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试探
覆蜡灯红，钩春酒暖。
船坞内摆放着一张圆桌，桌上菜肴晶莹剔透，阵阵诱人清香证明着这不是凡物。
北魏国二皇子拓跋绍背对而立看不清表情，他所处的墙面上挂着两物。
一物晶莹剔透，是某种仙家丹药。
一物寒芒寸寸，是一把出鞘宝剑。
楚寇看到剑的瞬间，眼部肌肉便是一跳，因为他在剑上感受到了杀意。
说时迟那时快，一抹灰影突然从二楼袭来，速度之快竟还远超那只狼妖！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雷神敕令，出！”
这句道家真言被念得极快，他人才刚到近前，口诀便已念完，有雷光至其指尖生成，璀璨夺目！
绝对不是脱胎境的修士！不可硬接！
楚寇瞬息做出判断，身躯直接向后倾倒，同时手臂向地面一撑衔接一记后空翻。
他才翻转落地，脚尖就又是一拧，转变落地区域，向着圆桌那边躲去。
“好滑溜的小子！”
一名头发花白的灰衣老仆显现身形，他手指轻弹雷光消失不见，并向着拓跋绍汇报，“殿下，确实是披云拳的路子，还真给这小...”
话未说完，老仆脸上就浮现一抹愠怒：“得寸进尺！”
有云雾在其背后升腾，竟是楚寇不打算善罢甘休，杀了记回马枪！
“噼里啪啦——”
老仆食指中指合拢为剑指，其上雷光再现，速度之快避无可避。
楚寇也没打算避，冲势不减半分，以胸膛硬接璀璨雷光。
双方都还有一寸距离，雷光就将楚寇衣裳击穿，胸膛也随高温迅速变红。
“哼！真是愚蠢！”
老仆没想到一个后辈敢如此托大，他乃是三阶破茧境强者，这一击雷法别说脱胎境，就是换骨境都接不住。
念及至此，老仆尽管怒意非常，但还是在第一时间收拢雷法。
毕竟殿下的意思是试探实力，而非杀人。
只是...他有所顾虑，他的对手可没有。
甚至这一幕早就在楚寇意料之中：“云起！”
楚寇胸膛直接撞在剑指上，只是稍有停顿，右臂一拳便裹挟着风声狠狠砸出！
老仆抬手硬接，只是当拳头与手掌对碰那一刻，他才明白这一拳有多重。
“咔嚓——”
老仆抬手护头，双膝受不住重力弯曲，直接将船板踩垮。
一张老脸被憋得通红，他心中一狠，另一只手拍向腰间储物袋：“法剑出！”
白光闪烁掩盖住船坞内所有烛光，同时带来的还有无尽寒意！
“好了，适可而止。”
拓跋绍平淡声音回荡开来，夺目白光也就此消散，他转过身接着说道：
“持着修为高就如此轻敌，让一名武夫近身，此为人尽皆知的大忌。”
“若真是生死对斩，老仆见面就能击杀此獠...”
“你这心态很让本殿下失望，自己去面壁一月，想想到底错在哪里。”
“......诺。”
老仆不敢再做狡辩，拱手作揖后身形一点点透明。
楚寇也趁着这个机会，抬手摸了摸胸口与脖子。
胸口因雷电灼烧导致的伤势已经消失，以此推断就算那记雷法全盘接下，也只是受伤绝不会生死。
倒是脖子上还隐隐传出的刺痛让他有些忌惮，他刚才根本没看到剑在何处。
这让他眉头微皱，对实力也愈加渴望。
拓跋绍声音继续传来：
“我那老仆乃破茧境强者，同时还是位最重杀力的剑修，我说他托大，而你楚寇简直就是胆大包天，但凡本殿下开口慢上倾毫，你已身首异处。”
“三阶强者吗...”
