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时局
苏璃箬微微歪着头，眼睛里透着单纯：“姐姐，我自然是与姐姐一心的。这几日，与我爹通信，我爹说，这宫中人心险恶，让我凡事多听姐姐的。他还让我日后多讲些我知晓的一些朝廷上的事儿呢。这丽妃与丞相大人，姐姐定要慎重对待。”
蒋汝晴微微诧异，明白这是老太傅希望她多多照顾璃箬，也知道这是她了解时局的机会，轻声问道：“哦？妹妹不妨说来听听。”
苏璃箬坐正了身姿，缓缓而言：“我时常于茶余饭后听爹和娘谈及朝廷局势。现今这朝中，丽妃的父亲关丞相权势颇重，势力庞大。新帝登基未久，根基尚浅，文臣一派中许多人皆以关丞相为首，其中有些更是居功自傲，时常对陛下的政令有所阻碍。”
蒋汝晴轻轻颔首，若有所思：“原来如此，难怪丽妃于后宫能有这般权势。”
苏璃箬继续说道：“陛下有一位弟弟，深得太后宠爱，与陛下的感情亦是不错。然而，他身为武将，一心驻守边关，对朝政之事并不挂怀，不然或许还能对关丞相有所制衡。我爹是老太傅，在朝中也算略有威望，他虽偶在陛下政见不合时试图制衡丞相，却收效甚微。我爹说，这后宫的一举一动，背后皆有着朝中势力的影子，他希望姐姐和我，多多小心。”
蒋汝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妹妹所言极是。多亏妹妹告知这些，让我对局势有所了解，我父亲只是个五品编书的，若非妹妹，我还要花许多时间去了解呢。”
自那日后，蒋汝晴在练习礼仪和才艺时更加用心，她明白，唯有自身强大，才能在这险恶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几日后，宫中传来消息，皇上将于中秋佳节在御花园设宴，与众妃嫔和秀女共度佳节。此消息一出，秀女们皆蠢蠢欲动，都希望能在宴会上崭露头角，获得皇上的青睐。
蒋汝晴和苏璃箬也精心准备着，蒋汝晴挑选了一件淡蓝色的罗裙，裙身绣着精致的梅花图案，淡雅清新，宛如一朵盛开在寒冬中的梅花，高洁而典雅。她将头发挽起，插上一支简单的玉簪，更显气质出众。苏璃箬则身着一袭粉色的长裙，裙摆随风飘动，仿若春日里的仙子，她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眼中满是期待。
中秋佳节，御花园中张灯结彩，灯火辉煌。明月高悬，洒下银白的光辉，将整个御花园照得如同白昼。亭台楼阁之间，挂满了五彩的灯笼，随风摇曳，宛如梦幻之境。
皇上一身明黄色龙袍，身姿挺拔，面容英俊却透着一股威严，双眸深邃有神，仿佛能看穿人心。他高坐在上位，身旁是丽妃和几位得宠的妃嫔。秀女们依次入场，屈膝行礼，姿态万千。蒋汝晴和苏璃箬跟在队伍中，缓缓走向皇上。蒋汝晴微微垂首，眼神恭敬，却难掩那与生俱来的温婉气质。苏璃箬则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眼中满是新奇。
待秀女们行礼完毕，宴会正式开始。歌舞升平，美酒佳肴，众人皆沉醉在这欢乐的氛围之中。然而，蒋汝晴却始终保持着清醒，她知道，这看似欢乐的宴会，实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酒过三巡，柒贵人起身，向皇上福了一福，娇声道：“皇上，今日中秋佳节，臣妾听闻新入宫的秀女们才艺出众，何不令她们为皇上表演一番，以助雅兴？”皇上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台下的秀女们，笑道：“爱妃所言极是，那就开始吧。”
秀女们纷纷自荐，一时间，琴音袅袅，舞姿翩翩，整个御花园充满了欢声笑语。蒋汝晴和苏璃箬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紧张。终于，轮到蒋汝晴表演了。她深吸一口气，莲步轻移，走向中央。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琴弦，美妙的琴音如潺潺流水般倾泻而出，萦绕在众人耳边。她弹奏的是一曲《清平乐》，曲风悠扬，如泣如诉，仿佛在诉说着宫中女子的哀怨与无奈。众人皆沉醉在她的琴音之中，皇上的目光也紧紧地落在她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一曲终了，众人尚未回过神来。皇上率先鼓掌，赞道：“蒋氏女琴艺精湛，此曲宛如天籁。”蒋汝晴微微屈膝，恭敬道：“多谢皇上夸奖，臣妾惶恐。”柒贵人见状，心中嫉妒不已，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皇上，臣妾觉得蒋氏女琴艺虽好，但这舞姿却不知如何。今日中秋，臣妾听闻有一种中秋朝圣之舞，乃是以月为灵感，舞姿优美，如梦如幻。臣妾想，蒋氏女如此聪慧，定能一舞惊人。”柒贵人笑着说道，眼中却透着一丝狡黠。
蒋汝晴心中一紧，她虽会跳舞，但这舞她从未听闻，更未曾学过。她微微抬头，看向皇上，只见皇上目光中带着期待，她知道，自己无法拒绝。
蒋汝晴知道包括皇上在内，都明白如此笼统的描述就是故意刁难于她，但她身份轻———虽已过殿选，规矩历来是侍寝方得封号，她如今也只是比宫女矜贵些，却连答应都不如，这次怕是推脱不得。
嫔妃有身份，和前朝家世离不开关系，小小刁难，皇帝定是不会做主的。
苏璃箬在一旁焦急地握紧了拳头，她想为蒋汝晴解围，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蒋汝晴不知所措之时，苏璃箬突然站了出来，福了一福，道：“皇上，姐姐近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这月之舞怕是难以胜任。臣妾愿代姐姐表演，还望皇上恕罪。”皇上微微皱眉，有些不悦：“朕想听蒋氏女表演，你且退下。”
蒋汝晴见状，赶忙上前，屈膝行礼道：“皇上，臣妾愿一试。只是臣妾从未学过月之舞，若有不足之处，还望皇上海涵。”说罢，她站起身来，闭上眼睛，脑海中快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其实，这若是舞得好，也不失为一次机会。
她想起了曾经学过的一种古典舞，其动作优美，意境深远，或许可以借鉴。
蒋汝晴缓缓睁开眼睛，开始舞动起来。她身姿轻盈，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裙摆随风飘动，仿若云雾缭绕。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韵味，虽不是月之舞，但却别有一番风味。众人皆被她的舞姿所吸引，皇上的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一曲舞毕，蒋汝晴微微喘息，屈膝行礼。皇上赞道：“蒋氏女果然聪慧过人，虽未学过这舞，却能即兴表演得如此精彩，实乃难得。”蒋汝晴恭敬道：“多谢皇上夸奖，臣妾只是不想扫了皇上的雅兴。”柒贵人见状，心中恼怒不已，怕是这小贱蹄子入了皇上的眼，但表面上却不得不附和皇上的话。
宴会结束后，蒋汝晴和苏璃箬回到房间。苏璃箬心疼地看着蒋汝晴，道：“姐姐，你今日真是太辛苦了。那柒贵人分明是故意刁难你，实在是太过分了，皇上肯定看得出，也不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