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触战
薇尔蒂娜所在的队伍，刀盾兵顶在前方，第二排是枪兵。
森林哥布林的数量惊人，他们一窝蜂的向前攻击。
哥布林是狡猾的机会主义者。
当森林哥布林注意到持盾的佣兵被同伴吸引，他们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动，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嘴角不禁咧了起来。
狡猾的哥布林准备偷偷在佣兵没有防护的腿上砍一刀。
这是哥布林的战斗方式。
然而，一柄长枪突然向前刺，枪尖瞬间钉在哥布林的脑门上。
周围的哥布林害怕极了，但又很快恢复过来。
人类保持士气的方式，是前进的勇气，战友被伤害的愤怒，保护家园的意志……
哥布林保持士气的方式，是觉得自己足够狡猾。
狡猾的哥布林不会死，死掉的哥布林都是蠢蛋。
他们永远不会认为自己是蠢蛋，即便是奄奄一息，濒临死亡的时候，他们也只是认为“运气不好”。
哥布林的数量越多，获得的勇气就越足。
因为在那些狡猾的哥布林眼里，其他哥布林都是蠢蛋。他们们是最狡猾的哥布林的肉盾，死光了才会轮到最狡猾的哥布林。
不过，哥布林仍然会感到害怕，感到恐惧。
狡猾的哥布林知道什么时候该逃跑，他们面临打不过的敌人时，不会蠢到向前冲。
他们会踹其他哥布林的屁股，帮其他哥布林提起勇气，面对敌人；或者躲在强大的兽人身后。
他们的性格，使他们无法理解眼前的人类队伍。
人类进退有据。
他们强大的兽人老大挥舞着野兽的大腿骨，上面钉着尖锐的铁片。
人类战士举起盾牌，立即迎了上去。
他身旁的两名佣兵同时前进，共同面对兽人，形成1v3的局面。
森林哥布林不明白人类为什么主动攻击兽人老大。面对强大的人类，他们总是会逃得远远的。
就像薇尔蒂娜，没有多少哥布林涌向他。攻击她的大都是兽人。
不过，这并不影响森林哥布林进攻。他们看到机会，准备攻击帮助抵挡兽人的两个人类佣兵。
然而，人类后方立即探出长枪，攻击森林哥布林，捅向他们的头颅。
人类佣兵是一个点，左右后、斜向两边是五个可以互相配合，互相援护的点。
从点向外辐射，由单个佣兵到四周，到局部多，再到单支佣兵队。
佣兵的配合，能在一定的空间内，形成多打一的局面，绞杀敌人。
哥布林也懂得配合，他们会趁着同伴吸引敌人，伺机攻击。
规模化的战斗中，其实不是单打独斗，而是相互影响的团体。
白狮佣兵团的配合更加默契，更加合理。
他知道如何对付敌人；如何援护友方，防止战友受伤；如何利用战斗的空隙，攻击敌人的弱点，造成敌人的混乱。
他们能够洞悉局部的战场。
这就是统率的作用，时机的掌握，空间的利用；而士兵的每一次进攻、每一次防守，都是一种无声的指挥，因为他们的行动影响着周围的士兵。
他们不需要理解这一切，对那些从生死之中活下来的士兵而言，这是经验。
江流拥有强大的五维，他能够俯瞰整个战场。这让他可以凭借自身武力的优势，使敌人的局部陷入混乱，打乱敌人的配合；让己方形成一个整体，配合更加默契。
薇尔蒂娜不需要像江流那样做，她率领的是白狮佣兵团的精锐，绝大多数人是精锐的老兵。
他们知道如何做。
薇尔蒂娜挥舞长剑，努力向前推进。佣兵忍住恶臭的味道，雨水滴答在沉重的战盔上，冲刷鲜红的血水。
他们慢速推向前方。沿途留下大量森林哥布林的尸体。
薇尔蒂娜再度砍下一只哥布林的头颅。
她听到了莫奇的吼声，看到了敌人的首领。
她踩着敌人的尸体，高举长剑，发出清澈的女声，“白狮！”
佣兵同时发出嘶哑的吼声，“血债血偿！”
薇尔蒂娜没有莫奇那样的大嗓门，但是，整支队伍的吼声足以盖过莫奇，压住敌人的气势。
莫奇愤怒的冲向前方，撞开挡在他前方的哥布林。
他猩红的小眼睛盯着薇尔蒂娜，从战场后方硬生生挤出了一条道路。
莫奇双手向后，握住刀柄。
那是一把两米多长的巨大砍刀，刀身宽厚，刃口有多处卷刃，看起来就像是锯齿一样。
这把砍刀的品质非常一般，但是沉重，刀的韧性强，不容易折断。
莫奇以前做饭的时候，砍断了很多刀，唯独这把武器用的最久。
他冲到薇尔蒂娜面前，眼睛闪烁红芒。
薇尔蒂娜神情一凝，恶臭的气味扑面而来，莫奇的体味远比其他森林哥布林重。
这简直难以忍受，她像是在粪坑里战斗一样。
交战的其他人也露出了苦涩的表情，皱着眉头战斗，士气下降，能力也被削弱。
薇尔蒂娜屏住呼吸。她的面如寒霜，眼神凛然。
她是战斗的指挥官，她不能被感情影响，做出不理智的判断。
无论多糟糕的环境，她只有适应。
而且，战场，生死只在一瞬间。
薇尔蒂娜双手紧握剑柄，她身披重甲，头盔下响起轻喝声。
“杀！”
她的长剑向上抬。
“吼！！”
莫奇发出发出狂吼，他挥舞着巨大的砍刀，劈出狂暴的气流。
当！
闪烁的火星四溅，一股无形的冲击波向外蔓延，距离战场中心的士兵感觉劲风扑面而来。
薇尔蒂娜手腕发麻，她的双腿向下弓，拼尽全身的力气才挡开莫奇的攻击。
她的眼神浮现惊骇之色，好强的力量。
莫奇再度劈向薇尔蒂娜。这次，薇尔蒂娜没有再与莫奇硬拼。
她的身体一侧，险之又险的躲过向前的斩击。接着探出剑，刺向莫奇的喉咙。
莫奇收回砍刀，挡在身前。
周围的士兵举起盾牌，开始援护薇尔蒂娜，抵挡莫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