楚寇在心中默念，旋即眼眸一亮。
隔着两个大境界自己还能勉强抗住部分法术，如此看来金色葫芦带来的防御力，对高境界之人也是有减伤效果，这倒是个好消息。
至于对方说的身首异处...楚寇不觉得会死，毕竟自己的底牌还有一个肉身重生。
就是当着别人的面，在地上死而复活，那场面多少有些麻烦。
“本殿下问你个问题。”
拓跋绍触摸墙上挂着的宝剑，一字一顿问道：
“你，认识我皇兄？”
“不认识。”
“你在醉风楼杀人后，皇兄第一时间就处罚了统兵阁，要知道，我那皇兄做事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你不觉这里边很蹊跷吗？”
拓跋绍嗓音低沉，宝剑抖动铿锵作响。
楚寇回答得干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知道醉风楼事件详细过程的人，除了自己与宁枫还活着，老鸨与那几个士兵都死了，也怪不得这二皇子在这疑神疑鬼。
楚寇自然是不可能将宁枫姑娘拱出来，索性就装作啥也不知情，反正这些聪明的权贵们，就喜欢东猜西猜自行脑补。
“楚寇，我很看好你，为一位皇子效力，这是无数破茧境武夫不敢奢想的事情，你莫要走错道了。”
墙上那柄宝剑消失不见，而丹药已经出现在拓跋绍手上，他一步步走到圆桌主位，伸手指着凳子，“坐。”
楚寇并未落座。
拓跋绍也不恼，自顾自坐到主位，把玩着手里丹药询问：“你可知，本殿下为什么不在京城，而在这里？”
楚寇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不知。”
“其实你应该猜到些许吧，能让一个皇子在这种地方呆上几年的，除了手足争权还有什么？”
拓跋绍见楚寇没有答话，就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本殿下都隐忍这种偏偶之地了，我那好哥哥还不依不饶，以冬巡为由带着他培养的亲信，跑本殿下面前耀武扬威！你说要换你，你会如何？”
“二皇子殿下，你想听什么？”
“楚寇，以你的性格，肯定会杀了他吧！”
“杀一个皇子？殿下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不，皇兄要是在我地盘出了事，我也有责任，自不会让你杀他。”
拓跋绍眼眸眯成一条缝，“码头上那个统兵阁统领见到了吧。”
楚寇点头“嗯”了一声。
“那人叫冯烈，北魏军营近五年里的最强新兵。”拓跋绍目光凌厉，“他被皇兄一点点培养起来，是我皇兄的心腹，父皇还以此表扬过皇兄慧眼识才...”
楚寇听到这已然明了：“你要拿我与那冯烈比？”
“对！”拓跋绍直接站起身来，“那冯烈本就是名门之后，皇兄运气好捡了个漏，而你不同，若你能胜过冯烈，本殿下绝不亏待于你。”
他指着桌上佳肴：“这些都是妖兽精华熬制，武夫修行最需进补，本殿下特意为你准备。”
楚寇不动声色。
拓跋绍双手轻击传出响声，接着二楼便有一名名芳华女子走下。
这些女子皆生得好看，有乖巧型，也有冷艳型，亦有小家碧玉...
“奴家见过楚公子~”
悦耳声音相交萦绕，最前方两位姑娘还各捧着两张白纸。
一张写着封官及第，一张写着京城地契。
“本殿下对自己人从不吝啬，只要你在生死比武中杀死冯烈，这些处子，这地契这官职，都是你的。”
拓跋绍又举起手中的丹丸，“此物名为练骨玄丹，能帮助武夫更轻松突破到换骨境，本殿下费劲好些功夫才得到，它也可以赠你。”
楚寇仅仅看上几眼练骨玄丹，就收回视线。
拓跋绍神情有些不悦：“女人，权利，家庭，包括修行之路皆在眼前。”
“这些我都不要。”
楚寇认认真真说道，“生死比试我会参加。”
“嗯？”
“报酬我在一月前就已经收了，既然我答应过要帮殿下做件事，就不会失言。”
“倒是本殿下小人之心了，哈哈哈。”
“此事过后，你我两清。”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