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7章 那比海深的回忆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方圆数里,方近所有人都抬头往这边看来。
蛞蝓落下处,一道冲天的水柱升起。
巨浪一瞬间四散开来,
“不妙!”
自来也向后一跃,忽然眼角一撇见远处一道踉跄的身影,水浪很快就要卷到她。
“狮子乱发之术。”
白发很快将静音卷过,她只觉得原本就快要被水淹没,正绝望间,忽然脚下失重,天地一阵旋转,待回过神来,整个人已经远离海浪。
抬头一看,脸色讪讪,道:“自...自来也大人。”
纲手的选择让静音无从面对自来也。
自来也点头,却也没说什么,远处早在水柱升起的一瞬间,就弃了静音离去的大蛇丸眼见这一幕,嗤笑一声。
纲手目光如炬,左右找寻宫水身影。
“出来!这样的招数,不可能伤了你。”
身后水浪翻涌,一道水龙破空飞出,纲手想也不想五指攥紧,一拳向后砸去,水龙与拳锋交击处,一股无形气浪肉眼可见的荡漾开来。
水龙哀鸣一声,化作水花散去。
宫水忽然从四散水花中闪现而出,长刀连连挥舞,纲手一一避开,反手扣住他持刀的手腕,又一拳与宫水另一只手相撞。
怒喝一声,拧腰一转,顺势将猝不及防的宫水甩飞。
宫水空中一个旋转落在水面。
蛞蝓没有趁着这个时候进攻,纲手站在上面,道:“现在的你,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战胜蛞蝓和我的。”
顿了顿,她继续道:“让开吧。”
宫水向前一步,持刀横胸防御,道:“其实,我也不想和您动手。”
“可是,您有没有想过,如果您叛逃了,您想要守护的人想要守护的万家灯火,会是怎样的恐慌。”
“身为森之千手的您,某种意义上算是村子的一种精神图腾,若是您也叛逃了,那村子的精气神恐怕眨眼就会垮了。”
纲手面露痛苦,低下头来,指甲紧紧掐入掌心而毫不自知,一滴滴鲜血滴落下来。
阳光是那么刺眼,让她不敢面对。
蛞蝓柔声劝道;“纲手大人....”
忽然,
“姐姐!”
一道声音透过雨帘传递耳边,纲手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的缓缓转过头。
一个熟悉身影站在大蛇丸的身边,一脸兴奋,他拉着大蛇丸袖子,朝纲手用力挥手。
“绳树!”
眼眶中滚烫眼泪忽然似决了堤的河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落在地。
日思夜想的声音,如同一记精准的毒药,彻底击溃了纲手所有的理智。
自来也则彻底散去了所有希望。
“宫水!”
言语中包含的冰冷,刺得宫水一怔,茫然转头看去,自来也神色冷得吓人,嘴角不断抽搐,目光盯着宫水:“你是村子的暗部,此刻应该明白,要做什么?”
深吸一口气,他的声音比此刻的水遁形成的大海还沉重,比大蛇丸的查克拉还阴冷:“我以五代火影的命令,命令你.....动手。”
最后的两个字,自来也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
纲手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叛逃村子。
村子再也不能经受起这种程度的叛逃了,森之千手最后继承人叛逃,宇智波一族会怎么看,其他大族会怎么看,村子将再无凝聚力。
火之意志会彻底变成一个笑话!
忽然的狠辣,反倒让准备动手的宫水愣住了,他无法理解,为何自来也会出这种命令。
他期期艾艾道:“她不是你....”
“快动手,事后我自会向三代解释。”
一边说着,自来也一边缓缓在脸上画下两道红色的线条,一股神秘的气息缓缓浮现。
宫水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转身长刀直指纲手。
大蛇丸冷冷一笑,脸带讥讽,道:“关键时刻的你,总是出乎意料的冷酷,自来也。”
自来也眼神再无犹豫,盯着纲手,又转向大蛇丸,身上泛着乳白色光晕,声音如同寒冬腊月的冰块,道:“今日,你也得留下。”
大蛇丸针锋相对:“凭借此刻重伤的你?笑话!”
雨雾深处,一个刻有二字的棺材缓缓竖起,水浪微微升腾。
“你不过是吊车尾罢...”
忽然,斜刺里一道闪烁电光的身影出现,声音如同雷雨中的炸雷:“大蛇丸!给我死开!”
棺材一瞬间便被暴躁的电弧撕成纷纷洒洒的木屑碎片。
猝不及防的大蛇丸也被一拳砸飞数十米,重重砸在水面上,溅起巨大的浪花。
四代雷影浑身缠绕着刺目的蓝色电弧,瞪着纲手吼道:“纲手姬!你要叛逃木叶吗!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给老夫醒来!”
纲手忽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呕得昏天暗地,胆汁都吐了出来,她浑身颤抖半跪在地上,只是流泪,什么也没说。
此时的纲手,哪怕是一个手持木剑的小孩,也能轻易击杀她。
艾知道,此刻是最好的机会,斩杀纲手。甚至从利益的角度上看,还可以协同大蛇丸留下重伤状态的自来也。这样一来,三忍去其二,云忍未来对木叶会呈现出压倒般的战略优势。
他并不打算这么做。
纲手救了他的部下,自来也不远千里送药,他们对艾是有恩的。
知恩不报反倒背刺,
这可不是一个磊落汉子该做的事!
一个人若是事事以利益优先,那岂不是政治机器?
况且,对于用死人要挟活人的大蛇丸,艾可看不上。
他双目瞪圆,身上电弧咆哮声愈发嘹亮,闪耀全场:“纲手!你再不醒来,老夫可要动手了!”
自来也紧紧盯着纲手,乳白色的光晕已经近乎凝成实质,只许轻轻挥手,他便能用出仙人模式,
“纲手,继承先辈的意志,而不是沉迷过去,这才是我们该做的。”
最后一刻,他还是没放弃。
纲手一句也没听到。
她跪坐在蛞蝓湿润的黏膜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泪水混着呕吐物滴落在鳞片间,模糊了视线。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如同破风箱,喉间泛起铁锈味。这是断和绳树走后,她第一次如此的失控。
风吹过,掀起她的金发飘舞,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光的夜雨,在如墨色般厚重的急救室前,她无助的站在绳树冰冷的尸体前......
绳树那太阳一般灿烂的笑容,断宽大臂膀怀抱中残留的体温,昔日的快乐帧定格回忆,一幅幅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
绳树和断所凝结成的两道枷锁,绞得她心甘情愿的喘不过气。
纲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鼻涕眼泪混在一起,
分不清方向,找不到未来。
思念是慢性毒药,发作却快如闪电。
绳树和断在前线的时候,她无数次夜里拎着酒瓶,独自站在天台,眺望天边远处,直到第一缕阳光出现...
她从没将这份担心告诉绳树和断,而是小心翼翼的担心着.....
直到最后,她再也没办法担心。
“绳树...断...”
轻轻的呢喃比岁月沉重。
我好想你们....
此刻,
微风吹过,
送来了阳光,日影下的她忽然间不再颤抖....
宫水轻轻一叹。
纲手缓缓的站起身,又缓缓的抬起头,金发肆意乱舞,目光中的迷茫消失不见,两条黑色的条纹从额头菱角的符号处急速延伸而出。
符文交接完成一瞬间,
骤然爆发的气浪,如大江滔滔,似山似海。
以她脚下为中心的海浪一刹那间向外激荡而出,裹挟着狂风吹得众人几乎站立不定,连连后退。
曾经那个战场上的所向披靡的三忍,
纲手姬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