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选仆大会
沈画心想:“鸡鸣时分?,明明刚才这里就我一个人。还有那个八十岁老母的,合着你娘六十岁生的你?”
环顾四周,大致数数。
大约来了三十多人。
约摸一盏茶功夫,门口已罗列好桌凳。
从府里走出一位穿着黄线缠黑衣服,头戴高帽,留着八字胡,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
从那两名男仆点头哈腰的姿态可以看出,这人定是府邸管家。
“张叔您坐。”
“嗯。”
两名仆人立在他左右两侧。
张管家喝道:“那个……排成一队都站好,我一个个选。”
箭射出头鸟,不如站在中间,可以探探情况,沈画找了个不前不后的位置。
一阵躁动后,三十多名女子终于摆好了一字长蛇的队伍。
“你叫什么名字?”
第一位女子支支吾吾,“我……我……”
张管家大笑三声:“子曰‘脸红是世上最美的颜色’你被录用了!”
“啊……”女子有点反应不过来,喜极而泣:“谢谢大管家。”
他身旁的仆人看不下去,“张叔,这是不是太草率呢?”
张管家回瞪他一眼:“那你来坐我的位置?”
男仆:“……”
“下一位!”
这张管家的风格还真是独树一帜。有说自己家老母鸡不下蛋,前来当丫鬟讨个彩头的;有说算命的说自己近日有血光之灾,需要当丫鬟避灾的;又说自己前世是被慕容大人救下的小白蛇,这世只求能给慕容家当个下人的……
如此荒诞诡异的理由,那张管家一概不问,照收不误。
正当沈画觉得自己也可以混过去时,张管家旁边仆人开口喊道:“只剩三个名额。”
大大的不妙,沈画原本想着站的靠后可以好好观察一番,不曾想这还没到自己,人就要招够了。
沈画后面一女子见她面露慌张,问道:“姐妹儿,你也是为了慕容家公子而来?”
“也是也不是。”沈画模棱两可地回答着。
那女子会意笑了笑:“我们都懂。”
沈画:“……”
“你叫什么名字?”
“俺叫赵铁柱。”
“名字如此难听,你被录用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名姓熊名初墨。”
张管家摸摸八字胡须,“熊出没,挺狂野,你被录用了。”
最后一个名额刚好临到沈画。
“你叫什么?”
沈画也学着前面女子腔调,扭扭捏捏,“我叫沈钱花!”
张管家不耐烦的摆摆手,“什么破名字?还沈钱花!我慕容家花钱还需要省?去去去,下一位。”
“哎哎哎,等一下。其实我不叫沈钱花,我叫沈画。”
张管家道:“我管你什么省不省的,去去去一边去。李福马山把她从桌子上抬下去。”
一番推搡后,沈画跪在地上,突然啜泣起来。
张管家面露为难,“姑娘,我这不收你,你可以去别家啊,你别在这哭啊。”
沈画哽咽道:“太平盛世下,哪个好好的女子,想要卖身当个奴婢?我的家乡大旱,家里颗粒无收,我爹娘被催债的人活活打死,呜呜呜……我千里迢迢来庐州城投奔我表哥。”
“呜呜呜呜……我……”沈画哭声更大。
张管家急忙问道:“那后来?”
沈画站起身来,拍拍灰尘,“不曾想,我那表哥白周,长的倒还是个人样,却是个衣冠禽兽。一天夜里,他趁我入睡居然想轻薄于我……都是亲戚,受此屈辱我连官都不敢报啊我。”
张管家撅着嘴,眼睛开始打颤,不时有两三滴泪落下。身后站着的李福马山皆红了眼眶。
“好吧,那就你了,你被录用了。”
沈画心里得意一笑,果然瘦弱的玫瑰都是受人怜爱的。
“等一下!”
从人群中忽然冲出一女子,衣服破烂不堪,脸色惨白,像是大病未愈的模样。
女子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小女子江川人氏,家里有一父亲与一位弟弟,父亲得了肺痨,弟弟还断了双腿。母亲在我三岁时就去世了,爷爷奶奶在父亲没出生时就死了。
家里实在是窘迫的紧,听闻京城万安慕容大人乐善好施,如若你们不收留我,小女子怕只能卖身万春楼了。”
爷爷奶奶在她爹没出生时,就死了!沈画用手指掐着大腿的肉,生怕自己笑出了声。
“好吧,就你了!”张管家一言既出,沈画感到五雷轰顶。
“他姥姥的我呢?”沈画大吼一声。
张管家眼神诧异。
沈画赶紧恢复哭哭啼啼的可人模样,细语道:“那我呢?”
小雅不知何时站在门楣处,缓缓走来,看了看沈画又瞧瞧了跪着的女子,向张管家道:“张叔,她俩身世都挺凄惨,不如都留下吧。”
张管家搓搓手,思忖道:“那就照小雅姑娘说的办吧。”
哀民生之多艰!沈画心道:“得,能让我沈画上仙牵线,是你慕容楼修来的福分,若是线断了,你你你可真是对不起我啊。这卖惨还是个技术话,累死本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