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这个废物的身份,你来体验体验吧。”
“小姐,人都叫来了。”紫珠在外面敲门。
沈长宁应了一声,拿过那沓纸走了出去,递给紫珠,“紫珠,你找个人送去三皇子府,若是三皇子不接受的话,就说,等本小姐亲自上门的话,可就不止纸上这些东西了。”
紫珠没有第一时间抬手,垂眼看着纸上的字,待看清上面写了什么才伸手接过,她还以为小姐又要往三皇子那里送情诗了。
“好。”紫珠点点头。
沈长宁背着手走到院中几排面前,坐到石桌上。
她还是第一天看到,她的院子里原来可以有这么多人,好像都没见过,但仔细一看又都有点印象。
紫珠静静站在沈长宁身后,脑子里想着方才在路上听见的话,来来回回就只有一个重点——沈长宁不但不喜欢三皇子了,还当众撕破了脸。
和上辈子听到的截然相反。
又联想到几日前,小姐信誓旦旦地和她说,她往后会专注修复经脉一事,不会再将三皇子放在心上。难不成从那个时候起,小姐便回心转意了?
小姐能不再执迷不悟,她很开心,可是……上辈子,小姐也是这样,才下定决心离开没多久,又贴了回去,甚至还……
紫珠不动声色地扶上心口,看着沈长宁昳丽的面庞,止不住出神。
这次,她还要再相信小姐所说的话吗?如果小姐又骗了她怎么办?
“浅衣是哪个,站出来。”沈长宁的声音传进耳中,拉回紫珠的思绪。
她垂下眼想,算了,再看看吧。
被分到沈长宁院中干事的人,并不服沈长宁这个主子,好在沈长宁不是个要人无时无刻伺候的娇气小姐,她们也无需在一旁侯着,而且自她们发现沈长宁并不管她们后,她们便将这份差事抛到脑后,偶尔领月钱的时候才会想起到沈长宁面前做做样子,以免真丢了这份差事。
今日还是沈长宁第一次将她们叫来,也不知要做什么,还专门赶在她们要吃晚饭的时候。
几位侍女互看一眼,中间的那位慢慢走了出去,“奴婢浅衣,见过小姐。”
“头抬起来。”沈长宁双手环胸,垂眸看着浅衣的头顶。
浅衣摸不准沈长宁想要做什么,暗自吸了口气抬起头,下一瞬“啪”的一声,一个耳光几乎将她扇倒在地。
浅衣捂住脸,下意识要反打回去,目光触及一旁的紫珠,硬生生克制住动作,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紫珠因为沈长宁的态度,也一直没将侍女放在眼里,只要她们不伤害沈长宁,安安分分做好分内之事,紫珠便当院子里没有她们,倘若她们做了什么事威胁到沈长宁的性命,那整个沈家甚至皇城都不会再有她们的安身之处。
“小姐,不知奴婢做错了什么?”浅衣垂首掩下眸中阴霾。
沈长宁看着浅衣头顶上明晃晃的【赵家卧底】四个字,眉梢微挑,之前那个侍女为了让她相信她说的话,竟然还真将同伙供出来了。
“你做了什么事情,你心里没数吗?”沈长宁笑着反问,旋即扯下她腰间的储物袋。
在浅衣伸手想抢回去时,反应极快地将她的手踩到脚下。
浅衣痛呼一声,“小姐为何要抢奴婢的东西?”
沈长宁懒得理赵家走狗,直接将储物袋里的通讯灵牌拿了出来,递给紫珠让她看看,意料之中,紫珠脸色又黑了。
这能看见他人身份的东西,还挺好用。
“你身为沈家下人,联合赵家意图谋害本小姐,想好怎么死了吗?”沈长宁笑着问。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不过短短几分钟,她的身份便彻底暴露了,她明明很小心的,从未露出过马脚。
又来了,每次沈长宁一问问题,对方便总会反问,对自己的处境没有半点自知之明。
沈长宁无奈地叹出口气,罢了,和她们交流太累了,不管怎么问都得不到结果,还要不要浪费口舌了。
往后递给紫珠一个眼神,紫珠颔首表示明白,随即抬手将浅衣劈晕。
一旁将事情看得明明白白的侍女和护院,皆是一脸惊讶,既是对浅衣卧底一事,又是对沈长宁将人揪出来的举动。
沈长宁这些年连话都没和他们说过两句,是怎么知道浅衣是卧底的?
