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头一次遇到
第二天早上起来,吴剑如先起床了,熬了粥,还煎了鸡蛋。
鸡蛋煎得非常好,一圈儿金边,焦黄透亮,一看就让人流口水。
这说明手艺好,最重要的是,用心。
这是一个做事用心的姑娘,她能成功,有理由的。
“这个鸡蛋啊。”朱鸣楚夹着一个鸡蛋,左看右看。
“怎么了。”吴剑如担心的道:“你不吃鸡蛋的吗?那我明天不煎了。”
“不是。”朱鸣楚摇头:“我是在想,看了这个鸡蛋,我胖一百斤的计划,估计不行,得要做个两百斤的计划才行。”
吴剑如咯一下又笑了:“那你真要胖得走不动路了。”
朱鸣楚立刻表决心:“如果能天天吃到女侠做的菜,我宁愿胖死在床上。”
吴剑如咯咯一笑,脸儿却红了。
吃了早餐,朱鸣楚去上班。
九点半,打开炒股软件,媂美医药直接一根天地线,开盘涨停。
群里疯狂炸水。
“又涨停了。”
“大鸟哥股神啊。”
“两天二十万了。”
“不止,今天是在昨天的基础上涨停的,不止二十万。”
“我妈问我,为什么有二十万放在我面前,我不知道拿?”
“因为你害怕让你妈看到你上天台时的样子。”
但真正让群里疯狂的是,肖强秀出的截图。
他也满满的吃了一个涨停。
“我也要。”
“我我我。”
“我马上去卖房子。”
“我马上去贷款。”
“我要去贷,但贷款要抵押怎么办?我没房子,要不把我老婆抵押了。”
“然而你并没有老婆。”
“那啥,我隔壁邻居有老婆。”
“难道你是老王?”
叫是叫,其实真正愿意进股市的,并不多,都是成年人,没有那么冲动。
真正后悔并且蠢蠢欲动的,只有一个王城。
王城今天一早就打开了软件,在集合竟价的时候,他就无数次的冲动过,但最终,还是没有出手。
“不可能再涨的,消息面没有任何动静,昨天只是抽疯,今天一定会跌。”
虽然集合竟价很疯,一直高跳,但他始终相信自己的判断。
最终,当媂美医药开盘涨停,他傻了。
“会跌下去的,一定会,下午就会跌停,不,上午就会跌停。”
他只能这么暗示自己。
然后媂美医药并没有半丝下跌的迹象。
第三天如此,第四天,第五天,全都如此,早上一开盘,立刻涨停。
这一个星期,王城就仿佛是热锅上的蚂蚁,在诅咒,怀疑,犹豫,彷徨,悔恨中,往来折腾。
一个星期,他仿佛老了五岁。
到周五的下午,眼见着只有二十分钟要收市了,他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他找亲戚借了点钱,凑了一百万,全砸了下去。
但就在他义无反顾的扎进去之际,朱鸣楚却突然在群里发了张图。
那是他卖股的截图。
他在两点之前,把手中媂美医药的股票全部清空了。
一百万入市,赚了六十多万。
然后跟着他秀出来的,还有肖强的截图。
肖强也吃了四个涨停,二十多万。
那剌眼的红线,让群中疯狂。
王城眼珠子也红了。
“居然让他赚了六十多万,还有这个肖强,狗一样的玩意儿,跟在他后面舔,居然也赚了二十多万,我呸。”
王城疯癫的诅咒着,却又想:“上涨线刚刚打开,下周肯定还有四个涨停以上,下下周也肯定有,哼,乡巴佬,给你们富贵你们也亨受不起。”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总是骨感的。
下周一,媂美医药开盘阴跌,一天中起起伏伏,就跟跳绳一样。
王城眼珠子都盼长了,媂美医药始终没涨起来。
下午,以三个点的跌幅收盘。
“跌得不多。”王城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明天一定会涨起来,涨停。”王城狠狠的握拳:“连续四个涨停。”
但第二天,媂美医药却以开盘一个跌停,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王城目瞪口呆。
“明天,明天一定涨。”
他狠狠的叫。
明天并没有涨。
第二天,又是一个跌盘开盘。
那一根绿线,惨绿惨绿,象极了男人头上的绿帽子。
王城完全傻掉了。
第四天,再又一个跌停。
“啊。”
王城再又受不住那种剌激,一声惨嚎,捂着胸口,跌翻在地。
同事慌忙把他送医院,看到了他的手机,全明白了。
“原来他也在跟大鸟哥学炒股啊。”
“不是,他早就炒了。”
“即然他是老师父,为什么还不如大鸟哥啊,大鸟哥贷款一百万赚了六十万,他这是一百万亏了多少?”
