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还来
“那瓶‘生长抑制剂’效果咋样,现在还不好判断。这玩意儿要是长期注射,身体不仅会产生抗药性,还可能影响你的反应速度。”张鹿芩与我并肩走着,她身形比我矮些,我不经意间瞧见她头顶隐约缠绕着几缕极为纤细的棉线。
“现在没发作症状,我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效果。自从见了李松鹤,他念的口诀好像触动了我身体里的某些东西。”说着,我便开始模仿李松鹤当时的动作,摆出了那个姿势。
“快停下!”就在我的右手快要箍在右眼前时,张鹿芩猛地伸手拨开了我的手。
“怎么了?”我满心狐疑地问道。
“我刚才明显感觉到你身上‘气’的流动不对劲,你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特别恐怖,估计是你体内的眼蚕在作祟。”张鹿芩神色凝重,一脸严肃地说道。
“啊?我就只是学了个动作,别的啥都没干,怎么可能真的使用出李松鹤那样的法术呢?”我实在是困惑不已,心里虽有诸多疑问,但也不敢再贸然尝试所谓的“灵犀通”了。
“法术里的动作、口诀以及手印,本质上是为了增强对法术的操控和施展。要是你体内的眼蚕过于敏感,可能一个念头就能把它引动。所以,还是谨慎为好。你眼睛所具备的能力,很可能已经演变成一种神通了。神通和普通法术不一样,它不需要借助特定手段就能施展。”张鹿芩一边解释,一边摆了摆手。只是她的讲述并非十分周全,只是反复告诫我,以后千万别动用右眼的能力,甚至所有和眼睛有关的法术都别去碰。毕竟我现在右眼的状况极不稳定,稍有不慎,就可能把藏在眼睛深处的眼蚕彻底招惹出来。
“法术和神通到底有啥区别呢?”其实我只是不想聊天冷场,随便找个话题问问。
“法术是一些修行者历经长时间刻苦修炼,让身体拥有的特殊能力。”张鹿芩说着,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刹那间,我仿佛看到她的指尖闪过一道微弱的电花,恰似打火机里的电击器迸发出的火花。
“这就是法术?太神奇了!”我不禁惊叹道。
“人体内本身就有生物电流,我使的这门‘电光指’,就是通过模仿电鳗和萤火虫的生理特性,让身体能够释放出电流。”张鹿芩解释着,随后又将两根手指用力揉搓起来。随着她的动作,蓝紫色的电光在她的中指和大拇指间闪烁起来,不过仅仅持续了几秒,便消失不见了。
“人体真能像电鳗那样放电?”我对此充满好奇。
“我这不都给你演示了嘛。电鳗能放电是因为它体内有‘放电细胞’。要是有人掌握了把身体某些组织模拟成‘放电器官’的方法,那不就能够自身放电了?”张鹿芩看着我,反问道。她那眼神中带着一丝傲慢,又有点像看笨蛋的感觉,差点让我火冒三丈。
“确实是这个道理,所以这个人掌握的方法就叫‘法术’。”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而神通则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就像电鳗天生会放电,蜘蛛生来会吐丝,对人类来说,这些不就是神通吗?”张鹿芩继续说道。不知不觉间,我们来到了她的理疗店门口。
“所以,如果人体出现一些不明缘由的变化,产生了特殊能力,这种能力就叫神通?”我望着理疗店,稍作思索后,还是抬脚走了进去,毕竟话才说到一半,半途而废不太好。
“没错,这些就是神通。只不过神通源于人体的异变,没有形成具体的体系,也构不成完整的能量回路。所以使用神通的时候,往往会消耗自身的生命力。”张鹿芩说完,便坐回了她的凳子上,同时示意我躺在床上。
“照这么说,能不能理解成人类先有了神通,然后把这些神通归纳整合,形成了法术呢?”我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发问。
“有一部分情况是这样,但也不完全是。具体的就不跟你详细讲了。总之,在你还没有建立起自己完整的能力体系之前,最好别碰那只眼睛。毕竟我们谁也不清楚,使用它会让你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张鹿芩说完,便取出一支墨绿色的针管,开始排出里面的空气。
“这是什么?”我赶忙问道,心里生怕张鹿芩又毫无征兆地给我打针。
“这是我自己调配的药水,配方参考了《山海真解》中关于‘蚕’的抑制剂记载。传说当年土帝轩辕,就是在桑树上发现了能抑制‘虫’的汁液,才成功将原本野性难驯的‘虫’驯化成如今的蚕。”张鹿芩一开口就是远古传说,都追溯到人文始祖土帝身上了,由不得我不信。
“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我长舒了一口气,压根没察觉到张鹿芩在偷换概念。
“嗯,因为没办法直接把药水注射到你的右眼里,所以会先注射到你的右胳膊中,药剂随后会被右眼吸收。过程中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嘶——”张鹿芩话还没说完,趁我没注意,就直接把针头扎进了我的身体。我本以为这就结束了,没想到针头刚插进来,药水还没推进去呢。
“吼吼吼!”即便我拼了命强忍着,这种钻心的疼痛感还是让我难以承受。
“放松点,疼一会儿就好了。”张鹿芩熟练地拔出了针头。
仅仅过了十分钟,我就感觉自己的右眼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我想闭上眼睛,却根本做不到,因为右半张脸已经疼得完全没了知觉。
“嗖嗖嗖”,一连串银针如疾风般飞射而来,张鹿芩的手快得好似一道幻影。随着她的手指停下动作,我眼睛周围已经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银针。
“看来我的推测没错,使用这种抑制剂会让眼蚕出现变化。”张鹿芩紧紧盯着我的眼睛,我看到她手中拿着一个透明的拔火罐。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让我们大失所望。我的右眼仅仅跳动了一小会儿,就好像适应了抑制剂,又恢复到了之前纹丝不动的状态。
“这不可能啊,我之前试验过,眼蚕应该受不了这种浓度的药剂才对。怎么这么快就适应了呢?难道是剂量不够?”张鹿芩紧盯着我的右眼,满脸狐疑地说道。
“还要再来?等我缓一缓行不行啊?我刚挨了一针呢!”我无奈地央求道。
“暂时不给你打了,你的身体确实需要时间来适应这个剂量的药水。之后就一点一点地加大剂量吧。”张鹿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