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搜刮
丑陋，饥饿，疯狂，贪婪，暴食无度。
九蹲在那颗属于屠夫的头颅边，用力扯下那颗扎在其皮肉中用以固定的弯楔钉。它几乎已经和皮肉长在了一起，九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将其取下。
腐败发臭，遍布血污，几乎是褴褛碎布的蒙面布袋已经取下，那颗头颅完整地呈现在三人面前，而平克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就立刻跑到一边，开始不停地干呕。
那颗头颅五官基本都有错位，看起来就像是混沌的魔法作用在其每一寸血肉骨髓之中。双目混浊不堪，呈现出如脓疱般病态的浑黄色。鼻子奇大，稀疏杂乱的黄褐色毛发东一块西一块地分布在整个后脑部和面部的大部分区域。
“猪人。”九笃定地说出自己的判定结果。
“什么？”方舟拄着刚捡起来的“龙之息”，语气虚浮地问道。
“猪人，一种残忍可怕，几乎没有智力的地牢生物。”九用脚踩了踩已经死去的猪人屠夫的身体，随后用力一蹬将它仰面翻过来。
血肉之中发出拉扯的嗤拉声。
巨大的躯体此刻呈之字形卧着，不知是不是方舟自己的错觉，他觉得这怪物死后似乎比活着的时候看起来稍小了一点。
“以往的经验说明：它们基本不会单独行动。”九蹲下身去，仔细观察着那怪物身上的着装，那是一件缝制风格粗犷原始，可以说是胡乱拼凑而成的围裙。
“一个猪人的出现往往意味着这附近的某个暗房里面生活着一个种群，猪人没有人类所谓的道德可言，但却有明确的等级制度和种族内分工。”九看着那具尸体，怔了怔，严肃的说着。
“生活在猪人社会最顶层的，常被称为【恶魔猪倌】，它们是猪人族群中的祭司。”
听起来很熟悉，方舟这样想着，剧烈的疼痛迫使他不能想得太多。
“但这一只猪人，非常可疑。”九用自己的短刀不停的扒拉着猪人身上的各种物件，她对这种场景可以说见惯不惊，虽然这种体量的猪人屠夫非常少见，但在她足以称得上漫长的职业生涯中也不算稀有，甚至聚落也曾经狩猎过好几只类似的体型的。
搜刮战利品对她来说是轻车熟路。很快，从死去猪人屠夫的尸体上搜刮到的“宝贝”，堆积起来。
一颗弯的楔钉，大概率是灰铸铁制作的，不知道哪里来的原材料，总之在被取下之前，位于猪人的后颈皮上。
一把有数个缺口的带血屠刀，粗制滥造，即使是在平克螺丝看来也是如此。
那件又臭又脏的破烂“围裙”，方舟和九默契地直接放弃，谁都没说半个不字。
余下的东西中有价值的还包括一个荧光沙漏；一个镶着不知名暗红结晶的小号猪人颅骨，上面刻画着许多奇怪的符文（上面有被啃食和烹煮的痕迹，看来这些生物有食用自己弱小同族的习惯。）；一把去了一半枪管的后装弹火枪，击锤坏掉了，但平克表示他能修好，但枪托上镶着同样的一块暗红色结晶，一个很喜欢用这类装饰物的探索队很可能遭到了毒手。
“喏！”九从那一小堆东西中捡起了短了半管的手枪递给方舟，“它是你的了，咱们的规矩是论功行赏，但考虑到你的战斗风格，我觉得这玩意更适合你。”
方舟知道她的脾气，这时候如果不阴阳怪气两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只能吐出一口虚弱的气，然后从她手中接过那把手枪：“恭敬……不如从命。”
接着，那把巨大无比的屠刀被扔到了平克脚边，叮铃咣啷的几下，平克捡起那把刀，仔细地端详起来，最初是眉头紧蹙，但过了一会儿，他甚至开始有些高兴——那屠刀的制作手艺虽然粗糙，但用的材料绝对称得上顶级，只需稍作修饰，就能立刻变成一把大杀器。
而九作为斩首者，得到了那个荧光沙漏和装饰性的猪人颅骨，方舟不知道她要一个装饰品干什么。
“这是个秘密，不过，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九转头看到他疑惑的表情后，报之以神秘的一笑。
“那一堆骨头里，应该还有些什么。”平克似乎还不满足他的所获。
“那堆臭骨头你可以自己去搜，我可没法帮你……”九看了一眼那堆积如山的尸骨，转头对平克露出一个残忍的表情，似乎只要他再提一个类似的建议，她就会立刻将他的头拧下来，然后就近扔到那一大堆里面。
平克决定闭口不言。
等到各自收拾完毕，方舟最后还是将“龙之息”还给了平克，但他知道，平克以后多半不会再用这把枪了。刚刚为止，原本一直因为过度专注而忽略的肩膀此时此刻再一次疼痛起来，他忍不住哼哼两声。
九回头紧张地看了他一眼：“还是疼？”
“你的脸色看起来很糟糕，需要休息一下。”方舟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只能是摆了摆手。
“这地方——不适合休息，而且，能感觉到疼痛是好事。”
九在心里估计了一下时间，将刚刚得到的沙漏倒了过来，随后用一根系绳固定在腰间。
三人便由此重新出发，在路上，平克还是经不住自己的囤积癖，不停地在一堆又一堆的骨头里挑挑拣拣。基本上算是强忍着臭味，在接连不断的干呕的冲动和收集“材料”的冲动中来回交换。
当时的情况可以这样形容：哇！这是什么好东西——一根坚硬的大棒骨，哕~，啊！这又是什么好东西——一块形状适合做枪托的扇骨，哕~，真棒！
就这么一路，三人终于来到了房间尽头的闸门前，这里有两扇通往不同方向的闸门，在他们耽搁的这一段时间里面，很有可能地牢的房间已经再一次地变动过了。
方舟将手插进了其中的一处，随后依然是熟悉的激光屏，询问，以及有关于队伍刚刚杀死的那只猪人的简单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