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不过如此
前厅里。
郭海神色淡然地颔首：“我只是在说事实，莫非说实情，就是对你有偏见？”
“如果是，我想全天下对你有偏见的人可太多了。”
鲜于通笑容微凝，眼底浮现微不可察的阴沉，叹道：“看来郭少侠也听信了他人言语，实在可悲。”
“老家伙，你才悲呢！”静虚张嘴骂道，“我师父说你不是好人，你肯定就不是！”
静仪一言不发，双眸充斥着冷意。
只要郭海一句话，她手中的剑锋第一时间刺向老家伙的咽喉。
郭海挥挥手，示意静虚安静，旋即开口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纪老英雄与你是正常切磋，真假暂且不论，在下不才，也想领教一下华山派掌门的绝学！”
此话一出，鲜于通先是一怔，继而嘴角挑起不屑的弧度。
他堂堂的华山派掌门人，即使不以武功高强闻名中原，但也不是一个二十余岁的小子能挑战的！
何况，对方从未在中原武林闯下半点名声，唯一出名的一件事，还是几年前灭绝师太满天下悬赏前者的下落。
“郭少侠，你何必自取其辱。”纪长乐用看愣头青的眼神，看着郭海。
像郭海这种拜入名门学了几年，自以为能名震江湖的青年，他见得多了，其中大部分要么碰壁碰得头破血流，要么死在一些老手的剑下。
郭海看都不看纪长乐，只盯着鲜于通：“鲜掌门，你意下如何？”
“本座没兴趣指点你！”鲜于通语气略带倨傲，连自称都变了。
对于这种妄想踩着他，扬名立万的家伙，他都懒得搭理。
“不，你一定会的！”郭海话锋一转，“静仪，静虚，待拜祭完纪老英雄，你们上华山，逐一挑战华山派新一代的翘楚！”
本来，他只是想在汉阳当着纪晓芙的面子，为她报仇雪恨的。
可鲜于通不按照他的剧本走，那就别怪他在华山派全体门人的注视下，送对方上路了！
至于到时候华山派门人会不会不讲武德？
他不在乎，反正敌人一起上，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谨遵师叔口谕！”静仪低喝道。
静虚也兴奋地应道：“弟子遵命！”
她被郭海督促着练了好几年高深武学，总算有用武之地了。
“看来郭少侠，对你们峨眉派弟子很有信心。”鲜于通似笑非笑地道。
倘若郭海身边的两个女弟子，真的击败了本门的新一代弟子，他为了挽回门派颜面，也不得不接受郭海的挑战。
只是，他不认为峨眉派的人能做到。
郭海不想再跟鲜于通废话，语气平和地对何伯道：“何伯，麻烦你带我们去一趟祠堂，我们还有事要处理，无法在纪家多待。”
何伯点点头，在前方带路：“各位贵客，这边请。”
眼见郭海一行人旁若无人地走远，鲜于通摇摇扇子，冷哼一声：“好一个不知礼数的狂妄之辈，本座倒要看看峨眉派弟子是否跟他一样，不知所谓！”
落在后面的静仪闻言，脚步一顿，回首道：“华山派不过如此。”
话音落下，她脚尖微微用力，地面无声无息地多出了一块深深的脚印，旋即跟上队伍。
鲜于通瞳孔缩成针尖，扇子停止摇晃，被他紧紧地捏在手心里。
纪长乐眼力一般般，并未看到脚印，冷笑道：“这小丫头，口气真大，和那小子……”
“闭嘴！”鲜于通脸色铁青，抬手指向那个脚印：“你眼睛不瞎的话，自己走近一点看看，地上有什么！”
纪长乐马上往前走近一段距离，定睛一看，脸庞随之一白。
“那小姑娘的内力，不在我之下。”鲜于通冷冷地道，“按照她对郭海唯命是从的态度，郭海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纪长乐傻眼：“郭海不是才拜入峨眉四、五年嘛？”
他大哥在世的时候，对峨眉和武当颇为关注，对灭绝师太代师收徒一事也有所耳闻。
“说不定是他带艺投师。”鲜于通猜测道。
纪长乐脸上的慌乱一闪而逝。
他联合族中老人，霸占了大哥留下的产业，万一那个郭海要为纪晓芙出头，那他死定了。
鲜于通看出纪长乐的惶恐，淡漠地道：“我们现在去你家的祠堂，尽量和他化敌为友。”
尽管他不缺乏手段对付郭海，但强敌能少一个是一个。
“鲜掌门所言有理。”纪长乐忙不迭地道，“这边请。”
……
一刻钟后。
等郭海陪纪晓芙从纪家祠堂出来，就看到了纪长乐与鲜于通。
两个家伙看向郭海与纪晓芙的瞳孔里，充满了恍然大悟。
他们算是彻底明白了郭海为什么会发难。
对此，郭海并不在意。
纪晓芙也一样。
有些顾虑过了这么久，她早已放下了。
“郭少侠，刚才是在下老糊涂了。”鲜于通上前两步，笑眯眯地道，“没能看出你与纪姑娘的关系。”
“让开，我们还要去纪老英雄的坟前拜祭。”郭海神色平淡，“没时间和你们浪费。”
“那在下长话短说。”鲜于通正色道，“华山派无意与峨眉派交恶，切磋一事不如算了，如此一来，在下衷心为两位送上祝福，纪家也不会有所非议。”
他没说威胁的话，但想必郭海也能听出他话里的深意。
纪长乐点头如捣蒜，全然没有半点纪家家主的气度。
郭海直接无视两人，领着纪晓芙三女离开纪家。
“该死的小畜生！”
看着消失在纪府大门外的郭海四人，鲜于通脸色黑如锅底，低声痛斥了一句。
然后，他一把捏住纪长乐的肩膀，问道：“武当的殷梨亭之前来纪家吊唁你大哥？”
“是的，他代表武当而来。”纪长乐回答道。
“你派心腹去告知他一声，他的未婚妻勾搭上别人了。”鲜于通耻笑道。
“纪晓芙和殷六侠的婚约已经取消了。”纪长乐提醒道，“是纪晓芙主动提出来的，殷六侠也同意了。”
自家大哥，一直视此事为耻辱，不曾对外宣布过。
鲜于通愣了一下，冷笑出声：“无妨，我猜殷梨亭多半不清楚纪晓芙退婚的隐情，否则他不会来纪家吊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