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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摆摊神医
晨曦初升,金鸡破晓。
徐安开门下板,步至店外,街头已有几分热闹。他径直走向烧饼摊,买了两个烧饼,转身回到自家店铺台阶上坐下。
他轻轻咬一口烧饼,目光投向街道。
街道上行人渐多,挑担的、卖菜的、搬货的,讨价还价的争吵、磨刀锵剪的吆喝......
呼吸着这来自市井的新鲜热闹,心中感叹重生真好。
吃完烧饼,他将桌椅搬到门外,扯来一块白布,挥笔写下“神医问诊,治不好不收钱”几个大字,做成招牌立在摊位前。
昨夜他思索良久,想尽快炼化眼球,需要大量病人作为媒介。而“神医”这个名号,无疑是吸引病人的绝佳招牌。
为了让自己的神医人设更具说服力,他还编了背景故事:
一个丧葬铺二傻子,偶然间得遇世外高人,不仅心智大开,还获赠绝世医术,从此立志悬壶济世,踏上成为一代神医的传奇之路。
摊位刚摆好,招牌刚立起,他的举动瞬间吸引了街坊们的目光。
“那二傻子在干啥呢?”一个妇人好奇地问。
“没瞧见那大字呀,人家现在是神医问诊呢!”旁边的人笑着回应。
“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喽,傻子都能给人看病啦,哈哈哈!”一个年轻人忍不住放声大笑。
“你小声点哟!小心被他听见,天天往你家门上泼大粪。”
“也是,这二傻子还真干得出来!”
面对街坊邻里毫不掩饰的嘲讽,徐安毫不在意。
从某种意义上讲,“傻子”人设对他而言是一层保护色,即便做出些不合常理之事,旁人也会觉得理所当然。
“你这招牌……说治好才收费,要是治不好咋整?”出摊没多久,一个吊儿郎当的青年晃到桌前。
徐安认得他,此人叫朱老三,是这一带出了名的二混子,整日游手好闲,专干偷鸡摸狗的勾当。这种人就像狗皮膏药,寻常百姓避之不及,生怕粘上就脱不了身。
“治不好倒找你钱!”徐安毫不畏惧地回应。
俗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傻的,有“傻子”人设护体,就算官府来了也得摇头。
“好!”朱老三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这可是你说的,治不好就得赔钱!”
这主儿平时也不会到纸扎铺来,自然不知道徐安的“傻子”人设,不然也不会自讨没趣。
徐安摊开手:“二十文,我给你瞧病,治不好我退你四十文。”
朱老三在袖中摸索半天,掏出几枚铜钱,数了数丢在桌子上,“只有十六文,你要是能把病瞧好,剩下的我回去给你取。”
二混子碰上二傻子,这大清早的热闹可不小,两人的举动瞬间吸引了不少街坊围过来。只是碍于一个不好惹,一个晦气的原因,倒也没凑上来,远远瞧着。
“十六文就十六文吧,算开张生意。说说吧,你哪儿不舒服?”徐安开口道。
朱老三翘起二郎腿,张嘴就来:“最近吃东西老觉得嘴里没味。”
“能治!你等我一下。”
听到这明显找茬的借口,徐安心中暗喜,当即起身回屋,用勺子盛了满满一勺花椒粉。
回到铺外,他将勺子递到朱老三面前:“这可是专治味觉的独门灵药,张嘴,服下之后立刻就能恢复味觉。”
朱老三瞅着勺子里的花椒粉,满脸嫌弃:“你这玩意看着可不像是灵丹妙药啊,你不会是在耍我吧?”
“放心,治不好双倍退钱。”徐安保证道。
“会不会很苦啊?”
“蜂蜜入药,很甜的。”徐安一本正经地回答。
朱老三将信将疑地张开嘴,徐安迅速把勺子递进他嘴中。
花椒粉一入口,朱老三瞬间脸色大变,原地跳了起来,暴怒:“噗噗噗,这是花椒,你当老子是傻子啊?”
