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侠,待我成谪仙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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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美男授课图

立春初八,蛰虫始振。

南陵学宫占地不算太广,景色却十分怡人。前有扶珠山幽胜景,后有淮枳湖碧波貌,一向有“方寸纳芝兰气象”之称。

午后时分,几名散学的女学子行走湖畔,边赏景闲聊,边嬉笑拨弄垂柳。直到无意间,瞧见一名青衫男子独坐湖边。

“那是......徐先生?”

“像是。我见过我娘买的画像,不过看着比画里俊一些。”

“画像?穿衣裳的么?”

“不知道...我娘舍不得给我多瞧......噫?徐先生身上怎么冒烟了?”

...

柳树圆石下,头冒白气的徐令秋静坐了许久。

头顶上方的柳叶被春风摘下,在空中打了个旋儿。本想落上青衣肩头,可离之还有数寸远的时候,忽然被一分数段。

指段大小的柳叶,茎叶断口平滑,齐齐整整落入泥壤间。

随着“白气”越冒越多,杨柳树也如穿湖风拂过,叶声簌簌作响。只不过这次没有树叶落下,风声片刻渐弱,又停歇。

徐令秋也在这时睁开眼,平心静气,伸手摘下一片柳,叼入口中,若有所思。

所谓黄庭气机聚势,不能说不难,只能说不简单。

按照义姐打小的说法,他的确没什么刀法天赋,甚至连武学天赋都极为一般。

一步一阶的笨法子,显然不适合他。

好在走这么些年江湖,也并非真的白走,徐令秋就发觉了一种适合自己的野路子——偷师。

各家门派的刀法剑招拳式,只需“一知半解”,攫取其中一二精要玄妙,揉于自身。虽是取巧之举,但只要内息不绝,与人对敌时,招招变化不可端倪,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就如前几日宫七的'听潮一刀',他学不来气势磅礴的大潮奔涌,难道还学不会混不吝滚刀?

两三日的钻研,还比不上今日半个时辰的一念通达。只是不知道,此举最后能否求得那个“势”字。

另外,这“听潮一刀”,徐令秋练着练着,莫名有些熟悉之感——与义姐当年所教的“方寸龙象”拳法,有些相似。

应该说,“神似”。

大道殊途同归的缘故?

重新望向湖畔来来往往的学子美妇,徐令秋有些失神。

谪仙...少妇......

江湖上虚无缥缈的“仙人秘籍”传闻,都有这么多人趋之若鹜,何况是近在咫尺的大宝贝?领略过小宗师的气象后,他自然想找回此物。

但是怎么想,这两者也联系不到一起......

看来,还是得找到那件云锦织衣,才能知道些线索。

徐令秋回味了下那夜摸到的手感......这位大长公主,的确将此物随身携带,那该怎么找?

这两日他倒是打听过,陵京城内来了位北魏贵客,在宣平坊那边落居,极有可能是这位很大的公主。

而且今日迎春,听说那位大公主,还会与南陵王府、州府等,一齐乘舟泛湖,学宫不少夫子讲学也都到了场。

他去了虽然能见到,但总不能当众明抢吧......

正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时,湖边有一红袄女子,一路小跑了过来,气喘吁吁,临近后,也没忘记作揖一礼:

“徐先生。”

孙宝禾仍旧是那幅红衣瓷人打扮,圆脸儿微润,杏眸环顾四周,凑近了些,声音小小:

“我打听到'徐仙会'的消息啦......”

“嗯?”

徐令秋来了些兴致,看着孙宝禾粉粉嫩嫩的唇儿:“什么消息?”

唇儿一张一合:“是舒姨告诉我的,说咱们学宫湘竹湖畔不远,有一方竹林,竹林里有座竹屋,竹屋......平日里不少女学子,都在那闲游描丹青。”

孙宝禾眨起杏眸,莫名有些兴致盎然:“先生要去看看吗?”

湖畔那片湘妃竹林离这儿不远,徐令秋有时还会路过,倒是不知道里头竟然别有洞天。

时辰还早,看看也好。

想着,徐令秋站起身,领着孙宝禾沿湖散步走去。

春风摇枝,孙宝禾鬓角青丝也跟着轻轻飘动,跟自家先生并肩散步,小瓷人心情不错。

“先生夜里有去处吗?”

“什么去处?”

见徐令秋不懂,孙宝禾便摆出一副乡俗通的架势:“今日又逢春,若是不出府游街,一般人家都会摆春茗宴,陪着亲人过哺食。”

“还有这说道?”徐令秋想了想,今日散值的确算早,学子先生应该都下山回了家。

不过独身一人,与他也没什么关系。就连宫姐姐都下山出了城,不知何时才回。

便摇头:

“身在异乡,其实没那么多讲究。”

孙宝禾锲而不舍:“一个人岂不孤零零的。徐先生夜里若是得闲,不如去我家中?正好家里也没什么人......”

“怕是有些叨扰吧?”

“不会的。”

见孙宝禾目光希冀,徐令秋想了想,还是决定尊重习俗,点头应下来。

就当家访了。

闲聊两句,已经走到了竹林。

这片湘妃竹林没多大,走入其中,叶疏影斜,踩卵石行出个十来步,就见林子中间一座竹楼——挑高二层,青迹斑驳,不像有人落居的样子。

不过一楼还是有人来往痕迹,竹门敞开,里头很干洁,大概时常有人清扫。

竹屋内一木桌一竹椅,桌上摆着些卷轴,便再无其它。

徐令秋感受起竹楼四周环境,看看有无不同的“气息”。而孙宝禾则看向桌上的画卷,得了应允,小心拆开一副。

画卷还没全打开,孙宝禾便目瞪口呆——美......美男授课图!

自家先生的......

回过神,孙宝禾匆匆闭上眼睛,却又忍不住偷偷睁开一条缝隙......

衣裳穿得不多...半敞着...

下身......

还没敢看,孙宝禾便烫手似的将画像丢回桌上。女儿家家,看这个的确不妥。说是一回事,真做,又是另一回事。

可犹豫了下,孙宝禾还是趁着徐先生不注意,伸手偷偷摸了回来......

结果被逮个正着。

徐令秋接到手一瞧,也是瞠目结舌,这群官家少妇倒是真敢画......

被当场抓包,孙宝禾低下头,小声辩解:“不是我想看的。我是...想替妗娘拿一副......”

“?可是这副没穿衣裳。”

“我知道......”

“......”

徐令秋有些哑然,背着手,摆出先生架势,审视这小妮子:“替你妗娘拿一副是什么意思?你方才说的'家宴'......夜里她也会来?”

“是......”

被这目光一瞧,孙宝禾顿时感觉自己做错了事,眼没脏,但是心脏了......

但还是小声道:“妗娘可喜欢描丹青画像了。这幅画功这么好,我就觉得,以先生的名义送一副,她肯定喜欢,就当见面礼什么的......”

徐令秋险些被气笑:“什么歪理,哪有人送裸......送自己的画像当见面礼?”

“那好吧......”

见老师收走授课图,孙宝禾看着桌上还剩的好些副画像,有些委屈和不死心。

“先生,要不咱们...再挑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