还未想到其中缘由,沈长宁便站起身望向他们,“你们中间还有谁是赵家派来的呢?”
闻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皆是迷茫,还有不屑。
这么问出来谁会承认啊?
沈长宁也没有要在他们口中得到答案的意思,抱臂走近他们,看着他们的脸一步步走到最后一个人。
最后站着的是护院,居高临下地看着沈长宁,眼中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不屑地说:“小姐这样看能看出来什么?”
沈长宁缓缓退步到他跟前,黑亮的眸子直直对上那双带着蔑视的眼,体内灵气翻涌,直至指尖催动灵器,一巴掌扇到护院脸上。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护院竟被这一巴掌带到地上,面上清晰地映着红痕,转瞬便肿了起来。
其余人倒吸倒吸一口凉气,不自觉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一巴掌扇肿,这得多疼啊。
而且沈长宁还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怎么能直接将护院一个筑基后期打趴下?
倒在地上的护院也不可置信地爬起来,“沈长宁,你——!”
护院的怒音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话语骤然顿住,咬着牙退到一旁,不再说话。
沈长宁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后面的话,有些可惜地放下手,旋即望向护院头顶——【沈家护院】【忠心耿耿】。
好似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沈长宁眉梢高高挑起,将人来来回回打量了几遍。
真没看出来,既然还是个忠心耿耿的人,嗯……应该是对沈家忠心,而不是对她。
沈长宁收起视线,走到第一位站着的侍女面前。
侍女垂着头不敢看沈长宁,怕她下一次的巴掌落在她脸上,哆哆嗦嗦的唤了声,“小姐。”
沈长宁伸手将侍女的脸抬了起来,旋即就是一巴掌。
侍女捂住脸踉跄几步,还未开口求饶便听沈长宁说道:“一个废物怎么不早点去死,也不知道怎么有脸活在世上的。这句话,好像是你说的吧?”
侍女听着熟悉的话,惊恐地瞪大眼睛,脸色刷一下就变了,还未开口求饶就被沈长宁堵了回去,“闭嘴。”
沈长宁看她的头顶除了【沈家侍女】四个字外再无其他,走到下一个人身前,抬手也是一巴掌,半点犹豫都无。
侍女显然也想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捂着脸没有辩驳。
就这样一连打了十来个人,头上顶的无一不是【沈家侍女】四个字。
看来她院子里的耳目还算干净,沈长宁一边想,一边走到最后一位侍女身前。
前面响了那么多次巴掌声,无一不是因为曾经骂过沈长宁的,最后一个侍女明白今日躲不过,挺着腰板做好了被沈长宁打一耳光的准备。
“啪——”
侍女如负释重地捂住脸,退到一边,然而脚步刚动,便被沈长宁抓住衣领。
“走什么?”沈长宁看着侍女头顶上【三皇子府卧底】五个字,扯了扯嘴角,“三皇子把你安排进来,没教过你要听主子的话吗,本小姐让你走了?”
侍女抬起头,眼中惊讶没有半分掩饰,一旁默默看着的人也很是惊讶,没想到她们共事那么多年的人,居然是卧底。
她们朝夕相处都没有发现,沈长宁是怎么知道的?
不给侍女说半个字的机会,紫珠上前当机立断将人打晕,把身上的储物袋搜了出来,果然在里面找到了皇子府的信物。
“这人先留着,我后面有其他用处。”沈长宁将信物扔到桌上。
为什么要留着,能有什么用处。
紫珠咽下几乎要到嘴边的疑问,点头应下。
侍女都验完了,就剩护院了。
沈长宁揉了揉手腕,踱步到他们面前。
第一位护院梗着脖子看沈长宁,“小姐,属下从未说过你的坏话。”
“哦?是吗?”沈长宁语气很是惊喜,“那本小姐还得夸夸你了?”
