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三少三老坐酒家 身前身后望黎明
“陆擎，我一直有个问题，你那日大婚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啊？还有好多好像是凡人，根本好无灵力的那种。”三人闲聊，李华忽然问道。
“那日来宾好多都是岐阳镇的普通民众，或许我爹对于我来说，他不仁不义，将我反复算计，但在岐阳镇普通民众的眼里确实个青天大好人。有年大旱，我爹带七狼帮的人在镇上足足施粥三个月以济灾民，救人无数，被人称颂；还有一次，岐阳镇大涝，又是我爹带着七狼帮的帮众修建堤坝。虽然我知道，这些也是我哥的算计，为了七狼帮可以走的更远，所以需要口碑，所以利用民众，但在民众眼里，七狼帮确实是在他们最需要时伸以援手。”陆擎平静的解释道。
李华忽然想起，近日路过岐阳镇上，多有悬白，多有缟素，更有甚者披麻戴孝，许多民众似乎在祭奠什么人，看样子就是老狼了。老狼因贪婪而望权，舍仁义杀路人逼亲子，终亡。同样，他大旱施粥，大涝筑坝，救民济世，而为岐阳镇百姓祭奠。
“没有十全十美的善人，亦少有全恶之徒。哪有完全的善恶？因人而异，因时而异罢了。”李华看向酒家门外的远方，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是是非非，孰对孰错？尚未可知。
柏林默不作声的喝酒。
“哦，对了。”柏林前来送别，李华也想起来了，禁术那事忘了给柏林解释了：“柏林你还能继续修炼，不会被终身限制在窥元境巅峰。”
“嗯？”柏林有些错愕。
“没事的，是我弄错了。”李华抓了抓头。
对柏林，李华是第一次使用这个禁术，也将会是最后一次，禁术的使用确实使人实力可以一飞冲天，但人只是提升了实力，却无法提升心境。就像柏林有了窥元境的实力却仍是凡人的心，并不是说凡人的心有什么不好，只是缺少一个敢于问强之心。弱肉强食，强者回去控制甚至奴役弱者，这个比比皆是，然而对于凡人而言，修仙者宛如神明，恃强凌弱，敢于反抗强者的人本就少只又少。这禁术倒是真禁术，考验的人心性，赐予凡人力量，若是心无所惧，向强者问剑，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反之一生很难再有精进。
修炼大路漫漫，道阻且长。需一步一脚印，踏踏实实的踩出来。所谓捷径，不过自欺欺人。你或许可以很快获得力量，但你依然不敢向曾经的胜利者挑战。
拔剑问天向高处，心无所惧可成仙。心无所惧，勇者无惧，仁者无敌！此乃修仙大道。
这是李华昨日在那生死一刻的悟道，一时通畅，大道愈宽，气息也更内敛了。
“那不是大好事吗？”陆擎喝了一口酒：“一旬光阴胜我们几年苦修，白赚了呀！”
“确实！”李华感叹，这种突破，不羡慕那是假的，没有人能不喜欢捷径吧。
“柏林，你接下去怎么办？”关颖走了，但对于柏林这个情敌，陆擎还是敬他对小颖的感情的，所以关心的多问道：“留在镇上还是出去走走？”
“估计在镇上再多待几天，也去大陆上走走碰碰吧。”柏林看向陆擎：“说不定在哪儿我们还能有机会再遇到。”
……
闲聊时，三坛酒已饮尽。
“走了，今日未喝尽兴的酒下次再见时，当一起喝。”陆擎爬起身。
“余着，下次当尽兴！”李华刮了刮鼻子，将放在长凳上的脚放回地上。
“对，余着！”柏林一笑。
三人相视一笑，同出酒家。
“走了，甭送了。”
“谁送你了，我送华哥的。”
“你可拉到吧！”
……
等三人离去，酒家中老者起身来收拾桌子，拿走三个空坛子，其中一个坛子下还放着些酒钱，是陆擎留的三人酒钱，虽说老者说请客，但陆擎还是没想占这便宜，乱世之中，挣钱皆不易。老者见状哼哼一笑，取走三个空坛子，又回棋桌去了。
老者刚坐下，又有两个老者跨门而入。如果李华在这，看见可以认出来者——无名书店的老板和祁云山脉深处的老头。酒家的老者头也不抬，低头继续打棋谱：“你们还真寒碜啊！“
两个老者根本不搭理老者的嘲讽，祁云深处的老头直接点菜：“上三坛长亭送别，让我两瞧瞧这么多年了，你家的酒有没有些许长进？”
“三坛？喝不死你？就你这老胳膊老腿的。”酒家老者取来三壶酒：“你别喝猝死了，败坏我长亭名声。”
“也是，那几个小鬼，怎么会想到，会是长亭酒家的老板亲自招待他们呢。”无名书店的老板笑道。
“啊对对对，比不上你，失传的外经都舍得给。”酒家老者回怼道。
“还在纠结这盘棋呢，当年不过就是沧海之战你和老黄借棋盘来推演的罢了，说句不好听的，这连局棋都算不上，老黄都死了多少年了，被人说运气好赢了老黄，还耿耿于怀呢？”看到棋桌上那盘泪珠，祁云老头笑脸吐槽道：“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小肚鸡肠啊！”
“你个死没正经的，我小肚鸡肠？酒别喝了……”酒家老头一听这话就炸了毛。
“好了别闹。”书店老板打断了酒家老头：“聊正事！吵了这么多年，你俩吵不够，是吧？”
祁云老头和酒家老者才各自默不作声。
“现在我们等的人都等到了，我们也该走了。”书店老板说到。
“边关？”祁云老头正色道。
“对。””书店老板点了点头。
“你们选的是紫微还是禄存？”酒家老者问道。
“你在说什么废话，紫薇是我们能左右的吗？”祁云老头看白痴一样看他：“知道禄存夸你，自己乐着就好了，别丑显摆了。”
“我是这样的人吗？”祁云老头真是甚得酒家老者的命脉，一句就可破防。
“好了好了别吵了。”书店老板一阵头大，看向酒家老者：“不过说真的，想比较当年天下首富，对比现在的你，到是真寒碜些。”
老者粗布短衣，一身褐色，尽显一副仆人状。
“盛世必将如君所望，我等甘愿守夜至明。”酒家老者肃穆：“当年誓言犹然在耳，誓未成，不敢忘！身外之物又算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