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打脸追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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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卖入青楼

我昏昏沉沉,被抬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里有人说话,是个年长的妇人。

“我刘妈妈做这行几十年了,眼光毒得很。这一位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你还想卖十两,以为妈妈我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

江月月咬了咬牙道:“那你说多少。”

刘妈妈捏了捏我的身体各处,道:“太瘦,抱起来硌得慌。你要真想卖,二两!”

“二两?”江月月反问道,“你可知道她是谁的女人,连大人物都能看上的女人,你告诉我只值二两!”

刘妈妈掩着帕子笑:“那你说说,是哪个大人物?”

江月月被问得一滞,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当然知道不能轻易说出成瑜的名字,那会给她带来灾难。于是她轻轻地咽了一口口水,道:“一个富商老爷,浑身上下都是金子。”

刘妈妈笑得花枝乱颤:“来我们弄月楼找乐子的男人,哪个不是穿金戴银的啊。小姑娘就是见识少,随便见个小有钱的,就当成大人物。怎么样,二两卖不卖?不卖,我可就走了。”

月月忙拉住她:“卖,我卖!”

刘妈妈掏出银子。

月月下了马车。

离去前,她还不忘问一句:“刘妈妈,万一人性子烈,不肯就范,寻死觅活怎么办?”

刘妈妈一把年纪,笑得像个少女:“你放心,人在我们手里,死不了。我们有的是法子,让各种贞洁烈女听话。”

月月“哦”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也许是我反应快,吸入的药粉不多,身子虽不能动,意识却还在。

随着马车的颠簸,我们来到了一个十分安静的地方。

那刘妈妈还叮嘱两个人高马壮的婆子道:“脚步放轻点儿,大白天的,姑娘们都在休息呢。”

婆子连声应是。

我被抬入了一个充满脂粉味儿的屋子。

刘妈妈叫人去打冷水。

婆子拧了帕子,替我洗脸。我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刘妈妈将帕子拂在我的脸上:“得了,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这装了一路,你不累妈妈我还累得慌呢。”

直觉告诉我,她不是在诓我。

羊入虎口,力量悬殊,她没有诓我的必要。

我睁开眼,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一甩帕子:“你太紧绷了。自然晕倒的姑娘,摸起来才不会像你这么硬邦邦。怎么样,好点儿了么,要不要喝点水,润一润嗓子?”

我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她望了望外面:“日头正高呢,你问这个做什么?”

日头正高,不是做生意的时候。刘妈妈即使要下药,也不会选在这个时辰。

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我想了想道:“我要吃牛肉面!”

刘妈妈瞪大了眼珠子,道:“你这姑娘,是想为难妈妈我吗?根据大礼律法,私宰耕牛可是要先杖打一百,再流放三千里的。你叫我上哪儿给你弄牛肉去?”

我心中早已有了主意,故作惊讶道:“真的吗?上月我还在酒楼里吃过呢。”

上月,成瑜还没来亭县。

果然,刘妈妈道:“上月是上月,这月是这月。巡按大人在此,谁敢顶风作案?”

我失望道:“那要等巡按大人走了,我才能吃上牛肉面了。”

她拍拍我的肩道:“忍一忍啊。旁的东西,你尽管说。只要你好好伺候客人,妈妈这里少不了你吃穿。这日子呐,保准过得比你以前更红火!”

我以前?

哦,我想起来了。

月月说,我以前跟过一富商老爷。

自然而然,刘妈妈把我当成了可以为钱出卖自己的女人。

我顺着她的意思,道:“那小女子今后的日子,就要仰仗刘妈妈了。咱们女子要想过得好,全靠这一身皮囊。听说母鹿胎最补,小女子未曾尝过,不知刘妈妈可否……”

未听我说完,她便打断了我:“孟春之月,牺牲毋用牝,毋覆巢,毋杀害虫、胎、夭、飞鸟、卵。这是大礼律明文规定的,谁敢触碰?”

朝廷颁发四时之禁,不容任何“害时”之举。图的是明年,是未来每一年。

而我屡屡犯禁,三句话离不开挑衅朝廷律法。

刘妈妈看向我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怀疑。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故作懵懂:“妈妈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懂呢。”

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将袖间成瑜的令牌露出了个角落。

她一眼瞧见,眸光一缩:“鬼鬼祟祟,藏了什么东西?”

说罢便来抢夺。

我也不抵抗,任由她将令牌夺了过去。并有意无意地看着窗外,仿佛外面置了我的人。

刘妈妈终于看清了令牌,大惊失色:“你……你是巡按大人派来的?”

