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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在这个比月球背面还暗淡的地下室里,挂顶上的一颗灰黄灯泡硬是扮演起了薛定谔的烛火,它在电力与罢工之间摇摆不定,恍若一位垂暮老者在跳弗朗明戈舞,忽闪忽现,颇有韵律。这几十平米的小天地,简直可以媲美诺亚方舟去掉一切豪华内饰后的简约版,家具?设施?通通不存在,倒是空间宽敞得让人怀疑是不是误入了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隐形室。
湿度嘛,堪比热带雨林里的蛙池,角落里那枚锈迹斑斑的水龙头正像极了一只年迈的泪腺失调的鳄鱼,一秒钟一滴泪水的节奏足以让《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奏响在这片地下湿土之上。而这里的通风系统嘛,只能说它和人类登月计划一样稀有且珍贵——头顶那一排仅能容纳几根手指并排通过的排气孔,仿佛是为了证明这个地方确实不是密封的金库,而是个精心打造的密室级防空洞。
我们的主角刘赢同志,在水滴交响乐的呼唤下从加薪庆祝的美好梦境中惊醒,梦中的他还在路边摊豪饮几杯以示庆祝,不料现实中却遭遇了一场“满脸烂番茄”男子的敲晕服务,接着便被麻袋大礼包打包送到了这个神秘的地下宫殿。此刻他的脑袋感觉像是被一颗核弹头瞄准,痛感如同一把剁肉刀直击脑壳,他半眯着眼睛,强忍剧痛,开始用侦探的眼神扫视四周,试图破译这个三维迷宫。
他尝试站起来,结果身体来了一段即兴舞蹈,“哗哗”一声,差点与地板亲密接触,低头一看,嘿,左脚竟然跟一根疑似退役航母锚链的大家伙绑在一起,另一端则深入墙体,仿佛墙体内藏着一个力大无穷的怪兽不肯放手。刘赢使出吃奶的劲儿拽了几把铁链,但铁链稳如泰山,纹丝不动,这让刘赢意识到,力气还是留着用来思考人生比较靠谱。
于是乎,刘赢决定发出求助信号,虽然他的物理知识储备告诉他声音在这种环境下大概率会变成“空气传声器”的反面教材,但他仍然乐观地高呼:“嗨!有人吗?”果然,话音刚落,就像扔了个石头进棉花堆,瞬间被四壁吸得干干净净,连个回音都没给留下。不死心的刘赢再次呼叫,得到的回应依旧是他自己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空间里孤独地绕圈圈,然后尴尬地消失。
“哎呀我去,这是哪路神仙把我送到这地底龙穴来的啊?”刘赢心里嘀咕着,一边揉着脑袋一边自我分析,“难不成我哪个前世欠下的债主找上门了?不对不对,我可是一介平凡的上班族,最近好不容易才混到薪水涨那么一丢丢,平时见到人都恨不得递上三炷香,怎么可能结下梁子呢?莫非是因为我单身狗无牵无挂,容易被当成‘抓走就没人管系列’的首选目标?”想到这里,刘赢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满是对未知命运的好奇与恐惧。
哎呀,这可真是个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VIP待遇”啊!刘赢心想,自己身上除了那三瓜俩枣的存款、一堆游戏皮肤和给美女主播贡献的火箭飞船之外,实在找不出啥像样的绑票价值。毕竟他一个月领着跟大都市房价一比就像毛毛雨一样的五千多块薪水,在公司里混了十年也就混成了一个资深小文员,老板慈悲加薪?那点小钱估计还不够绑匪塞牙缝呢!