“亏得还剩一条短裤,嗯,女式的。”
这比喻有点儿恶毒,朱鸣楚差点儿笑掉大牙。
肖强则是兴灾乐祸:“该,这种人,就应该有报应。”
朱鸣楚嘿嘿笑,却意外接到通知,跟随总经理去南缅出差。
“让你跟于总出差?”
肖强惊叫一声,满脸惊讶羡慕。
为什么他这个表情?
这要从他口中的于总说起。
于总大名于雪,是公司的总裁。
这个于雪于总裁,是真正的美女总裁,外号冰寡妇。
这外号奇怪。
冰,自然是说她冷。
于雪为人高冷,虽然艳如玫瑰,却让人极难接近。
寡妇,则是因为她男人死了。
事实上,朱鸣楚所在的这家公司,本来是于雪男人的,男人死后,于雪接手,出任总裁。
美女寡妇,还是总裁,这天生就自带话题,公司里关于于雪的传闻,几乎可以写一本百万字的小说。
这就是为什么肖强一听说朱鸣楚要跟于雪出差,就这个表情的原因。
男人们,总是想得多。
哪怕是朱鸣楚,也有些想入非非。
但也奇怪:“那个冰寡妇为什么带上我啊?”
公司给办护照,他晚间下班跟吴剑如打了招呼,吴剑如也跟他说了件事,她找了个工作。
“你找了工作,好啊,在哪里上班?”朱鸣楚问。
他以为,吴剑如是跟他看到的一样,去了美容院,结果吴剑如告诉他,她就在附近的超市当了收银员。
“你做了收银员?”朱鸣楚意外。
“怎么了?”吴剑如问:“收银员不好吗?”
“好好好。”朱鸣楚连忙应,他记得,吴剑如跟了那个超市的死胖子后,就在超市里做事,后来超市倒闭,她才去的美容店。
“看来她是一定要到超市做一段时间才行了。”朱鸣楚这么想着,也就不意外了。
他也不会干涉吴剑如的人生,让她照原轨迹发展就好。
他也没有特意去追吴剑如,因为他觉得,那样刻意了不好,有一种趁人之危的感觉。
如果吴剑如能喜欢他,那当然好,巴不得。
但如果吴剑如并不喜欢他,他只是利用这个机会,把吴剑如搞到手,他心里就总有点儿隔碍。
朱鸣楚性子就这样,有时候黑,但有些时候呢,却又过于乔情了。
矛盾啊。
第三天,朱鸣楚跟于雪出差。
于雪今年有三十多了,穿一条修身款的旗袍,在候机厅一站,几乎就是一道风景。
“这女人,妖孽啊。”朱鸣楚暗中评赏一番。
于雪不但长得好,身材也好,她个头有一米七二以上,再穿着高跟鞋,看上去几乎不比朱鸣楚矮。
如果说吴剑如是一个漂亮姑娘的话,于雪,就是真正的美人。
“这妖精为什么让我跟她出差呢?”朱鸣楚心下始终疑惑,走过去,跟于雪打了声招呼:“于总。”
于雪低头在那儿刷手机,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来了啊。”
就这么三个字,然后就低下了头,不理他了。
还真是冷啊。
不过于雪在公司一直就是这个样子,朱鸣楚也不意外,坐了下来,离着于雪一个位置。
他为人有些油,如果换了别的美女,他一定靠着于雪坐,再死皮赖脸的搭讪——做业务员的嘛,脸皮都很厚的,脸皮薄的人,吃不了这碗饭。
但对上于雪不行。
于雪好象自带冰风,让人不敢靠近。
本来也是,于雪是寡妇嘛,寡妇门前是非多,虽然现在不讲究这些了,但她要洁身自爱,冷一点,正常。
如果只是于雪自己冷,别人想缠她,还是会靠上去。
问题是,于雪父亲是宏远集团的老总,那可是百亿级的大集团。
于雪亡夫家族,也是同样的豪族。
所以,她想冷,就可以冷,她不想笑,就没人敢让她笑。
她有这个资本。
“有些人就是命好。”
由于雪,想到吴剑如,朱鸣楚不由得感慨。
然后,他悄悄睁开天眼,看向于雪。
但这一看,他眉头就皱了起来。
于雪在婚前,顺风顺水,但结婚后,却多灾多难,先是死了老公,再然后,她会在三十五岁那年,得乳腺癌。
她不愿做手术切除,保守治疗,拖了两年,死了。
“她今年三十二,三年后得乳腺癌,到死,只有五年了。”朱鸣楚惊到了:“这简直是红颜薄命啊。”
于雪这样的命运,真的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过于惊讶,动作有些大,于雪感觉到了,扭头看了他一眼。
