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贩盐
蒙恬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是公子泽的话……
未尝不可一试！
如果公子泽并未失踪，凭借始皇帝对阿房女的宠爱，这大秦太子的位子究竟由谁来坐还不好说。
另一方面，如果他们先去辅佐公子泽，先入为主的观念下他也肯定会对武将报以好感……
在场诸多将领都想通了其中的关键点，李信眼露精光，道：“老将军，公子泽的身份你可有把握？”
“没有把握……”
王翦拉了个长音，话锋陡然一转，“老夫又岂会邀请诸位前来？”
蒙恬凝重道：“事关重大，老将军莫怪蒙恬多嘴，敢问你是如何确认公子泽身份的？”
王翦道：“今日老夫在咸阳城的一处酒肆，见到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眉眼与阿房女当年一般无二！”
“除此之外，气度胸襟亦非常人，有陛下当年之姿！”
蒙恬与李信对视一眼，两人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些许震惊与激动。
但很快，他们便冷静了下来，皱眉道：“天下相像之人何其之多？老将军，此事真伪还有待商榷，就算他真是陛下遗失的那位泽公子，我们也不能贸然行动。像今日这般大动干戈之事，老将军莫要……”
李信的话还未说完，王翦便笑着摆摆手，“懂，我都懂，你小子能想明白的东西，老夫还能转不过来这个弯？”
“今日邀请诸位来此，也不过就是想请大家喝喝酒叙叙旧，大家都不要杵在那干巴巴的，一起来喝酒、吃肉！”
看着王翦端起酒杯仰头干掉的动作，在场众人一时间脸色各异。
……
赵泽忙完以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里。
与王翦的对话，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他看出这个老人身份绝对不简单，但那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既然来了酒馆喝酒，那赵泽就当他是个寻常酒客，至于老人的真实身份……
猜到了又如何，还能给他挣笔钱不成。
赵泽才懒得去管。
没过多久，赵忠便将购买的粗盐送了过来。
“东家，你带来的雪花盐，真的是用这些粗盐制造而成的吗？”
赵忠用手指捏起一撮盐粒，怎么都想不通这些是如何变成雪花盐的。
“待会你就知道了。”
赵泽回屋，取出一口铁锅架了起来，随后将一袋接着一袋的粗盐倒了进去。
随后他再将专门制作的卤水放进去，开始进行提纯。
先是过滤杂质，接着通过高温蒸发的步骤，粗盐才会慢慢变成赵忠口中的‘雪花盐’。
大概花了几个小时，直到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总算将一袋袋的粗盐提纯完成。
赵忠全程目睹了赵泽提炼精盐的过程，看得目瞪口呆。
起初的时候，看到赵泽将盐粒放入水里的时候他还很不解。
这，盐不就没了吗？
谁知道通过一番操作，这些消失的盐竟然再一次出现了！
“雪花盐制作的过程其实很简单。”
赵泽解释道：“无非就是一个提纯的步骤而已，只要传出去别人都能轻松学会。”
听到这句话，赵忠的脸色微微凝重，陡然间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肃然道：
“老天爷在上，如果我把制作雪花盐的步骤泄露出去，就让我五雷轰顶而死！”
这么重要的机密，东家居然丝毫不作隐瞒，这让赵忠如何不感动？
这是真的把他当成自己人了啊！
“阿忠你大可不必如此，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不，正是因为东家相信我，所以我更不能辜负东家对我的信任！”
赵泽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赵忠跟他有两三年时间了，对于赵忠何种品性，赵泽是一清二楚的。
否则，他这些年也不会把生意都交给赵忠打理。
“这些盐，你应该有渠道出售吧？”
赵泽等铁锅冷却下来后，便倒入了之前装粗盐的袋子里：“这些盐就不要流通到市面上去了，姑且不论有没有人购买，容易引起别人眼红。”
精盐或者说雪花盐的售价，肯定是要高于普通粗盐的。
不是赵泽贪心，而是成本放在那里。
如果有一座盐矿，其实事情就简单了很多，他完全有把握垄断市面上的贩盐生意。
可关键在于，他现在没有盐矿，想要提纯精盐还需要从其他盐商那里购买。
如果引起其他盐商的抵制，这生意就不要想继续做下去了。
赵忠准备搭手，却看到赵泽轻轻松松单手抬起那铁锅，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这……
铁锅加上里面的雪花盐，恐怕得有数十乃至上百斤重吧！
东家竟然单手抬了起来？
赵泽注意到了他的神情，若无其事道：“我天生神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说着，一袋又一袋雪花盐装袋完成。
赵忠：“……”
……
三天后，院子里。
赵泽问道：“现在我们手头的钱，够支撑多久？”
精盐的销路非常好，朝堂里的达官显贵们根本不在乎每斤盐的售价提升了多少。
他们在乎的，只有盐的质量。
相较于那带着若有若无苦涩味道的粗盐，赵泽的雪花盐简直好似天上之物。
“现在我们手头上的余钱……至少够数十人三个月吃喝了！”
赵忠叹了口气，“主要还是因为利润有相当一部分都被盐商赚走了，否则我们的收益还能高很多。”
“盐商么……”
赵泽微微沉吟，其实这一点他早就考虑过了。
奈何之前囊中羞涩，即便有想法也无可奈何。
赵泽忽然问道：“阿忠，你觉得如果我们想要购买盐矿，还需要多少资金？”
除去利润被盐商分走的原因，还有一点在于现在雪花盐市场已经饱和。
按照现在的价格，普通的民众根本吃不起精盐，而大秦的贵族们该买的也都买过了。
想要继续靠制盐挣钱，购买盐矿是绕不开的坎。
“盐矿？”
赵忠略微思索过后，道：“盐矿是那些盐商的根本，恐怕人家不一定愿意卖。”
“先试试吧，万一呢。”
赵泽也很无奈，没有盐矿的话，这笔生意目前算是做到头了。
“行，我先跟那几名盐商沟通一下。”
赵忠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院子。
……
咸阳城里的某一座豪宅里。
周平看着面前的下人，皱眉道：“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着急过来找我。”
“大人，这几日有好几家客户，都将我们的盐退了回来。”
下人说完后，又接着补充道：“小人询问原因，那几家只说买了更好的盐，所以小人才特意前来禀报。”
“更好的盐？城里还有比我们更好的盐？”
周平闻言便是一怔，自家的盐，专门供给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以往从来没有发生过退货的现象。
咸阳城里的盐商就那么几家，他们所卖之盐成色可比他差了不止一筹！
城里怎么可能还有更好的盐？
“你确定对方给出的原因是质量，不是因为价格？”周平眉头大皱，朝着下人追问道。
“小人已经问过好多遍了，几家的说辞都惊人的相似。”
周平眉头皱得更紧了，挥袖道：“行，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去查查是哪家不守规矩，抢生意抢到我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