’’子楣按住澹儿的手示意她先不要说话,自己先道:‘‘不饿就没去了。’’才说完,又见刘思允进来道:‘‘说实话,可是打架去了?’’说着,把闷声的两人身检一通,看有没有伤。瞅李婶那红气脸,子楣知是瞒不住了才将此事道出。刘思允带澹儿家去后,李婶整理着酒席打包回来的菜肴,越想越是气不打一处来,夺步出院门,恰遇孙氏拿一盒药走来问道:‘‘那边都散席了,你这是去哪?’’李婶道:‘‘他们家野孩子尽学着欺负人,欺负到了我家闺女身上,我帮他们家管教一顿那野孩子去,给我家子楣讨个说法。’’孙氏张开手拦住李婶,一面推她回到院中,一面说道:‘‘孩子闹,我们大人何必跟着闹呢,真这样闹下去成个什么样了。大家伙在那边才指了他家孩子的错,你这边再不依不饶的会弄得大家都不好看。’’李婶坐矮凳上道:“不是我无理取闹,是真憋忍不住他们的做派,让人恼火。”孙氏寻旁边的凳也坐下,把药盒塞李婶手里道:‘‘大家也都理解,你消消气,不值得火气这么大。中午听你说头痛,国岳媳妇托我拿了这盒去痛片过来给你。’’李婶听言,把药盒扔回给了孙氏,说道:‘‘她就是个人前废话人后鬼话的猴精,天天粉头粉脸的招摇,多大年纪了,轻薄自贱的浪荡事还做不够。自己没病又要打着心眼去买什么去痛片给我。’’孙氏笑道:‘‘谁没个病似的,她年前因到王医师那打了足足一天的点滴,开多出这去痛片留现在,吃不着就让我送来给你的,哪有什么心眼呀。’’说着挪凳往李婶旁靠了靠,把药盒塞给李婶,又道:‘‘唉,咱也甭提这些不打紧的话了,齐祥的事已…’’李婶听齐祥两个字,眼直神聚,一下擒住孙氏的左手指直问齐祥怎样,孙氏受她突然一抓,左手指尖疼得缩起,直喊疼,李婶控住激动道:‘‘因为茜儿这边绊住了没得去看看,你现在有齐祥什么消息么?’’孙氏道:‘‘林銮妈和我都跟易莲她们三说了,叫她们回来时到那里问一下消息,只是怕天晚了她们要在新郎官家过上一夜,明儿才回来。’’看见李婶心稍安,便起身捶捶腿,接着道:‘‘该说的都说了,这会子我还要去收拾残席呢。’’李婶看孙氏腿病似又犯了,想起家里放着以前在街上老郎中那买的一瓶药酒,便拦住她道:‘‘我这有瓶药酒,对像你这样的腿病有些疗效,我拿来给你回家去涂上试试。’’说完后进屋拿来给了孙氏,孙氏道:‘‘我这几年的老毛病了,吃过不少药还是时不时的反复发作。’’李婶道:‘‘药也三分毒,吃多了积在身体里不好,你回去按说明来擦腿上,我想应该能管些用。’’孙氏谢了声,转身去了。

洗过澡天未全黑,澹儿与子楣躺床上将语文课本从头看一遍,看至《雪地里的小画家》一文时心里喜欢,两人齐声通读了几遍后,澹儿问道:‘‘姐姐你见过雪么?’’子楣道:‘‘我只知道雪比那打豆腐的石膏还白,但是我们这里除了下雨,哪有人见过下雪的。听我妈妈说以前这里是有雪下过的,大前年冬天,哥哥一大早拉我起床到外边说看雪,我看见地里那土豆叶上盖了一层白雪,亮晶晶的,不一会儿的时间就化成水了,我妈妈来看了说这是霜,可伶那土豆给冻坏了。’’澹儿道:‘‘冬天晚上最冷了,最有可能下雪了,可我们都睡得早早的,见不到的,除非夜里等着不睡觉。’’说完后眼里里满怀期待,又道:‘‘今年的冬天夜里,我要看一次雪。’’澹儿在本子写下’’看雪’’两个歪扭的字,子楣道:‘‘你可是犯傻了,白天里的雨都说不准什么时候会下呢,更别说夜里下的雪了,你怎么知道哪个夜里会下呢,要不下的话你就不睡觉了?’’澹儿听了,直言想要看雪还真难,子楣道:‘‘等我们长大,到外面去就有雪看了。’’