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更进一步
“算了，还是别为这种虚无缥缈的直觉费神了。”
徐洛以手扶颌，思索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只得放弃。
反正，实力才是根本，实力可以击碎一切的焦虑——虽然他没多厉害，但是李沐渔很强啊！在青云城这种小地方抱住了一个修仙者的大腿，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思及此处，他立即淡定下来，翻出浴桶，穿好衣服，走到房间外。
如他所料，他首先看到的依然是李沐渔在研究安魂香。
“结束了？”
听到他出来，李沐渔随意地扫了一眼，然后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九层？”
“是啊，后天九层……”徐洛尴尬地摸摸头。
他本来想着，这次服用丹药后，一鼓作气突破到先天境，然后开始修仙者的生涯，奈何他的天赋有限，实力最终遗憾止步于后天九层。
也就是说，他还要再等等。
也就是说，他还要再浪费李沐渔一枚丹药。
想到这里，他不免心生愧意——自己好不争气啊……
好在，下一秒他就释然了：反正他是个废物，不必为此纠结！
奋不奋斗结果都差不多，那还给自己上压力干啥？
知足常乐嘛。
再说了，后天九层也没有很垃圾……至少，在这青云城里，所有同龄人都被他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只有徐家家主等少数几人可以与他相提并论。而想要压制他，就非得那些常年不出的老一辈人不可了！
“你怎么能有这样的心态？”
李沐渔看出了徐洛内心的想法，本能地就有点不高兴：“如果不能保持一往无前的进取心，怎么可能在修炼一途上走得更远？”
“您这是指责我没有上进心？大可不必，反正在您眼里，我上限一眼就能望到头。”徐洛心安理得地说道。
闻言，李沐渔一愣，然后憋出来两个字：“也是……”
于是乎，两人都沉默了。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缓缓流逝。
一分多钟后，徐洛轻声说道：“那您呢？您给自己定的什么目标？您认为，您的上限在何处？”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李沐渔这下也迷茫了：“我只明白，站得更高，才能看得更远。正是靠着这样的信念，我打败了其他竞争者，成为人人尊敬的圣女。但其实，我也不敢确定，走到哪一步，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所以，我必须杀掉虚白真人，拿到他手上的妙始珠，试着突破……”
谈到虚白真人之事后，她忽然浑身一个激灵，清醒了不少。
她定定地看着地面，表情有些发怔。
几颗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上滚下来，昭示了她风起云涌的心境：“我怎么会毫无防备，跟一个小卒子说了这么多？我这是怎么了？”
……
与此同时，徐府内另一处。
“大少爷，您叫我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徐贺走进房间，谦卑地弯下了腰。
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自然清楚，什么样的人能够惹，什么样的人不能惹——而他面前的徐青梧，就是他最不能惹的几个人之一！
按照过往经验，从小得到了徐家全力栽培的徐青梧，在这个年纪估摸着应该有后天五六层的水准了，一只手就能捏死他。
即使不考虑武道修为，徐青梧作为未来的家主，在徐家的地位可想而知，要整治他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都犯不着亲自出手。
别的不说，他能够当上徐府的其中一个管事，也是靠着他那远房表妹吹了吹徐青梧的枕头风，岂敢造次？
徐青梧头也不抬：“你跟我说说，那个徐洛是怎么一回事？”
“噢，我对他了解不多，我第一次注意到这个人是因为他对人无礼……”
徐贺不敢有所隐瞒，老老实实地把他和徐洛怎么结仇、怎么报复，又怎么被反杀、怎么巴结讨好的过程叙述了一遍——当然，除去了他被徐洛拷问出徐家秘密的那一段。
而后，他犹豫片刻，鼓足勇气问了一句：“大少爷，您是要对付他吗？”
对于徐青梧出手打压徐洛的可能性，他的心态是十分矛盾的：
他既想徐青梧狠狠教训一下徐洛，替自己出口恶气，又害怕徐青梧和徐洛有了交流，从而得知自己把徐家收留了一个修仙者的秘密泄露出去了……
那样的话，他就死定了，徐青梧绝对不可能放过他！
“对付他？他又没有犯错，我以什么理由对付他？”徐青梧反问。
“这个……”
徐贺一时语塞，勉强找了一个理由：“他只是出自卑贱的支脉，却对我这个主脉的人出手，属于以下犯上……”
“他成了武者，那他就是主脉的一员，改天翻翻族谱把他那一支列进来就是了，谈何以下犯上？”徐青梧不悦道。
“是，是我糊涂了……”
徐贺唯唯诺诺，脸色不可避免地灰败了许多——要是徐青梧赏识徐洛，和徐洛把酒言欢，那就更糟糕了啊！
“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徐青梧不耐烦了，把失魂落魄的徐贺赶走。
接着，他拿起桌上徐洛的资料，又细细地看了一遍，陷入沉思：“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徐洛能够单手吊打徐贺，实力已经不算弱了，在青云城里也是个不大不小的人物。
诚然，这样的战绩还不足以与他相提并论，但要知道，徐洛在不久前还是个与修炼毫无关联的普通人，被徐贺折磨得死去活来，只能以死明志！
一夜之间，毫无预兆，从凡人蜕变为武者——而且还是反压徐贺一头的武者？
此等成长速度，属实吓人、属实不可思议！
所以，徐青梧最终断言：“此人，必有奇遇！”
徐洛多年来一直默默无闻，不就是因为修炼天赋奇差无比吗？其要在短时间内取得这般恐怖的进步，没有奇遇的辅助，怎么可能？
他对自己很有自信，但徐洛的好运气依然让他心潮起伏，以及……眼红！
他心动了。
徐洛不知从何而来的机缘，说不定不是一次性的，他还能拿过来再用一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