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駅卷·五
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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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气氛并没有就这样一直“冷”下去，她再一次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
和我最开始的猜测差不多，她果真不是那种文静类型的角色。
明明只要不开口的话，以她的资质，完全可以成为我心目中排名靠前的美少女的。但她却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活泼，不过，这对于我而言，也应当是加分项才对……
而我在内心衡量着某些评分的时候，她也接续着先前的话题，继续说着：
“你看吧，就比如说这个——‘如月车站’。哪怕是从年份来说的话，也必然是有着其开端的吧？”
“年份？”
时间意义上的开端——
具体到某一年、某月，甚至某一天上。
“从某一天起，在某个论坛里出现，又或者是突然流传在某所学校的学生之间，作为课间闲谈的话题……这样的传说，最开始的根源，也是存在的吧？”
根源——
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一层层传播、又一点点向内回溯的源头。
“毕竟，列车这种东西，再怎么说也是现代的产物啊……”
“……”
她的表情中带有一丝厌恶，令我不禁有些害怕起来。
但那丝厌恶又很快消失不见，只有我内心那尚未平复的恐惧感告诉我，那并不只是我的错觉而已……
在我回忆起那像是厌恶一般、在她脸上转瞬即逝的表情时，我竟产生了——不希望那样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而玷污了这一绝美的宝藏——这样连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想法。
“……所以，这种都市传说，必然不可能像是神话那样，是从遥远的古代不断流传下来的。而且可以肯定，是在名为‘列车’的事物被发明出来之后，在某个具体的时间点才诞生的吧？”
“嗯……”
这也是当然的吧，这之间的因果关系——
名为“列车”的这一概念，只能是在列车被真正发明出来之后，才产生的。
“——紧接着是原因。”
原因——
“名为如月车站的都市传说，之所以产生的原因。”
“……”
原来如此，她打算从根源来剖析并解决这个问题吗？
“呃……或许……是被谁构想出来的？就像是……编造谎言那样？”
“可以这么说，但也只对了大概一半。”
她的眼神望向了窗外。
此时外边已经不算是一片漆黑了……即使是在明亮的车厢内，也足以用肉眼勉强看清那些远处的山体轮廓。
只不过由于外边还下着小雨的缘故，山体的轮廓有时又会变得模糊，甚至给人一种尚未真正定型的感觉，仿佛雨幕冲刷前后所望见的轮廓，仍会发生改变……
不过这样一来，也大致可以确定，我们正处在某座深山之中的废弃车站里。
“嗯——这个……要怎么说呢？”
“就像是各个宗教体系中的神明、又或是古书中所记载的珍奇百兽那般，这些东西，都是出于某种原因——某种愿望、某种需要而诞生的。”
“并非是因为原本就存在而对其产生了认知，而是需要其存在才因此产生了认知。”
“——最初的如月駅，是为了某人而存在的。”
“……”
她的结论令我的内心产生了动摇，我也少有地……感到了一丝震惊。
就像是逐层递进的思考诱导……冷静下来的我，顺着她的话语，转动着脑筋。
而她的观点，让对“如月车站”这一都市传说的了解程度仅仅只是停留在听说过这一层面的我，也感觉到了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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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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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车站……是为了某个人而存在的……”
并非是因为它原本就存在于某处，才让人误入其中。而是因为有人需要它的存在，才导致了它的诞生，然后再“误入”其中。
“……”
此刻，我的耳旁仿佛传来了列车的鸣笛声——
但我确信，那只是我的幻听罢了。
“某个人……”
“是谁？谁会让这样的——这样的都市传说，由此‘诞生’呢？”
“是啊，究竟……会是谁呢？”
她用一个疑问句来回答了我的问题。
当然，这样也算不上是回答。
只有能够解决问题的答案，才算是回答。
但她既然用了这样的方式“作答”的话，便也能够说明，我所需要的答案，就隐藏在了她的这个问题当中。
“——是谁，最先创造了这样的故事呢？”
紧接着，她便再次提问，并以此作为了更加明显的提示。
但无奈，我比较愚笨，又恰巧对于“诞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
她犹豫了好几次，都只是半张着嘴，像是很想要再说点什么，但到最后又都化作了她脸上的丝丝笑意，就像是在故意捉弄着我似的。
“嗯……我不知道。”
我抛出了自己的优质解答。
“啊呀？这么快就放弃了吗？”
她意外地露出了像是开心的笑容。
“没关系没关系，告诉你也无妨的，只是单纯地想吊一吊你的胃口。”
“……”
果然，只是在捉弄我。
不过还好，我并不会因此就感到尴尬或是难堪。
不知道某些事情的答案，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或者说，这样愚笨的我对于自己的无知，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那么，这个故事最开始的讲述者，会是谁呢？”
“并不是某个学校里的学生团体，但是却很接近于论坛上的那些描述哦？”
“……”
她的形容有些模棱两可，或许这也算是思维诱导的一种？
“啊、不，实际上……我并没有看过那些论坛里面的具体内容……”
像是这种都市传说一样的东西，就算最早是出现在某篇具体的帖子里，其实真正看过原贴的人也是少数吧？
无论是朋友之间的闲谈，还是在信息网络上会出现的介绍，更多的人也只不过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见了他们的转述罢了。
换而言之，也就是——二手消息。
“不不不，没关系。”
“没……关系？”
她居然说这样也没关系？
“没看过具体的某篇帖子，不知道帖子的原文也没关系，只需要知道这个传闻的大体内容就足够了。”
“没错，大体内容——当然，重点自然是里面的‘内容’。”
答案——就藏在都市传说的“内容”里。
仔细想想的话，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而这个答案，也包括了“究竟是谁创造了如月车站”的答案在内。
“要说到了解如月车站的话，当然就得找一个去过如月车站的人吧？”
“而去过如月駅——”
“或者说，最早去过如月駅的那个人——”
没错，最早的那“某个人”。
——单位个体。
“也就是，出现在了如月駅传闻里的，那位叫‘莲’的女孩子了吧？”
答案是……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