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56章 云中观(1)【巫寨案】
白药这才回过神来,腼腆地一红小脸,轻声说:“没有。只是大师您这伤口不浅,三五日只怕难好。嗯……你,你是不是也跟那几位僧人一样也中了邪虫?”...
了尘坦诚地点头。白药更是犯难。
“怎么了?”
白药思忖着对钟挽灵说:“师父,这些僧人……啊,还有门口的那些山民并非中毒,而是中了邪虫了。这邪虫很是古怪,似能控制身中邪虫之人,又受怪声驱使,唯有梵音可抗。”
白药说得有些犹豫,钟挽灵肯定了她的想法。“是的,没错。”
白药一噎,心说:你知道啊。随即,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这些邪虫若是不除,只怕日后这些人还会被妖人所害。啊,这些虫是可以被拔出的,就是有点费事,需以梵音为辅,镇静患者,银针为引,便可将其逼出。只是……这么多人中邪虫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呃,我不是说不管呐,这事关性命不可不管的。只是要救完所有人,只怕得好几日功夫。”
白药说着抬头去看钟挽灵,却见这人只是看着她啥也不说,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白药急着补充说:“还有,这位大师伤口未愈,若此时逼虫,可能对他腹部的伤势不利。”钟挽灵还是一点反应都无,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白药看。白药被钟挽灵看得背后都起了一层汗了。“师父,我知道我们有任务在身,可是……”
“那医完再走便是。”钟挽灵淡淡地说。
白药人都傻了,心说:你讳莫如深看我半天,就说这?
钟挽灵看着白药,表情微微起了变化,倒像是在思考什么有趣的事。半晌,她望着白药困惑又局促的神情,轻笑着说:“你当初将桃枝投我,我便知你心中所盼。你下了巨大决心,不辞艰辛难阻,赤诚可贵,可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在你眼前,你缘何视而不见?”
白药被钟挽灵这话说得一头雾水,钟挽灵却看着她发笑。
“你并非要放弃研究医道,你是想另辟蹊径。”
心思被一语点破,白药小脸瞬间通红,支支吾吾地想阻止。
“我之前就觉得你这想法十分有趣,可为什么你会觉得这是另辟蹊径呢?啊……确实,好像很多人都这么认为,也没有书上这么说,可是很多时候大家都在用呀。真是奇怪得很。嗯,让我想想……泣雪泪是咒,神咒真言说到底也是咒,这难道不正是很好的启发吗?”钟挽灵轻快地说着,像是指引白药,又像是自言自语,她乐在其中,旁人看着却觉得不知所云,“咒是术,符也是术,换作符会如何呢?”
说着,钟挽灵俯下身,手指沾了一旁铁锅里的水,倏然靠近了尘,就在刚上了一层金疮药还未来得及包扎的伤口附近,快速地画了两笔,显然是个符文。
两边的徒弟都被这一举动吓了一跳,纷纷惊呼。“师父?”“师父!”
钟挽灵画符的手法很熟练,几乎是一蹴而就,白药和两名僧人来不及阻止,就连了尘也被这突然的逾矩之举惊得瞪大了眼睛。可钟挽灵本人浑然不觉,非但没觉得不妥,居然还蹲下来,凑近了盯着她刚刚画过的地方直看。
“师父……”白药尴尬得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知道钟挽灵很怪,但是没人说过这女人灵力消耗太多的话会更奇怪啊!
“咦?”片刻后,一旁围观的小僧轻轻发出一声轻呼。
只见了尘伤口上敷的金疮药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吸收了,而那道原本需要三五日才能愈合的伤口也在钟挽灵等人的注视下愈合了,不仅愈合了,还恢复得连疤痕都没有。
“!?”几人大为震惊。白药瞠目结舌,顾不得礼教规矩,扑到了尘跟前,用手摸着刚刚伤口所在的位置再三确认。了尘师徒被前后发生的事惊呆了,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不知该呵斥好还是询问好,亦或是该惊叹,竟连后来白药的僭越都无人阻止。
钟挽灵却压根没打算解释,一边心情极其愉悦地鼓掌,一边仰天大笑:“哈哈,果然,万事万物皆有规律,这便是天地之道,有趣有趣!”
钟挽灵脚下虚浮,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兴致太高,一时竟忘了自己灵力消耗太剧,此时身体正处疲惫状态。这会,缓过劲了,身体虚得难受。
正巧,穆晓川走了过来,钟挽灵一把抓住正想汇报的穆晓川,嘿嘿一笑。
穆晓川本想说“这庙被毁得太彻底,实在找不到可以生火烧水的东西”,还没开口,就被钟挽灵抓个正着,又见钟挽灵笑得这么俏皮,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钟挽灵才不管这些,颇有些妩媚地看了一眼还在研究了尘(伤口)的白药,慵懒又愉悦地说:“我乏了。白药,了尘大师和那些山民就交给你了,你那些师兄弟随你使唤。”说着,一拽穆晓川披着的半边衣襟,娇媚地一笑:“穆晓川,你跟我来一下。”
穆晓川只想喊救命,无奈就算他喊了也不会有人来救他。他只觉头皮发麻,但又无可奈何,只得战战兢兢地跟着看着像是喝醉酒似的钟挽灵走进了寺外旁侧的树林。
好在,钟挽灵没打算再折腾穆晓川,一边拿树枝在地上画符,一边对穆晓川说:“你们帮白药忙完之后,带几个人去把先前我跟你在林间看到的蛛网毁了,仔细清理,不要遗漏。”
穆晓川点头称是。
“等这边事情完了,我会与了尘大师商谈,之后你就跟了尘师傅一同回圣域莲台,不可忘了我吩咐你的事。”
穆晓川一愣,他还真想不起来钟挽灵之前让他干嘛来着,光记得这丫头很气人可劲捉弄他了。
钟挽灵抬起头,瞪了穆晓川一眼,说:“你不会已经不记得了吧?”
“不,没有。”穆晓川矢口否认,背上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冷汗。
钟挽灵狐疑地盯着穆晓川。穆晓川连忙转移话题,指着钟挽灵画了半圈的符文。“师父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