见朱鸣楚一脸惊讶的看着她,于雪秀眉微促:“朱鸣楚,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
朱鸣楚醒过神来,见于雪眼中讶异,他搪塞一句:“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于总你这么漂亮的。”
这什么鬼话,合着你以前眼瞎啊。
于雪还真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忍不住又多看了朱鸣楚一眼。
她没有再搭理朱鸣楚,朱鸣楚则是心中感慨,也找不出话来跟于雪搭讪。
开始要登机的时候,于雪终于从手机上抬起头来,她扭头看一眼朱鸣楚,道:“朱鸣楚,你是不是在疑惑,我为什么会叫你跟我出差。”
朱鸣楚确实疑惑。
天眼能看到人的一生,但并没有读心术,可以看到一个人怎么做,却不知道这个人心里怎么想。
“是有点儿。”朱鸣楚点头。
“你炒股的事,我听人说了。”于雪解释,她为人清冷,声音也如幽谷郦音,好听,却带着三分冷意。
“我炒股?”朱鸣楚忙解释:“那个啥,我是业务部的,我们做业务,只要那个有业绩,在公司随便的。”
“我知道。”于雪点头,看他一眼:“你贷款入市,在获得一定的利益后,果断离场,前者说明你胆大,后者说明你不贪。”
原来哥这么优秀的吗?
朱鸣楚眨眼:我自己都不知道哦。
他谦虚一句:“多谢于总夸奖。”
“嗯。”于雪点点头:“不过我主要想说的是,你手气不错,这一次,公司就想,借借你的手气。”
“借我的手气?”朱鸣楚讶异。
“对。”于雪道:“这一次,公司想买一批原石,不是开窗的明料,而是没有开窗的暗料。”
“那不等于赌石吗?”朱鸣楚失声叫。
所谓赌石,是翡翠市场上的一个术语。
翡翠原石挖出来,没人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翡,有没有翠。
如果买那种剖开了的,有没有翡翠自然一清二楚,但这样的矿石就很贵,赚不了多少钱。
于是,就产生了赌石,不剖开,直接买原石。
原石肯定要便宜得多,但里面有没有翠,却谁也不敢担保。
说不定有,也说不定没有。
这就跟赌博一样,是大是小,没开之前,谁也猜不到。
这就叫赌石。
赌石的风险极大,也极为剌激。
有的人一夜暴富,也有人,半夜跳楼。
所以赌石界有句话:一刀穷,一刀富,一刀披麻布。
朱鸣楚无论如何想不到,于雪居然要去买原石。
这么高傲清冷的美人,竟然有赌性吗?
“算是赌石吧。”而于雪竟然承认了:“所以,公司想借你一点手气,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朱鸣楚点头。
于雪跟他解释的意思是,不要多想,带你出差,只是拿你当个吉详物,并没有其它任何意思。
朱鸣楚就用力鼓了两下嘴巴子。
于雪注意到了他这个表情,道:“怎么了,你不愿意?”
“不是。”朱鸣楚摇头:“这有啥不愿意的。”
“那你为什么这个样子?”于雪本来就冷,这会儿好象更冷了三分。
很明显,不求你,你要是不愿意,回去就行了。
“哦。”朱鸣楚解释:“那个啥,不是让我当吉详物吗?我就想,冰礅礅很可爱,我鼓着嘴巴子,学一下,即便学不来冰礅礅,做一个肉礅礅也可以吧。”
这个解释让于雪愣了一下,她似乎想笑,不过没笑出来。
这时开始登机了,她起身,走在了前面。
“居然没笑。”朱鸣楚有点儿失望:“要是吴剑侠,肯定就笑了,难怪你得乳腺癌,太压抑自己了。”
其实于雪已经笑了,只不过她性子清冷,没有笑在面上,而是心中暗笑:“肉礅礅吗?就你那一脸横肉,当吉详物差点,门神倒是合格,不过这人有点意思,而且比一般人放得开。”
于雪见过无数男人,摄于她的美色,在她面前,紧张得手足无措,甚至话都说不出来。
朱鸣楚居然敢跟她皮一下,她还真是头一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