此刻的刘赢,感觉自己活脱脱就是一部低成本现实版悬疑片的男主角,只不过他的“绑架套餐”似乎连Wi-Fi信号都没配齐——手机屏幕上的无服务字样仿佛在嘲笑他的落魄处境。尝试拨打妖妖灵,结果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接警员的声音,而是堪比电台故障的迷之音效。
手机嘛,还是那个怀旧复古款,虽然跟不上潮流前线那些智能机的步伐,但好歹关键时刻还能当砖头使唤。可惜这块“砖头”的电量已经掉到了濒临关机的地步,仅存的百分之二十六电力在他心中亮起了一盏微弱的生命信号灯。
体力稍微恢复的刘赢开始在这间不大却空得能听见回声的小空间里探索起来,他一边摸索墙体一边寻思:“这是哪门子密室逃脱剧本啊?”当他触碰到冰凉的金属墙壁时,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被装进了一个超大型铁皮月饼盒里埋进了地底下。他用力一锤墙,感觉就像是砸在了实心泥巴堆上,还差点把自己的手震成“拍黄瓜”。
“喂喂喂,地球人听得见吗?我这是被外星人抓去做实验了吗?!”刘赢扯着嗓子喊,结果换来的只是一阵更加热烈的回音和死寂。喊到口干舌燥之际,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渴得都能喝下一整个游泳池了,喉咙像是刚跑完马拉松后拖拉机引擎般轰鸣。
“要是真要杀我,干嘛不痛快点?非得让我在这儿体验一把地下探险家的生活?”刘赢边吐槽边无奈地锤着地面,心里默默盘算着是不是该向绑匪申请来瓶矿泉水和一份外卖,这波“折磨式绑架”让他感到有点精神恍惚,分不清是饿得前胸贴后背,还是吓得六神无主了。
刘赢在口干舌燥的黑夜与梦魇斗争了一宿后,终于被体内涌动的“瀑布”唤醒。他精神焕发地贴着墙根坐起,仿佛墙就是他的救命稻草。突然间,手机震动起来,那动静像极了久违的希望之光,在他眼珠里闪烁得异常耀眼。然而,这短暂的光明瞬间又化为泡影——原来只是手机电量耗尽自动关机前的最后挣扎。
“嘿!你个幕后黑手,给老子滚出来,解释解释为啥要把我塞进这个五星级牢房?!要是真想结果了我,好歹也让我做个痛快鬼,别这么折磨人啊!”刘赢一边吼叫一边咒骂,而回应他的,只有空荡空间中自己的回音,像是在嘲讽他此刻的无助和脆弱。
就在这时,“滴答、滴答”,一个熟悉的旋律在他耳边响起,犹如天籁之音——是水龙头的声音!水!这简直是沙漠中的绿洲,荒岛上的椰林!
刘赢如获至宝地倚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享受自来水带来的甘甜滋味,发誓以后再也不敢浪费一滴宝贵的水资源。而在满足之余,他灵光一闪:既然有水,那就意味着水管肯定连通着外界!他兴奋地拨弄起水龙头后面的墙体,果不其然,那里不再是坚硬无比的铁壁,而是相对温柔的水泥质地。
可惜现实总是比幻想骨感,面对水泥墙,刘赢发现自己手上并无破土而出的神兵利器。他沮丧地顺着墙壁滑下,安静地坐着,可突然一股强烈的尿意汹涌袭来。“喂喂喂,那位匿在暗处的大哥,放小弟出去方便一下行不行?”任凭他怎么呼喊,如何诅咒,唯一能听到的回答还是他自个儿的回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游荡。
人有三急,哪能忍得住呢?当膀胱仿佛要爆炸之际,刘赢决定豁出去了,管他什么江湖道义,对着角落的墙体开始了一场英勇的“激流勇射”。那一刻,他甚至幻想着这一股冲击力能够穿透墙体,或是直接把墙撞塌。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是一摊泛黄的液体从墙上缓缓流淌下来,最终在地上形成一小片湖泊,它徘徊了几圈,试图寻找一条通往自由的道路,然而终究未能找到刘赢所期待的那个出口,只能无奈地原地躺平,静静地等待蒸发的命运……
“救……”刘赢已经虚弱得连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了,他内心多渴望这是一场能被闹钟吵醒的噩梦。然而生活无情地告诉他,就算真是噩梦,也是那种死活都按不下重启键的那种。他苦涩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脸上的表情仿佛写着:“绝望,这就是我现在的代言词。”对于这个破败不堪的地牢,以及那个莫名其妙把自己弄到这种境地的家伙,刘赢心中暗自发誓,如果那家伙有来世,就让他投胎做马桶搋子吧。
“嗞——”突然间,灯光彻底熄灭,刘赢艰难地抬头看着那颗挣扎着想再次亮起的灯泡,心里明白它和自己一样,都是油尽灯枯,命不久矣。黑暗中,他仿佛看见死神正站在面前,带着职业微笑准备打卡上班。当然,刘赢怕得要死,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只不过此刻他虚弱得连做个鬼脸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刘赢万念俱灰,闭眼等待死神拿着小本本来勾魂时,“咣当”一声巨响打破了寂静,铁门竟然被人打开了。门口一道黑影慢慢向他逼近,还没等看清对方是谁,刘赢便昏厥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依然被困在这座与其说是地下室不如说是地牢的地方。四周依旧是一片漆黑,显然那位神秘的“地牢管理员”并不打算给他开夜灯。饥饿感倒是减轻了,估计是有人给喂了点啥,不过肚子里却没感受到食物的存在感,反而是空荡荡又不至于饿到崩溃的感觉。刘赢费力地撑墙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挪到记忆中的铁门位置。要不是之前有人开门,他还真不一定能找到这扇隐藏在黑暗里的铁门呢。
咚咚!刘赢敲门大喊:“喂,你丫到底是谁啊?!”回声证实了他的确是在对着铁门说话,可就是没人搭理他。于是乎,他又用拳头砸了几下门,但手刚举起来,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力量去哪儿旅游了?