这里都没雪,外面又怎么会有雪?澹儿不明白,子楣道:‘‘以前听茜儿姐姐讲外面冬天比我们这冷,不仅晚上会下,白天也下呢,那雪还有个美丽的名,叫未央花。’’澹儿道:‘‘真想快点长大,长大了,我们一起出去看雪么?’’子楣道:‘‘去,我们叫上晴月,我们三个一起去看。’’两人学晴月那样拉勾作数,拉完勾,澹儿想到小黄狗的事儿,又怕晴月知道后生气,不愿意一起去看雪,子楣肯定说晴月她不会计较这个事儿的,澹儿听了也没这个顾虑了,道:‘‘我们又不知道晴月住在哪里,怎么找她一起看雪呢?’’子楣下床来道:‘‘你妈妈知道的。’’说完,子楣去了厕所,澹儿翻起子楣的作业本,上面密密麻麻的拼音和字体,并有红勾和一个好字表示老师已批阅。子楣如厕回来,澹儿便道:‘‘每一页上都打着红勾,这一页为什么没有呀?’’子楣上床拿过作业本,说了昨日因起床迟到被老师罚站之事,最后还道:‘‘你可别说出去,不然我妈又要伤心了。’’澹儿点头答应。

次日,子楣上了学,李婶就跑去孙氏家一直等消息。待至下午,秀莹回来把所有事说了之后,李婶和孙氏一起来到霍氏家,在门口处看进去,只见霍氏背对门于桌前呆坐出神,灶边架火煎着药,飘出一股中药味。孙氏先进来道:‘‘怎么又吃药了?’’霍氏回头见是这两人,便道:‘‘中午回来睡了一会儿,头又疼了,不吃药顶一下不行。’’三人又谈了些有的没的的闲话后,谈及易莲她们,孙氏慌称道:‘‘都回来了呢,只是易莲她在城里想买些东西回来孝敬你,要晚些才能回。’’霍氏听了,先是皱眉半信半疑,忽又起身跺起脚,涕泪纵横,着急道:‘‘这孩子怕是找这个机会又离家出走了。’’李婶上来扶霍氏回桌边坐下,道:‘‘易莲早不是年小黯事的小孩子了,你不要这么多心了。’’孙氏猜想易莲大概率是离家出走了,这事瞒得一时瞒不了一世,于是鼓了鼓气说道:‘‘你也不分好歹就哭,哭出重病,如果教易莲和林銮回来后看到你病床上了怎么办!’’霍氏听见林銮,又急问林銮之事,孙氏道:‘‘有齐祥他爸在那边照看,说过了没事,叫你放心。’’此刻子女双双出事,霍氏更是伤心起来。想到齐祥,一边的李婶也是跟着泪眼迷离。孙氏想走开却撇不下,留在这帮霍氏煎好药看着她吃下去,之后才拉起李婶起身各回各家了。

晚间,澹儿再找来时,子楣恰洗完澡。澹儿到床上来见柜上放的除了语文课本还有夹着作业本的数学课本,便说道:‘‘晚上又是看语文又是做数学,怪不得姐姐你累得早上会迟到。’’子楣道:‘‘不是因为这个呢,我妈妈正伤心哥哥被抓走的事儿,又发现我藏有一个玻璃晶球玩,生气的把晶球摔碎了,我知道,她不说我,但一定在生我的气。’’澹儿解释道:‘‘你错怪李妈妈了,李妈妈只是来在柜里头拿风油精,那球自己滚掉地上摔的,李妈妈看见了还说是齐祥哥哥买的呢。’’子楣道:‘‘原来是这样,只是哥哥还没得回来。’’说着心情低落了下来,澹儿也暗自伤感。一会儿后,澹儿道:‘‘我在这里跟你睡吧,早上我起的早,可以叫你起床。’’子楣道:‘‘我自己都起得来的,不过和你一起睡也好的,只怕你妈妈不同意。’’不知李婶什么时候进来了,道:‘‘什么同意不同意什么的,聊什么呢?’’澹儿道:‘‘我想和姐姐一起睡,我怕我妈妈不同意,李妈妈你呢?’’李婶道:‘‘你天天在这里睡都好,今晚你就在这里睡,我去跟你妈说,你妈会同意的。’’说着,拿了子楣那沾满尘土的帆布鞋出去同衣服一起洗,此时便见刘思允来唤澹回去睡,李婶说道:‘‘今晚澹儿在这边和子楣一起睡,你放心得了。’’