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0章 获奖缘由
“我执意希望你能获得今年的金棕榈,可是受到了不少阻碍。”卡密滋浑浊的双眼反射着头顶的灯光,“刚刚的吴主席当时也有不同的意见。”
“同样的,明年对于金棕榈的竞争,我也做出了承诺。”他嘴角向下,做出无奈的可惜样子,褶子堆叠。“我将失去竞争的权利。”
张举白心跳不由一缓。
这么直接的吗?不是都喜欢装绅士,说一半的话让人猜吗?
这么直白的将幕后交易,讲给自己听?
张举白有些诧异,但随即想到,自己也是这个交易的受益者了,总不好自己吃饱了,就把锅砸了。
如果自己真把这些幕后交易的事情捅出去,且真的影响了戛纳的声誉,不说做不做掉自己,就凭借他们所掌控的媒体资源,怕是也能把自己给压死。
何况掀了戛纳的遮羞布,自己的名誉同样会受到影响。
他得了金棕榈,那么,便是利益共同体了。
卡密滋一伸手,跟在他身边的助手,立刻将一只剪好的雪茄递了上去。
卡密滋点燃后嘬了几口,眼睛透过烟雾打量着张举白。
“不错,你很沉得住气,我很喜欢你,白。”
张举白心里一阵膈应,但是嘴里还是说道:“承蒙厚爱。”
“我更喜欢你在影片中表现出来的性格,那种压抑不住的才华,而不是东方式的谦逊。”卡密滋笑了笑,“你的电影让我不由回忆起我年轻时的冲动。”
“你应该听说过吧,我是一个左派电影导演,拍电影拍到没有任何一家电影院肯放我的片子。
“为此我不得不自己开起了电影院,就为了让那些不妥协的电影能够有一处容身之所。”
“结果,越做越大。”卡密滋神情充满鄙夷的笑容。“那帮胆小怯懦又自私的家伙,我永远都处在不妥协的状态,永远都会与某些东西斗争。”
这种话张举白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接,只能范范的夸奖道:“您还真有战斗精神。”
“这种信念并非出自偶然,那源自于我幼年时的一段经历。”卡密滋又吸了一口雪茄,眼神仿佛陷入回忆,“我拥有罗马尼亚和犹太的双重身份,1941年的时候,生活对我来说就像是一场噩梦。”
张举白眉头一挑,心说那可真是活该了。
“......一直到现在,我依然忘不了他们用枪指着我母亲太阳穴,逼问其丈夫,一个有钱的生意人的下落。”
张举白点头,问了句,“那令尊是卖面包的吗?”
卡密滋一愣,“为什么这么问?我父亲是钟表商人。”
张举白心道可惜了,五十万马克一个面包少了你父亲的参与,否则你老妈就不是被枪指着,而是被枪毙了。
“自从那以后,我对任何压迫、勒索、谎言以及法希司主义的行为都深恶痛绝......那都是些令我抓狂的做法。”
又是这套话术,这老登什么意思?
比起来我们可是牺牲了三千五百万,也没像他们那样跪着等死。而现在仿佛全世界都因为你们跪过,所以欠你一样。
想给我洗脑?可我有什么值得他亲自洗脑的?
“这其中包括所谓的复国主义,以及美国的行为方式,在我看来,他们与那些纳脆一样。”
哦?这家伙还有这觉悟?
看着那张老脸,大概也只有亲身经历过那段岁月的人,才能有这见解吧。没有经历过痛苦,却出生后就被洗脑全世界都欠他们的那些后代,就纯纯新纳脆了,可真是好笑。
“白,你对巴比伦战争怎么看?”
“呃......”
我擦,这不是我问钢弹儿的问题吗?
张举白斟酌了下,决定还是套用钢弹儿的回答。
“我觉得任何时候,战争都不应该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特别是战争会对民众造成的严重的伤害。”
卡密滋听完却是笑了笑,“可我从你的电影里看到的可不是这样的回答。”
说罢,他目光一凝,“虽然影片仍然有着瑕疵,但是通过电影,让我觉得...我们是同类人。”
张举白面露尬笑,我特么跟你好像没什么关系啊喂,别乱攀亲戚。
“也许...我应该再仔细打磨一下剧本。”
“这部电影如果晚几年出现,也许就不会打动我了。因为那时就没有了意义,而现在,却恰到好处。”
他看出了张举白的疑惑,但还是选择做一个谜语人。
“你觉得美国为什么要打巴比伦?”
张举白摊了摊手,依然一脸尬笑。
鬼知道,我又不关心这个。
“你很谨慎啊,这是一个好品质。”显然卡密滋把张举白的沉默当做了审慎。“因为欧盟与巴比伦签订了石油-欧元协定。”
好家伙,老家伙这是把我当同志了?我特么只是觉得这个好拍啊,要不要思想迪化成这样。
拍左派电影起家,现在看到我拍这部打脸老美的电影,把我当成了自己人?
毫无疑问,现在他知道是哪里打动这个谜语人了。
动石油就是动美元霸权的根基,欧元想的就是替代美元,美国自然要打巴比伦。
这个老钱不管说的真假,但左了一辈子,估计也是看到了欧盟要被卡住喉咙。
至少能说明,他本心里和另一面的同族人,确实尿不到一壶里。
否则干嘛这么捧自己的这部打老美脸的电影。
要知道,他打老美的脸,可那也是他同族人的屁股啊。
“钱对于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但是我现在看不到一点希望,世界实际上被另一群纳脆统治着。
“所以,你这部电影对于我来说,就是揭露他们真面目的一面镜子,我必须让它获得应有的名誉。”
好家伙,算起来巴比伦战争到现在才一年多点,欧盟的小弟被人这么揍,却不敢帮忙,以后谁还敢跟他们混?
这是要拿《活埋》大做文章?
作品被人拿来当枪使,对于其中正治化的内容张举白没兴趣。
但卡密滋一副对钱无所屌谓的样子,让张举白很感兴趣,他试探的问:
“那能不能给我加点儿?”
“加什么?”卡密滋还沉浸在无奈的情绪中,有些诧异,他真没明白张举白的意思。
“钱呐!”
卡密滋一脸无语,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你让他把吃进去的吐出来,那不是拿刀子割肉嘛。
“生意归生意,亲爱的白。”
亲你妈的白!
说的倒是挺好听,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钱?就说资本家没一个好东西。
“呵呵。”张举白眼睛转了一圈儿,吧嗒下嘴斟酌着问道:“那有没有兴趣多赚点儿?”
听到赚钱,卡密滋又恢复了资本家的市侩面容。“哦?你有什么好主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