“嘿,你个什么不明生物体,快放老子出去,你想搞哪样?”刘赢一边害怕,一边疑惑自己在怕什么。一开始他还乐观地认为可能是抓错人了,或者对方只是贪财,心想只要把所有家当都拱手相让就能脱身。可是经历了一次晕倒后,对方既没有杀他,也没找他谈判,直接把他扔回了这个不见天日的地牢。这一波波操作下来,人家连面都没露一下,一句话也不肯说,这让刘赢完全猜不透对方的真实意图,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笨牛,太特么憋屈了!
反复尝试呼救无果,刘赢感到一阵无力,身体状况明显下滑,倚着铁门滑坐到地上,心知肚明自己这是大不如前了。他猜想肯定是晕过去那次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在这个不分昼夜的地牢里,刘赢的精神状态堪比濒危植物,身体也越来越弱鸡。恐惧与寒冷成了他的日常伴侣,而自由的日子看起来比国足拿世界杯还要遥远。有时候,刘赢甚至会在清醒后因为现实太过残酷而悲从中来,泪流满面。他恨这个世界,恨那个把他关押在这里却又不跟他说句话的人。恍惚之间,时间仿佛凝固,他已经放弃了抵抗,甚至想过干脆一死了之,总比在这黑洞洞的地牢里苟延残喘强多了。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忍,他的力量和体力就像手机电量耗尽一般,一点一点消失殆尽,现在他连张嘴抱怨都觉得累得慌。
正当迷离的眼神再次瞥见铁门开启,心头闪过一丝希望的同时,脑袋像被灌了铅,他知道这次又要晕过去了。哎,真是个让人笑不出来的人生剧本,要是能换个频道就好了,比如穿越到喜剧频道,至少还能客串个捧哏的角儿……
刘赢从黑暗中再次苏醒过来,他虽然不是什么智力超群的天才,但也不是一根被生活随意揉捏的傻木头。此刻,他像一个半吊子侦探一样,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牢里,脑洞大开地推理起来:对方既不杀他也不露面,显然是在玩一出“慢炖青蛙”的心理战,慢慢瓦解他的斗志,好在未来的谈判桌上坐收渔翁之利。可是,刘赢挠破头皮也想不通的是,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价值,值得别人费这么大的劲儿来摧残他的意志?说真的,他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伙,没有豪门背景,也没有逆天技能。母亲因车祸去世后,父亲借酒消愁,最后离他而去,那时他才十岁,不得不搬进了福利院,与一群同样命运的小朋友为伴。后来他拒绝了多个领养家庭,带着对父亲归来的期盼走上了社会。几经辗转,他混成了一个在政府关联民营企业的小小文员,每天干着鸡毛蒜皮的工作,连公司核心业务都还没整明白呢。
说到性格,那更是惨淡——经过社会的无数毒打,原本就不善言辞的刘赢硬是被打磨成了一只胆小怕事、腼腆消极的社畜。他跟谁也没结过梁子,顶多最近在商场排队付款时,有个愣头青插队,他就多嘴说了两句,劝诫年轻人要有素质,人家倒也挺配合。所以,刘赢断定那个小伙子没可能有本事把自己弄到这个鬼地方来。
想要解开谜团,要么逃出去,要么和幕后黑手面对面。刘赢依稀记得铁门的位置,不禁陷入了沉思。这时,他开始琢磨另一件事——他的身体状况。以前他体重妥妥的一百三十大几斤,虽然久未上秤,但这数字肯定不会缩水反而会增长。但现在,他感觉虚弱不堪,同时也轻飘飘的,像是被吸尘器吸走了脂肪。饿的吗?那是自然,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吃过正经饭了,每次都是饿晕之后被人抬出去灌点啥流质食物或者营养液。胃里的空虚感让他无比悲催,甚至快忘了饱是什么滋味。等等,“饿晕”这个词突然闪现在他脑海,如果装作饿晕过去,是不是就能带着意识溜出去?只要离开这里,就有机会逃脱,最起码也能让那个抓他的人出来,死也要死个明白!