刘思允道:‘‘晚上这两人在一起定会闹得晚,子楣哪里还用休息和学习。’’李婶道:‘‘你是没看见她俩一起学习的样子,她俩都懂事得很,你就不用操心了。’’刘思允心下一想,也只一晚没什么不妥,便答应了。可之后的澹儿接连一周时间都坚持与子楣睡一起,刘思允也无法了。至这日,澹儿见子楣说和李婶去集市买月饼和水果,便也央求了刘思允带自己与她们一起去。到了集市,但见今日摊位只有零散的几个,店面关闭了许多,人也是稀稀拉拉几个在走动,空荡荡的街道显得萧条。摆摊桌上的月饼除五仁和叉烧更无其他选择,六块月饼叠一起简单包装成一捆,标价五元。李婶买了一捆月饼,再到水果摊挑果子,向摊贩问道:‘‘这里不同以往那样热闹了,少了好多人是怎么回事啊?’’摊贩迟疑了会道:‘‘这里都已经搬迁一部分人了,你们还不知道?’’刘思允接了话道:‘‘我们南边那村的不曾听说这事儿。’’摊贩笑着释疑了,道:‘‘我以为你们是这里的。’’李婶问为何要搬迁,摊贩道:‘‘要修条铁路还是公路来着,起初村里开会说是从山中打隧道过去,用不着搬迁的,可转天就又说都要搬迁。年底我们这些剩下的也要搬走啰。’’李婶又道:‘‘都搬走了,祖祖辈辈留这里的田地都荒废了,谁舍得呢?’’摊贩还是一脸笑容,道:‘‘田地能种出多少能力,大家早烦了在这穷山僻壤的苦日子,现在有补贴给又有免费新房住,你说这样的好处,有谁不愿意搬呢。’’刘思允问都搬去哪里,摊贩又道:‘‘外面城西,离咱市中心很近,以后大家伙都是城里人了,都能过上好日子。’’挑完果子过秤付钱,几人走过一杂货摊,子楣对那粉色蝴蝶发夹甚是喜欢,便乞求李婶给买了一个,买完该买的,之后便回家了。澹儿在家吃过晚饭,供完月亮,拿了一块月饼跑来子楣这里,一起将月饼分半了吃。刘思允来这边时,李婶正在院里闭眼向月亮祈福,前面小桌台上摆放着香烛茶水和月饼水果。刘思允悄然走来一旁,不打扰到李婶,也望着天上十五圆月,月光于脸如水,于地似霜。再次收回目光时,李婶也祈完了福,刘思允问道:‘‘今年齐祥爸怎么不回家过中秋?’’李婶挪来凳子坐下,道:‘‘说那边工作忙,没空。’’刘思允也坐下道:‘‘有说齐祥的事怎样了么?’’李婶道:‘‘他只会说没事没事,齐祥都快半个月了还没回来,八成监押在那里了。’’说着又伤起心来,刘思允顿悔提这话茬,于这时,澹儿扶着门框探出头来道:‘‘房顶上掉下来一只大老鼠,姐姐正在房间里抓老鼠呢!’’子楣站床上笑呵呵的,双手提着一只大老鼠,见刘思允李婶她们进来,便跳下床,将老鼠举过来道:‘‘这只老鼠笨笨的不会跑,我一下子捉住了。’’刘思允忙道:‘‘老鼠怪脏的,快放手,被它咬到是要该打预防针的。’’子楣听说要打针,忙将老鼠丢在床尾的水桶里。这老鼠一点不畏人,从容的与人对视,李婶道:‘‘这祸害偷惯家里的米吃竟长得这样肥。’’说着,拿来搓衣棒就要打死老鼠,澹儿见老鼠挺怪可怜兮兮的,便道:‘’不如拿外边去放了它吧。’’李婶道:‘‘咱们可怜地放了它,它可不会可怜我们家地里的萝卜和菜苗,打死了最好,免得祸害庄稼。’’子楣道:‘‘送给懒爹吧,他经常去灌老鼠洞抓老鼠呢。’’李婶脸一变,道:‘‘什么懒爹,他就是个疯子,你们出去玩可别挨近他。’’说完提桶到外边去,用搓衣棒戳死了老鼠。回院里小桌台前,李婶撒一杯茶在地上敬过月亮,便和刘思允吃着果子闲唠,子楣则拿了一些糖桔同澹儿到房间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