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灯下黑
江玉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会激起雷公这么大的斗志。
正所谓灯下黑,江火作为江玉最亲近的人,却也最不了解江玉的实力。
因为他眼里的江玉,和他所接触到的武者有着气势上的差距,雷公沉稳细心,进如海涛退如山岳,陆雄短小精悍,稍一严肃就像匕首出鞘。
而江玉没有气势,一天天二兮兮的,像个小流氓。
这可能就是运动员和正经武者的差别吧,他知道江玉肯定不会弱,但总归没往上去想。
……
远在青州江内武道会馆的江玉抽了抽鼻子,忍住喷嚏,继续自己刚才的话。
“我的意思,诸位长辈应该很明白了,挂名,是给祖宗的面子,效力,我实属兴趣不大。”
会馆宴厅一片死寂,坐于圆桌主位的男人压制着开口道:“你是青州人,在青州出的名,出了青州,我看还有谁会认你这幼虎!”
话里意思是,江玉今天要是轻易出了这会馆,以后青州再无他立足之地。
江玉纹丝不动,就如听到孩童梦呓般浅笑。
“小辈知道伯伯手眼通天,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也还请诸位长辈——莫要狂妄自大。”
话毕,他扫视四座怒目,睥睨不减。
此时此刻,犹如皓月照腐草。
他依依不舍的看了眼桌上的好酒好菜,倘若这些长辈能先动筷子,倒也不必闹得如此难看。
饿着老子,还想吃好果子?
“小子胃口倒了,先走一步。”
他拱手,转身离去。
在会馆的走廊里,他看到了个牌匾,金底红字印着:截河流正宗。
【呵,来年就取了挂到我家。】
……
吃完饭,雷公便干劲满满的回武馆训练去了,而江火则打车回家,准备收拾收拾睡觉。
再次入梦来到小木屋,江火惊奇的发现原本那把破枪好像被翻新了,质量提升了不少。
“多谢。”
江火谢过提灯童子,然后双眼火热的进了木屋。
学了武技,又换了兵器,独臂老汉插标卖首尔!
进屋后,又是一阵叮叮当当,随后咔嚓了一声。
屋外提灯童子自言自语:“啧啧,好不容易能过几招,脖子又给拧了”
“惜败,惜败。”
他是想江火赢的,谁乐意每天来这受冻。
“靠。”江火睁开双眼,自己居然被同样的招数击败了。
神智不清下,他企图再次入梦去找老汉一决雌雄,心不甘情不愿的睡了个好觉。
次日,他起床直奔南雄武馆找雷公练级,他发现自己越强,就越能体会老汉的强,只是当前这种三脚猫的程度还远远不够!
江火对武道的热忱极大的感染了雷公,导致其也跟着江火来了把‘不疯魔不成活’,实战对练时下手也重了不少。
而在场地里,今天在认真训练的周逸终于注意到了江火。
那拼命般的实战演练,看得他眉头直跳。
“真他妈猛啊,跟你一样大。”周逸请的教练也在感叹,这疯狗一样的耐力也是没谁了。
“他什么时候来的?”
“这周五,算上今天有三天了,刚来的时候菜得公子都急眼,今天就这样了。”
教练揶揄的看向周逸,你自诩的南雄第一00后要易主咯。
周逸把牙一咬:“……我也行!”
“哦?”
头盔下,教练的表情阴恻起来。
早他妈想揍你了。
这座城,多了个狂扁小朋友的人。
今天倒是雷公先累趴了。
江火要熟悉招式,所以只要凭感觉一顿攻就行了,而他不一样,他要不断反制不断拆招,给江火开拓更多的情况。
这对精神的损耗是极大的。
他也逐渐发现了,江火这家伙不正常,完全是在用精神压榨自己的肉体。
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很想向江火对齐。
在和雷公交谈时,江火的手机收到了江玉的消息。
你人去哪了?我到家了。”
“唉,我哥回家了,我得撤了。”江火依依不舍的结束了训练,准备打车回家。
“路上小心啊。”
雷公挥挥手,痛饮一口运动饮料,琢磨着接下来要找谁对练。
回到家,江玉看到脸红脖子粗的江火,惊疑道:“你这是咋了?谁欺负你了?”
“做运动,我出去跑步买菜了。”江火提起手中的菜给他看。
江玉嘲笑:“嘿,跑几步就累成这样了?真菜。”
“……嗯,所以我准备多练练。”江火没有辩解,顺着台阶下去了。
他像往常一样径直走入厨房,却被江玉拦住了。
“看你这累半死的样,今天我来掌勺吧!”
江火心中一暖,答应了下来。
他确实累坏了。
不一会儿,餐桌上就多了两盘又棕又黏的异状物。
“黄焖牛肉,我跟队里师傅学的,快尝尝。”
说是学,也就是在打饭的时候偷瞄了几眼。
江火眉头紧皱,买的北疆牦牛肉啊,就这么糟蹋。
后悔归后悔,他没看出江玉有做砸了的反应,那估计平常伙食就是这样。
只能叹道:“以后常回家看看。”
勤勤恳恳的食堂师傅平白无故背了口黑锅。
正吃着饭,江玉突然说道:
“你给我参谋参谋呗,你说我是留在江东当扛把子呢?还是去京城做长远发展。”
江火只当江玉是在夸张,不就是在老家安稳发展和去发达地区打拼嘛,还扛把子,脸真大。
“各有各好,我觉得你适合出去闯,青州就这么小点,哪能待一辈子。”
“确实啊,但——没事。”
江玉把话咽了回去,他本来是想说留在江东,先把江内会馆蹂躏几年再说。
但这话说出来,他就真成幼稚鬼了。
“那我明天飞京城去谈谈,要是有搞头,我就真在那了。”
他盯着江火,没见到有什么不舍的表情,心安了不少。
“你是个大人了。”江玉突然感叹。
不知为何,从小到大他一直感觉弟弟比自己成熟靠谱得多。
“你头脑好,不像我,只能当个莽夫。”
“你也很厉害。”
江火放下筷子,“六品究竟比五品强多少?”
“啧,不好说。”江玉掰着手指算了算。
“我的话,现在市武道队随便挑出来俩,都能吊起来打。”
“其他六品应该更强一些吧,不好说。”
江火继续问:“其他五品呢?像武馆老板那种的。”
“……”
江玉伸出一根手指。
“只能打一个?”
“不是,比徒手,我只用一招,比械斗,我只用单手。”
他头一次开始怀疑自家弟弟的智商:“谁告诉你武馆里的会比队里的能打?”
江火眉头扬起,以他对江玉的了解,这货绝对是在说真的。
雷公啊雷公,你莫怪我。
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后,江火躺到床上,随着疲惫沉没入梦里。
今天,他还是没赢,因大量失血而力竭,老汉险胜。
“差不多得了,若是如你一般无赖,他昨日就能杀你。”
提灯童子可气死了,江火不愿意占老头眼瞎独臂的便宜,这老头非但不领情,还玩了命的使阴招。
“都死了还争这一口气,图什么?图小爷受冻?”
老汉此时已是重伤,但仍紧握着枪杆。
“不服。”
“非得这样?”
“嗯。”
“倔老头,等你没了我拍手跳舞给你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