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传说
“这是啥？瞅着跟大米似的。”张鹿芩神色平静，目光淡淡地投向李松鹤，开口问道。
“嘿嘿，这和他眼睛里的那只虫子可是同一种类哟。”李松鹤脸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神秘兮兮地说道。
“这是幼虫？你们从哪儿搞到的？”张鹿芩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紧接着追问道。
“前些日子有个人遭遇‘野猫袭击’，你还记得这事不？”我适时开口问道。
“知道啊，那人还是我去看望的呢。她体内的眼蚕虽说已经完全孵化，但生命也走到了尽头。”张鹿芩一边说着，一边转身从身后的架子上拿下一个玻璃瓶。瓶中，一节手指浸泡在墨绿色的药剂里，散发着一股神秘而诡异的气息。
“这是……？”我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盯着张鹿芩手中的瓶子，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没啥特别的，这是一场交易的结果。如今大家对眼蚕的研究大多还停留在‘茧’的阶段，像这种处于最后阶段的标本，那可是极其罕见，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所以驱虫队和死者家属达成了一项交易，我最后也分到了这么一部分。”张鹿芩语气平淡，仿佛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你在眼蚕研究方面都已经这么厉害了？都称得上权威了？”我心中暗自思忖，能被驱虫队聘请的灵师，张鹿芩的实力肯定不容小觑。
“那还用说，整个县城才几个专业灵师？那死者发病又那么突然，不找我们这些专业人士，还能有啥办法？”张鹿芩微微扬起下巴，话语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小傲娇。
“这有啥值得大惊小怪的？物以稀为贵嘛，我还是李氏剑派的掌门，戌月镜的人间行走呢，我可没到处瞎显摆。”李松鹤撇了撇嘴，故作不屑地说道。
“哟呵，想不到您还是这么厉害的大人物啊，跟您认识，我可真是高攀了。”我忍不住略带讥讽地说道，心想就这几个听起来华而不实的名号，也好意思拿出来说。
“好说好说，别老提这些有的没的，我都听腻了。”李松鹤嘴上这么说，手上却顺势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真是受够你们俩了，能不能痛痛快快说事儿，要是不想说，就赶紧麻溜地滚。”张鹿芩突然提高音量，不耐烦地吼道。
“哦……那只袭击人的野猫被我找到了。”被她这一吼，我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脸涨得通红。
“真被你找到了？怎么找到的？”张鹿芩急切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野猫袭击人的时候我就在现场，我记住了那只猫的模样。后来我又去了一趟小公园，在垃圾桶后面发现了它。”还好我反应够快，差点就把动用紫光眼的事儿说漏嘴了。要知道，不听医生的嘱咐，那可是病人的大忌。
“所以那只猫现在还在你那儿？”张鹿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
“在我那儿呢。为了不让它腐烂，我还特意撒上了盐巴和花椒，那香味，老浓郁了，保管三个月都不会坏。我以前在蜀地的时候，专门跟人学过腌肉的手艺。”李松鹤一脸得意，仿佛在炫耀什么了不起的成就。
“带我去看看。”张鹿芩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大发雷霆，只是脸色阴沉得可怕，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古老的凤栖塔静静地矗立在凤凰山头，宛如一位忠诚的守护者，默默地俯瞰着山脚下的祁云县。一辆奶白色的五骏360轿车缓缓启动，载着我们三人从新城区驶向旧城区。不多时，我们三人从车上下来。
“呐，就是这个。”李松鹤领着我们从厨房的侧门走进厨房。一抬头，一张黝黑的猫皮紧绷在木板上，映入眼帘。空气中弥漫着八角、桂皮、香叶、花椒混合的浓烈气味，让人不禁皱起眉头。
