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裴昇改造计划
“还驿丞个人情罢了。怎么样？是选择二十两银子，还是选择复仇？你们自己看着办。”
高除忧的语气仿佛只是在做一笔普通的买卖。
他早就看出来仆骨浑麾下的这伙马匪并非是铁板一块，牧户出身的明显和仆骨浑更亲近，那些农民出身的往往要被安排很多杂活。
“那个姓斛律的说的对，咱们干嘛和钱过不去？二十两白银呢，若是拿来置地，就算是最上等的膏腴地，也能置他个十来亩。”
其中一个牧户出身的马匪，骑马按辔走到仆骨浑身边说道。
他虽然是牧户出身，但是因为农业产出更稳定、黄河滩地太肥沃等缘故，所以他小时候跟土地打交道的时间，可比畜牧可多的多。
“是啊，对面三骑都严阵以待着呢。到时候和对面火拼，没准还会折损更多兄弟。”
另一位牧户也持相同的意见，马匪里面也是亲疏分明的，到时候为了替这几个汉儿复仇，折损了他们这群牧户的命就不好了。
与此同时，傅元兴也开始劝起高除忧：
“除忧，你疯了吧？二十两白银，把咱们身上的盘缠、给叔母的礼钱、娄娘给你交结豪杰的钱都算上，才够这个数。”
“我自然心里有数。”高除忧摆手道。
莫多娄贷文则是在一旁挠挠头，这账被他算到了自己头上，他好像欠高除忧的越来越多……
“我们要商量商量这事。”仆骨浑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当他说出这副话的时候，就代表着他的内心已然松动。
剩下的不过就是，内部讨论该如何分赃，以及如何讨价还价获得更高利益的手段。
“可以，驿丞，赶紧先把那小子带进去吧。别让我二十两银子换回个死人。”高除忧对着驿丞吩咐道。
“哦哦哦。”驿丞连忙点头应道，心里则是盘算狐疑着，二十两银子的赎费，高除忧到底是要自己出、还是要他出？
“我也不是真想放弃复仇，那帮人总是会离开的，等拿到那笔钱，咱们再找那小子算帐也不迟。”
仆骨浑提出了个自诩为完美的说辞，大多数马匪也是表示认同这个想法。
仅剩的十一个马匪，又商量了半天，决定到时候按照头领六两，四个牧户每人二两，剩下六人每人一两的分脏次序，将二十两白银分配下去。
“好了，我们同意了，但是那两个死去的家里还有人，应该再涨十两。”
仆骨浑还想再讹诈一点。毕竟价格都已经出到二十两了，想来再多要点应该也能够被接受。
“不可能，现在变成十九两了。”高除忧有些不悦道。
先别说他拿不出三十两的数额，就算有，这群马匪顺着杆子往上爬的行为，他也很是不喜欢，必须打压。
“等等，不能讨价还价就算了，怎么还突然降了一两？”仆骨浑听着少了一两银子，立刻急躁了起来。
“你每多说一句话，我就减一两，现在十八两。”高除忧很满意仆骨浑的反应，这说明仆骨浑已经把这笔钱视作自己的囊中之物。
人总有一种心态，失去的痛苦往往比得到的喜悦更强烈，在心理学上叫做损失厌恶效应。
“你就不怕我放弃这笔买卖，重新选择去杀了那小子吗？”
仆骨浑赶紧威胁道，试图用裴昇的性命相威胁，去抓高除忧的软肋，以此来在后续的谈判中占据上风。
“我正好现在有反悔的意思呢。二十两可是我的全部家当，你还要这讨价还价。现在十七两了。”
高除忧对裴昇的性命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这种表现越强烈，仆骨浑就越是会怀疑裴昇的重要性。
“得，恢复到二十两，我就同意。”
仆骨浑看见高除忧有拒绝这笔生意的倾向，顿时就心急如焚。
此刻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做成这笔生意上，于是决定最后争取一下，希望能恢复到原来的价格。
“不可能，我去洛阳还需要点路费呢。还有，十六两了。”
按照生意场上的术语，高除忧此时已经吃定仆骨浑了。
“得得得，我同意了，我同意了，别再降了。”
最终，这笔买卖也是在高除忧减价四两的前提下落幕。
往后仆骨浑若是再回想起这笔生意，恐怕想的绝对不是什么仇恨，而是当时如果没有讨价还价该多好……
“高兄弟啊，这笔钱就算把我卖了，也拿不出来。”驿丞卖惨道，他还真怕高除忧让他出这笔钱。
“不用您出。我做这件事，是替我兄弟阿贷还您的人情。”
高除忧精明的脑袋此时自然想着把利益最大化。救裴昇其实也是他的心思，但他还要顺便让莫多娄贷文感受到，自己是为了他才出手相助的。
“那哪行啊？我和阿贷那是义父子关系，又怎需要您来还这个人情？”
驿丞赶紧说道，高除忧这话说的，好像他和莫多娄贷文的关系就要到此为止了似的。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莫多娄贷文的哥哥，我感谢您救了我的弟弟，是我欠您的情。”高除忧收卖人心的手段，连他自己都感觉高明。
而就在高除忧演戏演的正嗨的时候，那位苦瓜脸的村民磕磕绊绊的走了进去，对着躺在床上的裴昇就是一阵痛笑，嘴里还不停的喊着：“裴老爷，我们欠您的呀！”
声音吵得令重伤昏迷的裴昇都被惊醒。
“嘶…等等，我在哪？”
裴昇感受着浑身传来的痛苦，几处箭伤虽不致命，但也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你在我的驿站里，要你这么爱多管闲事，如今吃苦头了吧？
今天要不是有这位高少侠出了十六两白银赎你，恐怕你早就被那群马匪们碎尸万段。”
驿丞从小厮的手里端过碗药，开始喂起裴昇来。
“感谢这位兄弟，钱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你的。”
裴昇坚持着自己的傲骨，他娘教过他，不能欠别人的钱。
“还，你拿什么还？十六两白银，你个小小的函使还一辈子都还不完。就当是高老爷我积德行善了。”
高除忧用言语刺激着裴昇，玉不琢、不成器，裴昇改造计划，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