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宋致羽悠悠醒来,还没睁眼就感觉到了温柔的暖光,醒来的第一反应是天,好疼啊!
“姐,你好点了吗,有哪不舒服吗?”宋以观一直观察宋致羽,见宋致羽疼的面部扭曲,立马大步走来。
宋致羽睁眼就看见他凑了过来,睁着水汪汪的桃花眼看着她。
在转椅上看着小说的池晏朗也抬起头神色淡淡的望向宋致羽,起身倒了杯水拿了过来。
“你也是厉害,一上来就能精准划到要害,得亏不是很深,不然你现在就在医院了。”
宋致羽也不会和自己过不去,连手都懒得抬,眼神示意池晏朗把水杯拿进些,碰着杯口池晏朗便向上抬让她喝的舒心些。
刚放下便听宋致羽道“我只是履行之前的诺言,”视线转移至宋以观“你还记得初中他自残的时候我们说了什么吗?”
宋以观在刚刚宋致羽昏迷的时间里已经知晓了事情的经过,点点头,挑眉不屑的看向池晏朗“之前他就答应过我们只要高中三年在学校装不认识,他就不自残,要是我们违背,我们各划一刀。”说着就要拿起刀向手腕划。
池晏朗太阳穴一跳,他造了什么孽,遇到这姐弟俩,合着这姐弟俩没一个省心的是吧?
“等一下,”宋致羽拦住宋以观,池晏朗松了一口气,还好宋以观听宋致羽的,结果就听宋致羽的声音又传来“去把我外套里的酒精喷雾拿来喷喷,不然万一感染或留疤了多丑。”
“好”宋以观依言去拿着喷雾稍微清洗一下,就挑了个位置划了一刀,因为有宋致羽这个先例,宋以观划得又轻又慢,片刻之后一条细长的伤口,在三人的注视下,终于冒出几粒细小的血珠。
由于现在看池晏朗不爽,宋以观眉飞色舞,贱兮兮的大叫道“哥,我也流血了,帮我包扎!”
池晏朗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中背着清心决: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嗔…笑死,根本静不了一点。
“自己包。”池晏朗连那道感觉下一秒就要结痂的伤痕都不想看,还是看着宋致羽“我的事你也知道了,说你的吧。”
“别啊,你可没答应我们要停下伤害自己啊,不解决完你的事,我现在可不想说。”宋致羽还是贱兮兮,一副滚刀肉的样子,一定要池晏朗的一个保证。
池晏朗冷冷的看着他,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呵,那你们也要一次次陪我自残?”
“那怎么不行?我们可是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兄弟!”宋以观上前搭着池晏朗的肩膀,少年笑的阳光开朗,笑容极具感染力。可池晏朗那冷若冰霜的表情表示他一点都不想搭理他。
宋致羽在一旁静静看着两人之间的拉扯,咳了一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那我们可以想想从源头解决问题。”
“比如?”
“把你爸阉了。”少女轻灵的声音在房间内截止刚刚两人间的吵闹,激荡在两人的脑海。
宋以观听后就皱起浓眉,摸着下巴开始思索“物理阉割行不通,风险太大,容易被发现。”
池晏朗眼神抽搐的盯了他两眼:这是风险大不大的问题吗?
“不用真没那个器官啊,只要不能用不就可以了?比如尿尿的时候触电,砸到或碰到什么的,再不行用药。比如化学成分上我们可以用药物,现代医学药物见效快,但是池伯父有钱,可以治好。中医药物又太慢。”宋致羽认真的开始分析这个方向的可行性。
“或者试着慢慢搞垮他的身体,让他没时间想这些?”宋以观再次提出宏伟的目标。
“不行,身弱则思淫,会更难以控制。万一他为了证明自己更不节制了呢?”宋致羽熟练的否定了这不靠谱的想法,丝毫不觉得自己才是不靠谱的源头。
“嘶,巫术?”宋致羽脑回路异于常人,直接选择跨服思考。
“不行啊姐,这玩意损阴德,不至于啊不至于。”宋以观虽然觉得这想法不错,但出于以宋致羽身体第一原则,这个方法直接pass。
池晏朗一脸难以言说的表情看着他们两个思考怎么阉割自己的父亲,感觉到底是太久没一起相处了,竟然有些许不习惯他们的脑回路了。
“你们没必要想这些,过段时间我就会调整好自己的。”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同时转头看向池晏朗,池晏朗看着两人五分相似的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怒目而视,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们该回去了。”
“大聪明,你要是不给我们一个承诺或者解决方案,我就每天都缠着你。”
池晏朗头疼的看了她一眼“随便你,丢脸的是你。”池晏朗不知道,这将是他未来一周最后悔的说过的话,没有之一。
池晏朗揉了揉一直突突跳的太阳穴还是没忍住“还有,别叫我大聪明!”
“行,我们走。”宋以观同情的看着池晏朗,觉得他多少有点忘记宋致羽的疯魔程度,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无比苍凉的语气说了声“珍重。”就扶起宋致羽出门了。
池晏朗站在二楼落地窗前看着二人在昏黄的路灯下越走越远,从大个的人到小黑点,直至转弯后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池晏朗摇摇头,只好把今日的一切当一场戏剧抛掷脑后。
躺在床上,手臂搭在双眼之上,恍然又想起黑暗中少女的那句话“你生而自由,不必活在枷锁之中”
他当然知道这是卢梭说过的话改的,他一直都知道现在的情况是自己把自己逼到黑暗中,关上了逃出的大门,他知道这样既懦弱又无用,因为无论怎样父亲都不会变,但一想到每每看见母亲或麻木或悲痛的表情他就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是自己让母亲脱不开身。他就忍不住的厌恶自己,厌恶自己不够优秀,厌恶自己不能为其分担,厌恶自己的每一个没有被夸奖的地方。
少年人的清泪从臂弯处溢出,无声没入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