“这倒不必。”护院摇摇头,只要不扇他巴掌便好。
下一瞬“啪”,一耳光迎面而来,胸腹同时传来重击,护院顶着【沈家护卫】四个倒在地上。
“不在背地里议论主人家难道不是你们该做的?”沈长宁收回脚,睨着他道:“有什么好拿出来说的?”
见识过那扇出血的一巴掌,护院不敢多说什么,快速起身低头道:“小姐教训得是。”
剩下的护院或多或少都因为被分到沈长宁院中干事而不满,在背地里议论过几句,等巴掌扇到脸上时不约而同松下口气,终于扇完了,不用焦虑什么时候轮到自己。
“啪——!”
最后一个巴掌落下,沈长宁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抬眸看着这个护院头顶的【赵家卧底】【三皇子府卧底】几个字,眼中闪过兴味。
好啊,三家钱都让他赚了个遍。
“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沈长宁问。
护院捂着脸,看沈长宁没有第一时间戳破他的身份,还以为自己瞒过去了,心下暗喜,面上却很是疑惑,犹豫着说:“小姐打得好?”
“本小姐想听的可不是这个。”沈长宁面上笑意不变,拖长语调慢悠悠地说:“本小姐想听你说,是三皇子给你的酬劳高呢,还是赵家给你的酬劳高?”
面前护院心下一惊,他居然也暴露了!
也罢,来沈家之前,他就做好了会暴露准备,既然如此,那便为那两位主子做最后一件事吧。
护院周身气势顿时一变,金丹初期的修为霎时暴露无遗,杀意直逼沈长宁面庞。
然而他还未出手,腰腹处便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院中人惊讶地张大嘴巴,只因动手的不是紫珠,而是沈长宁。
“因为觉得我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对我动手吗?”沈长宁走到那位护院身旁蹲下,看着他狰狞的面容,恨不得捂着肚子打滚的模样,轻笑几声。
“那这个废物的身份,你来体验体验吧。”
话落,沈长宁又是一拳狠狠打在他的腹部。
耳边传来清脆的破碎声,护院瞪大眼睛,他的丹田……碎了。
护院目眦欲裂,“沈长宁——!”
“啪——”
“喊什么喊。”沈长宁收回手,起身不再看晕死过去的人。
院中人心中震撼无以言表,视线跟随沈长宁而动。
他们皆是可以修炼之人,可从始至终都未在沈长宁身上感受到灵力波动,他们也确定沈长宁是无法修炼的。
那沈长宁没有灵力都能一拳将金丹修士的丹田干碎,有灵力的话那还得了?
众人暗自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沈长宁时,眼中已经没有了不屑和轻视。
“将他和那个侍女扔在三皇子府门口,顺便和三皇子说一声,我要的东西最好尽快送过来。”沈长宁说。
紫珠将护院身上和三皇子府有关联的东西搜出,应声道:“是,小姐。”
“至于其他人,散了吧,本小姐的院中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沈长宁的目光扫过他们,在唯一一位头顶着【忠心耿耿】四字的人身上停留一瞬,“他留下。”
话落,沈长宁转身便要回房,打了那么多巴掌,手都痛了,得先缓缓。
然而刚走几步,她的院子里便来了一位传话的侍卫,“小姐,门口有位姓马的公子找你,说见不到你就要死了。”
马邵元?
沈长宁点点头,“知道了,我这就去。”
沈家大门外,马邵元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痛得几乎落泪,沈长宁不是说这毒七日才会发作吗,怎么今天就这么痛,感觉他随时都能厥过去。
“大哥们,你们家小姐到底什么时候来啊,她再不来我就要心痛死了。”
“是啊,我们要是痛死了,你们小姐就再也见不到我们了。”余天聪趴在地上呜呜哭。
段昭跟着附和,“是啊是啊。”
门口护卫无言地看着他们,真想把他们一脚踢得远远的,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