朱老三正要发作,徐安却站起身,抱拳祝贺:“恭喜恭喜,你吃东西没味的毛病这不就好了嘛,连花椒都能尝出来,味觉怕是比之前还好了呢。”
说罢,徐安忍着笑,将桌上的铜钱尽数收入囊中。
一旁围观的街坊们见朱老三吃瘪,心中那是大快人心。
对于徐安,他们只是觉得有些晦气,但并无太多恶意;而对于朱老三,那可是恨得牙痒痒。
朱老三哑巴吃黄连,嘴角一阵抽搐,不仅被人戏耍,还丢了钱财。平日里都是他算计别人,今日却吃了这么大的亏,心中怒火中烧。
但此刻这么多人看着,他自知理亏,也不好发作。突然,他脑中一转,重新坐了下来:“我还有个毛病。”
徐安伸手:“二十文。”
朱老三没好气地说:“今日没带够钱,先欠着。”
“小本买卖,概不赊账。”徐安毫不松口。
要是没人围观,朱老三早就把徐安的摊子掀了。
但此刻为了找回面子,他强压怒火,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我拿这个押给你。”
徐安虽不懂玉,但也知道哪怕是质地下品的玉,价值也不止二十文。他微微一笑:“说吧,什么毛病。”
“老是睡不着。”
朱老三这次倒是说了实话,他确实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他心里想着,要是徐安治不好就得赔钱,要是真能治好,花点钱也认了。
“伸手,我给你把把脉。”徐安说着,伸出手指搭在朱老三的脉搏上,本只是做做样子,却没想到一搭上脉,就察觉到了异常,朱老三的脉搏极为紊乱。
他当即调动眼球中的治愈之力查看。这一查看,他发现朱老三身体极度疲惫,可精神却异常亢奋。照此情形,这人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猝死。
“我给你开个方子,保你能睡着。”徐安并未打算用治愈能力治疗朱老三,因为他清楚,这人没什么实质性的病症,只是缺乏休息罢了。
他师父也算半个郎中,平日里耳濡目染,也知晓一些常见的药方。当下,他提笔写下一个药方——其实就是蒙汗药的配方。
比起朱老三明天醒来不认账,他更担心这人激动之下猝死在自己面前,那可就不是二十文钱的小事了,搞不好还得惊动官府。
这种事宁可往坏处想,谨慎一些总归没错,一旦摊上,那可就麻烦大了。
“这能行吗?”朱老三满心怀疑地拿起方子,“你该不会又在耍我吧?”
徐安见状,取出之前收下的十六文铜钱,放到玉佩旁边:“钱和玉都还你,你要是不信,等病好了再给钱也不迟。”
朱老三见状,顿时得意起来:“哈哈哈,心虚了吧?我一看你就不像个正经郎中。明日我再来,要是你这方子没用,看我不砸了你这摊子。”
说罢,他收起铜钱和玉佩,对着一旁看热闹的街坊喊道:“明天,明天你们都再来,看我怎么揭穿这个庸医。”
那些原本看热闹的人被朱老三这么一喊,顿时没了继续看戏的兴致,纷纷散去,各自忙活。
“摆摊还是不太靠谱啊,要不找家医馆踢馆?”
等朱老三离去后,徐安不禁对自己摆摊问诊的行为产生了怀疑。
看来从一个纸扎铺的傻伙计,一下子摇身变成神医,这个转变还是太超前了些。
正思索间,他闻到一股酸臭气味。
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正艰难地朝这边挪动。双腿反折拖在身后,只能依靠双手艰难地爬行。
老乞丐好不容易爬到桌前,颤抖着掏出三枚铜钱,举到桌面上,流着鼻涕,声音沙哑地问道:“小爷,我只有三文钱,能不能跟你买点治风寒的药……或者止痛的药?”
看着老乞丐那满是哀求的眼神,徐安心底涌起一股怜悯之情。
在这封建社会,风寒虽不算什么大病,可对于穷人来说,一旦染上,就如同半只脚踏进了棺材。
徐安不用想也知道,这老乞丐肯定拿着这三文钱跑遍了许多医馆,实在绝望了,才会来到他这个看起来就不靠谱的摊位前。
“没事,三文够了!你等我一下。”徐安轻声说道,然后将老乞丐小心翼翼地扶上椅子,转身走进了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