他知道这里一定安装了监控,抬头环顾四周,毕竟之前几次晕厥,铁门就像闹钟般准时打开,说明那个人一直在暗中观察他。想到自己连上厕所都被看光光,刘赢羞愧得直想钻进地缝,这是个什么样的地狱啊,真是让他尴尬癌都要犯了!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才能假装饿晕而不至于太假?毕竟刚醒不久就晕,观众都不信啊!于是乎,他不再徒劳无功地拍打铁门、诅咒那人,而是决定保存体力,等待虚弱感如约而至。饥饿感袭来,虚弱也随之而来,刘赢心知肚明,这次是真的要晕过去了,而且必须演得足够逼真,争取在那人开门之际,还能爆发一下力气,哪怕只是象征性的反抗一下,也好歹能给这场神秘绑架剧增加点悬念。
总之,刘赢一边计划着如何完美演绎这场“饿晕大片”,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我这一生,过得可真够戏剧化的,连晕倒都得挑时候!”
刘赢咬牙强撑着站了起来,脚步轻飘得像踩在棉花糖上,左脚踝的铁链声叮当作响,倒像是给他打了一针精神剂。可为了表演这场“虚弱大戏”,他不得不拖着这串重金属风铃,摇摇晃晃地朝铁门挪去,每一步都走得跟醉酒武僧似的。眼瞅着离铁门只有一步之遥,他按照剧本哗啦一下摔了个狗啃泥,砰!那声音硬生生的,仿佛五脏六腑都在这一跤中跳起了破碎迪斯科。
果不其然,铁门应景般开启了,一个赤脚大仙悠哉走进来,先是拨开刘赢额前的刘海儿,仿佛在检查他是不是真的断气了。这一瞧,愣是瞪了他半天,吓得刘赢连眼睛都不敢睁,更不敢乱动弹——毕竟,脚下的铁链子还没松绑呢!
时间仿佛凝固成了果冻,但刘赢能感觉到那个家伙还在近距离围观自己,因为那股混合着臭豆腐和隔夜鞋袜的味道一直在鼻尖萦绕不去。然后,那人吧唧了一下嘴巴,就像在品味什么人间美味一般,居然伸出手摸上了刘赢的脸蛋,还笑出了声——这种变态级别的笑声,不用看都知道对方心情有多好!
就在这时,啪啦一声,铁链终于被解开,而刘赢的腋窝也瞬间感受到了一股力量——那人双手架着他,力气比刘赢这个文职社畜大得多。眼看自己就要被扶起来,生死存亡在此一举,刘赢内心OS:我虽然觉得自己挺失败的,平时也就是个怂包、胆小鬼,但这回死也不能不明不白,更不能这么轻易认栽啊!他梦想的可是过平淡日子,找个普普通通的女孩谈场恋爱,结婚生娃,过上平凡又幸福的小日子,怎么就被一个变态给搅黄了呢?真是不甘心呐!
于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赢仰起头颅,用脑袋与对方下巴进行了一场“宇宙级亲密接触”,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对方的一声惨叫,刘赢忍住脑壳炸裂般的疼痛和眩晕感,一把推开面前这位变态大哥,如同脱缰野马一般朝着光明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