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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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吴有良喝了药,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也不好随意走动,也怎么说也才受过伤,装装样子也行,就老实的待在家里。
休息了一会儿,感觉到有些无聊,没有手机,没有电视什么的,睡觉的话,也暂时没有什么意思。
房间内,吴有良打开桌子下面的一个抽屉,拿出了一本厚厚的日记本子。
“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吴有良脑海里第一时间蹦出来的就是这个老梗。
“呵,其实,写日记,才是正经人。”
吴有良摇了摇头,轻轻笑了笑。
事实上,写日记这事儿,在这年代很正常。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人的记忆,虽然不像鱼一样,只有七秒,但也不至于什么小事情都记得住,时间久了,很多东西,都会慢慢模糊了记忆,又或者一时半会儿记不起来。
又不像以后,有电脑手机什么的,记东西只能是写日记了。
基本上,只要识字的,都会写上一些重要的内容在本子上,防止什么时候突然就忘记了。
吴有良坐在凳子上,打开日记,看了起来。
日记里,大多是一些叙事,比如某年某月,做了什么事,又比如某年某月某天,上工干活,记了多少分,等等等等。
没有描述的太具体,只是大概的一两句罢了,十分的简洁明了。
不像是某些文人骚客,像是写文章一样,除了描述事情的经过,还带了些自己的小情绪,或者某些看法之类的。
毕竟是庄稼人,识得一些字,就算不错了,简单记录下来,就可以了,不必写的长篇大论,华丽的辞藻什么的。
吴有良一页页看过去,因为大多是一些记录日常的事务,没多大价值,看了一眼就过去了,很快,吴有良就翻到了最后几页。
“咦,这篇不一样。”
突然,吴有良停顿了一下,手指停在这一页上面,仔细的阅读了起来。
“一九七九年二月二十六,农历正月三十........”
“呃,原来是得了相思病。”
读完这篇三四百字的日记,吴有良感慨了一番。
大概意思就是,某年某月某日,经人介绍,见一良人,一见倾心,糟糕,是心动的感觉,回来后就神思不定的,晚上更是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思绪翻飞,第二天就写下了这篇日记。
“咦,我为什么没有这段记忆呢?”吴有良感叹之余,也是感到困惑,按理来说,这样深刻的记忆,应该不会遗失的啊。
翻了翻脑海里的存货,最终无所得,吴有良也没有纠结下去,走一步看一步吧。
日记本又翻过了一页,这一页,写的是一摞摞的借钱记录。
老队长吴平江家,借二十块;吴有忠家,借十块;吴平山家,借十五;吴...借十块......
吴有良大概算了一下,这些借款加起来,一共是八十二块。
“靠,一穿越过来,就欠这么多钱,真的是心累啊。”吴有良无奈的喃喃自语了一声。
八十二块钱,看起来数目很小,不过要看是什么时代。
现代社会,吃个饭也不止一百了,可是在这一九七九年,那就很多了。
吴有良记忆里,去年忙忙碌碌的,辛苦了一年,到头来,分到手里的钱也只有四十多块,还比不上城里人的一个月工资。
再除去买盐、买酱油、火柴之类的花销,剩不下多少。
要是扯几尺布,做身新衣裳,买一双鞋,可能还要倒贴钱进去呢。
可想而知,这八十二块钱,是怎样的一笔巨款。
“不过,前身借这么多钱干什么?”吴有良诧异极了。
一般来说,农村钱难赚,所以基本上也都很节俭,一年难得吃上几回肉,新衣服更是别想了。
有句老话说得好,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就中午吃饭那会儿,吴有良所见的这些人,没一个是穿着很新的衣服,都是补丁一块块的,有些人甚至衣服浆洗的发白,里面的丝线也根根分明。
当然,吴有良自身也好不到哪儿去,一身衣服老旧的像是穿了三五八年似的。
所以,这么些钱,到底花在哪儿了?
而且,吴有良又到处翻了翻,找出来的存钱柜子,里面只有三块六毛八分,有些不相信的吴有良数了好几遍,又两个屋子里里外外的找了一通,还是没有其他的发现。
脑海里面也没有什么记忆。
奇了怪了,难道前身还没死透?不应该啊。
吴有良摸了摸脑袋上的伤口,轻轻摁了摁,感觉有点儿疼,就松开了手。
“唉....”吴有良长叹了口气。
想了一会儿,没什么头绪,甚至思索久了,脑袋隐隐约约的还有些昏头,吴有良就停止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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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天快暗时,吴有良吃了饭,往旁边邻居家走去。
也就是燕子的家里。
“忠哥,在吃饭呢。”吴有良进了大门,问候了一声。
“&……*¥”为首的男人,双手比划了一番。
见状,吴有良一头雾水的。
不过,从记忆里得知,吴有忠今年三十一了,比他大一些。
小时候有一次夜里发高烧,医治不及时,落下了病根,也就是哑了,说不了话。
但思想没毛病,人也还可以,就是吧,成了哑巴,身体有缺陷,不好娶媳妇,拖了好久,也是个光棍。
还好去年,老队长从外边带回来了燕子母女俩,最后一撮和,这才成了家。
“有良,他的意思是让你坐下。”一旁的女主人田采莲连忙解释了一番。
尽管是已婚妇女,田采莲看着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很年轻,长得也不错。
吴有忠对田采莲母女很好,平日里也是呵护有加的,而田采莲也没嫌弃吴有忠这个哑巴,成家后,两人也一直相敬如宾,家庭和睦。
经过一年的相处,田采莲也多少明白了吴有忠的所做的手势是什么意思。
“好。”吴有良在饭桌前坐了下来。
“呃,吃这么清淡啊。”
吴有良看了看桌上的饭菜,一大盆白粥,有点儿稀,米少水多,佐菜就一小碗腌菜。
这也太清贫了。
其实,是吴有良还没融入到这时代来。
一般而言,早饭和中午饭,才是白米饭,晚上是喝稀的。
白天要干体力活,没吃饱就没力气,这不行,晚上吃了就睡,简单对付一下就行,这样才能节省下粮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