“皎皎月华，心有灵犀。”张鹿芩口中念念有词，二话不说便施展灵犀通法术。她施展的法术与李松鹤的截然不同，只见她单手迅速箍在右眼前，刹那间，血丝如同细密的蛛网，沿着眼白疯狂蔓延。眨眼间，她的右眼已完全被血色占据，那些血丝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眼球上不断聚集，如同棉花糖般越积越多。这双眼睛散发着令人胆寒的血腥、疯狂与杀戮气息，绝非人类正常的眼睛所能呈现的模样。我只是与她对视了短短一眼，便感觉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整个人好似被掩埋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之中，恐惧瞬间笼罩全身。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你是岳武穆什么人？”李松鹤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惊声尖叫起来，脸上写满了震惊与疑惑。
“……”张鹿芩没有理会李松鹤的惊叫，只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站在她身旁的我立刻心领神会，赶忙伸手牢牢拉住了李松鹤。
“你怎么能不激动呢？岳武穆你难道不知道吗？‘精忠报国’的故事那可是家喻户晓，他可是名垂青史的大英雄。”李松鹤神情激动，眼中闪烁着光芒，仿佛提起岳武穆就充满了自豪。
“英雄？咱们东土大地从来不缺英雄，我眼前不就有一位嘛。”我语气平静地说道，心里暗暗觉得这小李子还是太嫩，遇事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
“你眼前？谁啊？”李松鹤一脸茫然，挠了挠头，满脸疑惑地问道。
“你以一人之力，扛住了落石，你知道你的这个举动救了多少人吗？”我看着李松鹤，认真地反问道。
“可别折煞我了，我哪能跟岳武穆相提并论呀。”李松鹤嘴上谦虚着，脸上却乐开了花，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英雄就是英雄，要是仅仅用功绩和成就来衡量，那就太功利了。”我轻轻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
“哼，敢辱我先祖，我要是心情没这么好，非把你的嘴撕烂不可。”张鹿芩笑眯眯地看着我，可那笑容背后却隐隐透着一丝威胁。
“我不过是跟傻子开个玩笑，你别当真。”我无奈地耸了耸肩。
“你才跟傻子寻开心呢。”李松鹤立刻不乐意了，气鼓鼓地反驳道。
“没救了。”张鹿芩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怎么样，看出什么名堂来了？”我一脸关切地问道。
“这原本是一只普通的猫，但因为被眼蚕寄生，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应该是在‘茧’的阶段，强行突破了‘宝塔第一层’，导致身体不受控制地迅速吸收能量，在极短的时间内急剧长大，突破了原本的基因限制。”张鹿芩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水池边，下意识地清洗着双手，仿佛想要洗去某种无形的东西。
“‘宝塔第一层’是什么意思啊？”我被张鹿芩提到的这个陌生术语搞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
“是指脊柱中隐藏的七种控制基因表达的片段，从修炼的角度来讲，也叫‘七重关’。”李松鹤在一旁解释道，可他这解释就像一团迷雾，让我更加摸不着头脑。
“脊柱在人体中可不只是起着支撑身体的简单作用，它还承担着传递大脑发出的各种信息，精确控制躯体运动的重要职责。人体的进化过程是复杂且不定向的，人类对于自身力量的控制也并非始终稳定。自从羲皇氏赋予人类自我‘意识’，让人类明白了‘什么是人’之后，有些人类意外发现身体里潜藏的力量可以通过‘意识’直接进行操控。然而，这也导致了一些人获得了远远超出自身控制能力的强大力量。”张鹿芩接过话头，耐心且详细地解释着，试图让我理解其中的奥秘。
“看到一个个同类因为过度痴迷于这种超人般的力量而最终丧命，土帝轩辕为了守护人类的平衡与安全，动用娲皇氏的‘圆规’以及羲皇氏的‘方矩’，为人类重新制定了严格的规则。他硬生生地将七段基因锁打入了脊柱深处，从此，这七重关卡便成为了先祖留给后人的最后一道保护防线。”李松鹤一边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一边双手握拳，将拳头一个一个缓慢地往上叠加，试图通过这个动作让我更直观地理解。
“那为什么猫的身上也会有‘七重关’呢？”我心中的疑惑如同潮水般涌来，忍不住再次发问。
“都说这是传说啦，用科学的观点来解释就是，生物在漫长的进化历程中，经过自然的筛选，最终留存下来的大多是那些不会轻易突破‘七重关’的个体。毕竟一旦突破‘七重关’，就意味着生命走向终结，死去的生物自然无法将其基因遗传给后代。”李松鹤耐心地解答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