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清账
前面杀人,后面救火。
虽然还没和街坊邻居们见过面,但不知不觉中已经完成了一次默契的配合。
廖黎手快,所以连凝练的气血都没有用。
状态恢复的极快。
以凝血境面对最高不过练力镜的武馆弟子,如同虎入羊群一般。
只要是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一巴掌甩过去,非死即残。
就算侥幸活过来也会被吕安和张成几个弓手重点关照。
然后就被虎子等人用勾镰拉出来,罩上大网,乱刀砍死。
相比于长刀,他们用这些农具反而肃清的又快又好。
廖黎也不强求。
这些武馆弟子在他面前虽然跟小饼干一样酥脆可人,但是张成他们几个人都未必能拿下一个。
被他痛杀了几个,都四散躲藏了起来。
廖黎也不特意翻找,铸铁身催发到极致,恍若攻城锤一般,直接撞破房屋冲进去,不管是夯土还是砖石,在廖黎的横练功法下,只能化为一堆废墟。
哪怕现在他常规状态下,一挥手也是几千斤的巨力。
堪称人形拆迁机。
找到武馆内的书房,总共也就几十本书,一人抱上一把就没了。
剩下的就是一些金银细软等物资。
张成他们十分熟练的将其打包装好背在身上。
火势愈演愈烈,身后的众人也都大汗淋漓,廖黎见差不多了,也不强求完美,找了一面院墙,双足蹬地,一猛子撞了上去。
“轰!”
烟尘爆散。
“撤退!”
一伙悍匪隐匿在黑夜之中,了无踪迹。
……
“我们要不要连夜出城?”
廖黎诧异的看向张成,“出城?出什么城?”
“咱们今夜干了这么大的事,肯定得全城搜索,咱们这么多人,根本藏不住啊,到时候还会连累了你……”
张成忧心忡忡的说道。
廖黎嗤笑一声,“靠谁搜索?靠县令带来的十几个衙役,还是靠加一块不到二十个的县卒?”
“不过你说的对,今天晚上跑了一个,到时候风声肯定紧了。”
张成低声问道,“那我们先收手,躲一段时间?”
黑夜中闪过一道精光,森然的声音响起。
“躲?不趁着今晚把该杀的都杀了,明天让他们跑了怎么办?”
正在奔行的吕安嘴角微微上扬。
早就知道是个结果。
他都没问。
夜色下,深巷中,一行悍匪扛着大包小包向着县衙方向跑去。
另一条巷子里是从县衙冲出来的衙役。
两队人马正好交错而过。
“也不知道岑公睡了没!”
狂风呼啸,将一头新长出来的乱发扯得笔直。
……
岑勖在守山县做了二十多年的吏,从二十三岁就进县衙做了吏。
二十五岁因为上吏病退补了位置。
当时的他意气风发,做事认真严谨,那时候县令说他是什么来着……
“良吏!”
“对,就他妈的是良吏!县令都他妈换了六任了,我还是一个吏!”
岑勖一把将黑袍扯下,重重的砸在案台上,红着眼睛歇斯底里的大吼。
他没有妻子儿女,就连仆人都是一个哑巴,也不担心被别人发现。
哑巴仆人默默的走过来,给他包扎伤口。
廖黎虽然没有抓住他,但却给他胳膊抓出了三道抓痕。
若不是他苦练身法,现在早就像长峰武馆大师兄一样,被廖黎拧了脑袋。
想到廖黎那凶残的模样,身上就出了不少冷汗。
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得。
谨小慎微了一辈子,就遇到这么一次能往上爬的机会。
所以哪怕做的是掉脑袋的事,他也没有犹豫。
但今天全毁了!
全被那个叫做廖黎的混账给毁了,不,那特么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武夫,暴徒!
不守规矩的贱民!
不按照规矩老老实实的带临山村民去张家村也就算了,还来见县令,更是在夜晚悍然袭杀良民,纵火劫掠。
他特么就没长脑子的吗?
就没有一点,哪怕是一丁点敬畏的吗?
就算你报仇,你特么好歹隔个夜吧!
从早到晚啊!
岑勖内心疯狂咆哮,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一肚子的暴躁,一肚子的质问,却吐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要被逼疯了。
他用屁股想都无法为廖黎的这一切行为做出一个合乎逻辑的解释。
坐在那里自闭了好半天,慢慢才缓过劲来。
“这难道就是天生的悍匪么……”
岑勖喃喃自语。
虽然他的计划被破坏了,但暂时还没有到最坏的结果,真正麻烦的反而是廖黎。
带兵进城,纵火,深夜袭杀长峰武馆,无论这些哪一条,单独挑出来都够他砍脑袋的了。
只要明天,他向县令揭发廖黎,于公于私都会抓捕那个家伙。
就算他是凝血境武者又怎么样。
县尊身边可是带了锻骨境高手的!
虽然岑勖冷静了下来,但眼底的阴冷却越发浓重。
就在他盘算着用什么说辞才能把自己摘出来又能揭发廖黎时,他忽然发现房间有些暗。
“人去哪了?蜡烛都快灭了,怎么还不剪一下?”
等了半晌,岑勖都没有等到仆人那轻缓的步伐声,感觉有些不对劲。
惊疑中,忽然发现窗外好像亮了。
“哐嚓”
木头架子和油纸做成的窗户支离破碎。
一个雄壮的身影举着火把挤进半个身子来。
身后十几个壮汉悄无声息的站在阴影中,神情阴鸷,其中两个还拿着一个人,正是他的哑巴仆人。
此刻脸色苍白的向他张嘴。
可惜夜色太黑,看不清这么微小的动作。
岑勖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哆嗦着嘴唇子指着廖黎,“你、你……”
廖黎灿烂一笑,火把给蜡烛烧得如水化开,鲜红的蜡液流的满桌都是,“我来给岑公点蜡烛啊!”
岑勖下意识的就看向了一边桌子上的黑袍。
绝望的闭上双眼。
廖黎看见桌子上的黑袍也怔愣在那里,又回头看向岑勖。
“诶哟窝巢!”
本以为今天放走了一条大鱼,没想到缘分未尽,兜兜转转又撞到了一起。
廖黎的喜悦溢于言表,激动的握住了岑勖的双手。
“何以解忧,唯有岑公啊!”
“今日虽然曲折,但既然缘分到了,岑公也不用担心一身轻功失传了。”
“岑公啊,你再给我飞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