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跟何雨水一块打香椿
那件棉风衣的事没人提，本来过去也就过去了，也只是心里有点遗憾，老李既然不认，说送人了，那他许大茂也没办法。可是，后来有一次，许大茂在岳父家喝酒的时候，偶尔提了一嘴，没想到他那个资本家老岳父娄半城，竟然知道这样的风衣。
他记得当时娄半城很惊讶的说：“如果你描述的没错的话，那件衣服应该是美利坚军队的m47风衣，里边是厚厚的苇子毛。防水防风又耐磨，款式也特别好看。”
许大茂当时就连连点头，“差不多，那件衣服就是你说的这样。您也有这样的衣服？”
当时娄半城说：“我怎么会有啊，当时也就是见国军的军官穿过，……”说到这儿，娄半城才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连忙打住，从此那个什么m47风衣再也不提了。
不过，从那天以后，许大茂就对那件衣服又重新燃起了兴趣，可是老李老练的很，不管许大茂再怎么旁敲侧击，再也没露过口风。
今天，他碰见李成梁，才想到，老李这不是人没了吗？现在老李家，只剩一个半大小子在家，是不是可以想想办法呢？
许大茂搓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当下就有一股冲动，现在就去东厢房敲门，直接进屋找李成梁聊聊。
可是他生生的又打住了这个念头，觉得还是应该回去好好想想。有时候这事你不提，可能那小子他也不会乱想，你巴巴的上赶着去找他问，引起他的警觉了，到时候反而不好。这叫什么？好像有个词，对，叫打草惊蛇。
许大茂当下打定了主意，又看了一眼东厢房，抿了抿嘴唇，才重新朝着中院走去。
李成梁回到家里，就把前身的所有贴身衣物全找了出来。先到厨房里烧开水，直接先煮了几分钟，然后再端到中院水槽那边，用肥皂洗了两遍。
等他用水涤干净以后，掂起来看的时候，突然间发现不对头，怎么觉得原来还算比较宽松的裤衩子变小了呀？
这时候，他才恍然醒过神来，这一烫不会给烫缩水了吧？
把李成梁给心疼的呀，赶快急不可待的端着盆子回到自己屋里。
也顾不上裤衩子还湿着，直接把自己扒光。就往身上套，穿身上就先试一下。
我靠。原来的宽松款，现在成紧身款了，勒的有点难受。不过还好，总算是能穿，估计穿一段时间会变松一点。现在他也只能自我安慰，嘴里嘀咕着“总比没有强吧”。
李成梁唉声叹气的把湿裤衩子扒下来，又重新洗了一遍，然后试着使劲的拽了拽才晾到了晾衣绳上。
这个时候，他听见身后有自行车的响声，扭头看了一眼，看见正好有一个身材苗条的年轻女人推着一辆女士自行车，从中院的穿堂屋来到了前院。
哦，是何雨水。
何雨水也看见了李成梁，推着车走到东厢房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笑着对李成梁说：“李成梁你过来。”
李成梁奇怪的看了看何雨水，并没有动，何雨水见他没反应，干脆把车子往那一停，自己直接走到了李成梁跟前，然后小声的对李成梁说：“我正说去废园子那里，看看香椿树的头茬儿能吃不能呢？正好咱俩一块去，待会，要是头茬的香椿能吃了，咱正好去打香椿，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李成梁感觉到何雨水吐气如兰的口气，吹得他耳朵眼直痒痒，他往旁边稍微让开一点，可是何雨水又紧跟着凑了过来，连着两次，干脆他也不躲了，直到听何雨水把话说完。
他这时脑子里也回忆起来了何雨水口中说的，废园子里的香椿树。她指的是老煤球厂，搬到东直门旁边后，这边荒废下来的厂房，那院里有两棵粗大的老香椿树。
是啊，又到了该打香椿的时节了。
瞬间，李成梁的脑子里闪现出了很多美味来。
诸如，香椿饼、香椿拌豆腐、腌香椿、香椿豆儿等等。
当然了，最让他馋嘴的还是，小食炸香椿鱼儿。就是用头茬的香椿嫩叶，连根带叶裹上稀面糊炸着吃，形状如小鱼儿，所以被亲切的叫做“香椿鱼儿”，外表金黄，香椿碧绿，外酥里嫩，蘸上花椒盐，真是香酥入口美不可言。
另外，还有不得不提的炸酱面。在这个季节，北京人吃炸酱面的时候更是离不开香椿，将腌好的香椿芽儿当菜码儿，与青蒜、黄瓜、青豆嘴儿一拌在一起，常吃的炸酱面就立马儿有了另一番风味了。
李成梁脑子里浮想联翩，更是觉得自己口中的口水特别丰富，忍不住抬手摸了一把。这一下，把旁边正等着他回应的何雨水给逗乐了，“瞧你那傻样，口水都快滴到地上了。还不快点走，待会儿，让其他那些小子赶到头里，那些嫩香椿可就轮不到咱俩了。”
“对。对，现在就去。对了，雨水姐你掂着篮子没？待会儿打了香椿怎么拿回来？”
何雨水说道：“我没拿，本来只是打算先去看一眼，如果有了再回来拿东西去打香椿，现在不是碰见你了吗？”
“好，我现在去厨房拿个篮子，咱现在就去。”
老煤球厂就在南锣鼓巷的尽头，往左拐一点，路并不远。
何雨水骑着自行车，李成梁掂着篮子跟着跑，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老煤球厂。到了院子外边，李成梁个子高，踮着脚尖，先探头往里边看了看，然后回头高兴的对何雨水说：“雨水姐看着老香椿树上面还没人动过的痕迹，估计还都没来呢，咱算赶着了。”
何雨水也很高兴，两个人急急忙忙进了老煤油厂的院子，赶到香椿树下边。李成梁抬着头往上一看，“嘿。雨水姐。这头茬的香椿算是刚刚好。”
何雨水笑着说：“知道，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爬树上去，往下摘香椿吧。”
哎，就知道她今天这么好说话，这么积极，就是打的这个主意。这附近十几条胡同，谁不知道李成梁爬树是一把好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