我作出一副瞒不住了的样子,道:“既然被发现了,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没错,我就是成大人派出来调查耕牛数量剧减一案的。有人向成大人告密,说你们弄月楼的客人大口喝酒,大口吃牛肉,违法禁令,理应查处。此次成大人派我来当卧底,就是想找出证据。”

刘妈妈仿佛被令牌烫到了手,迅速丢进了我怀里道:“你也看见了,我这里可什么都没有。”

我想象着成瑜平日里生人勿近的样子,抱起双手眯着眼看着她。

刘妈妈被我的表情所慑,忙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子,笑颜如花,谄媚地塞我手里:“您不就是想要证据吗?这就是证据。还请多在成大人面前美言几句,让我们这些做小本生意的有口饭吃。”

我掂了掂道:“这证据有点少啊。”

她又掏出几锭,战战兢兢地问:“这样,够了吗?”

我嫣然一笑:“这还差不多。”

然后下床、穿鞋。

刘妈妈殷勤地来扶我。

我终于出了弄月楼,眼神在四处扫了一阵。

刘妈妈自然也在观察着我,还用手指轻轻地对着两个龟公勾了一下。

我知道,她不放心。所以让龟公跟着我,盯着我的去处。

我心中是恐惧的,更怕她找人去查月月。

一旦见到了月月,我说的一切便全部穿帮。

我得想办法甩掉身后那两个人。

我先在路边一个摊子上买了两张饼,填填肚子。吃饱后,又找了间玉器铺看首饰。我给了掌柜的一些好处,让他给我开一扇后门。从后门出来后,直奔马车租赁行。

然而,我到底还是小瞧了这些在市井里摸爬打滚惯了的龟公。

他们很快找到了我。

其中一个目露凶光地看着我,问:“你在街上东游西荡,为何不回官驿或衙门?”

我寻了个理由,道:“我在替成大人体察民情。”

另一个龟公阴森笑道:“体察民情,需要用钱收买一掌柜的吗?我告诉你,刘妈妈早就怀疑你了。你那令牌,多半是偷来的吧?”

我急于逃跑,就是因为自己的谎言并不高明。能唬得了刘妈妈一时,唬不了长久。

现在计谋被识破,我已经无路可逃。

退而求其次,我决定回官驿。

我朝着人多的地方走去:“偷?你这是看得起梁上君子,还是看不起成大人?他身边高手如云,岂会轻易叫人得手?这令牌,原本就是他亲手交给我的。你们若不信,可随我去官驿走一遭。”

两个龟公再也不信我,对视了一眼后朝我扑来。

他们一左一右,即将扣上我的肩膀。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雪白的扇子不知从何处飞来,来势迅疾,带着杀意。那扇子绕着我飞了一圈,划开了两个龟公的手腕。

鲜血溅起来,泼在扇面,仿佛在嶙峋的枝干上,开出了几朵梅花。

俩龟公倒在地上闷声喊叫。

我探头四顾。

只见一只玄黑色的鞋从墙后跟走出来,紧接着出现的是成瑜那阎王般不苟言笑的脸。他缓缓地走到地上,捡起了那把扇子。

俩龟公惊得往后缩去。

成瑜压迫的眼神打量着他们,道:“我现在很不高兴,知道为什么吗?”

一个龟公忍着痛道:“为什么?”

成瑜面无表情道:“因为我的扇子脏了。”

龟公们跪了下来,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成瑜道:“我不是大侠,我是新来的巡按大人。你们妄图袭击本官派出来查案的人,可知何罪?”

俩龟公是真的傻眼了,面面相觑。

成瑜蹲下来,对着他们道:“这两只手,弄脏了本官的扇子,自然是留不得了的,就这般受着,莫寻大夫。至于你们和那老鸨子的命嘛……”

他邪邪一笑:“此次天降暴雨,许多百姓的良田被水淹了,若弄月楼能捐出一笔银子,供这些百姓度过最艰难的时刻,本官可以考虑,饶你们合伙买卖、袭击官府人员之罪。”

两名龟公头如小鸡啄米:“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小的一定转告刘妈妈……”

成瑜拿出块帕子,开始擦扇子:“还不快滚。”

龟公们屁滚尿流地跑了。

我怔怔地望着他,眼眶里有泪水打转。

他脸都未抬,道:“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就算身处危险,也不愿来官驿求助?怕我将你抓回去,禁锢起来?”

我心中的委屈排山倒海。

有一个声音大声喊着:“我要永永远远留在成瑜身边。”

可是他根本就不爱我,只是将我当成一个暖床的工具。哪一天腻了,就会弃如敝屣。

有时候,他还将我当成攻击另一个女人的工具。

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厌倦低到尘埃里的自己。我想要自由,想要做一只高飞的鸟儿。

天空会爱我,白云也会爱我。

总好过被忽视、被遗忘、被伤害。

我睫毛一颤,眼中的泪珠快要滚下来。

他将扇子放好,无奈叹息一声:“其实自你偷令牌开始,我就醒了。我让饮雪、墨雨一路跟着你,就想看看你玩什么把戏。我从未想过你会离开我,更想不到你离开的意志这般坚决。江年年,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的心在他如神祇一般突然现身的时候就动摇了。

他的冷漠与无情打不倒我。

可是一点点好就将我收买。

他吃定了我,对我伸出了手:“年年,过来。”

我迟疑着问:“过来做什么?”

他理所当然道:“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