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心乱如麻
心安回到家中，立刻翻箱倒柜将那个已经尘封许久的蝴蝶风筝从床底下扒了出来。
但是手才一碰风筝，上面的彩纸就已经烂成了碎片，如此三抓两拿之间，手里只剩下一个风筝骨架了。
“这怎么办！”
看着破破烂烂的风筝，心安顿时心中一阵难过。
本想着把风筝找出来归还给她，但是风筝烂成这个模样，还怎么给她？
他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了蝴蝶风筝，心安感觉自己与她之间的联系也仿佛断了一般，有种莫名的失落在心头生出。
考虑半天，愈发惆怅，最后他只能叹了一口气，将只剩下竹篾骨架的风筝重新放回箩筐中。
一旁的张老头看到兴致冲冲的回到家，然后拿着一幅风筝骨架发呆，最后又愁眉苦脸的将风筝塞回箩筐，不禁开口询问：
“想放风筝了？回头爹爹给你做一个。”
“不想。”心安摇了摇头，便不在说话。
“那来先吃饭吧。”张老头已经做好饭菜，喊道。
“嗯。”心安将那箩筐重新推进床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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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心安开始了日常的修炼。
不知为何，今日修炼总不如往常那般沉心静气，仿佛有些东西憋在心里让他很是难受。
如此不过一会功夫，他就停止了修炼，回到房间将那黑弓一挎，又拿起箭袋，从竹篓里抓了一把箭放入袋中，然后朝山里而去。
“汪汪~”大黄闻声摇着尾巴跟了上去。
张老头有交代，山林野兽出没，即便是这半山腰也常有豺狼出现，所以只准他在家旁边射些鸟雀。并且给他划了活动范围，从家到这条山路的分叉口，再往里就不能走了。
他沿着山路四下寻找猎物，不过片刻功夫，就发现了一只山鸡蹲在一片灌木之中。
紫红蓝靛的长尾巴从灌木丛中露出一截，大半身子都藏在其中。
心安立刻精神一震，搭弓瞄准，然后一松弦！
“嗖”的一声，竹箭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经贴着山鸡的肚子射进土中。
“扑棱棱~~”一阵振翅之声，山鸡受惊飞起，眨眼之间消失在密林之中。
“差一点！”
“早知道往上抬一点了！”心安面带惋惜看着大山鸡从眼前飞走，不禁有些懊恼。
思量着，他又开始寻找下一个猎物。
如此这般，半日一晃而过，一袋箭也已经见底，不知是不是运气不太好，还是心绪不宁的缘故，半天连一只像样的猎物都没有打到。
眼见夕阳越过山尖，他也带着大黄往家而归。
吃了晚饭，夜幕降临，心安开始修炼火眼金睛术。
结果依旧和下午情况差不多，心乱如麻，起伏难平。
如此才看半炷香，他就有些烦躁，索性不在修炼。
他坐在凳子上，那边的香火还剩半支亮在黑暗中。
今日望着那点红光时，不知为何总感觉是那一只如星光的眼睛在看自己，到最后黑暗中还拼凑出一个带着酒窝的笑脸。
“风筝姑娘！我把你的风筝弄坏了，怎么见你呢！”心安对着那虚空中的香火说道，
又想到明天就可以再次看到那个风筝姑娘，他竟然有些期盼着去学堂了。
“呵呵，”他不自觉的咧嘴笑了一下，然后突然一愣！
他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反常，有些不解的自言自语：
“我这是怎么了！？”
一阵山风吹过，凉意拂过脸颊，彷如那年春天，那个女孩拂过脸庞的小手。
。
随后的日子，因为风筝已毁，心安再鼓不起勇气站到她的面前。
虽然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但是却日日盼着上学堂，原本枯燥乏味的书本、黑黢黢的墨汁，因为可以从后面偷偷看她的侧脸，也变得让人欢喜许多。
风筝姑娘王清瑶的情况也渐渐传开了，毕竟她本就很是可爱，再加上穿着打扮都极为讲究。每日上学都换一套衣服，或染桃红，或点杏黄，或绣牡丹，或刺菊芒...放在这山窝里，再与其她几个素衣简服的女孩相比之下，更显鲜艳而又明亮。
原来她就是渔花村中最有钱的王家千金！
只是听说这女孩不是原配夫人所生，而是外面小妾的孩子，以前只偶尔来过几趟渔花村，今年不知为何却直接回到这里上了学堂。
但是不管什么情况，班里大部分男孩的目光皆如心安一般，被这个可爱明亮的女孩所深深吸引。
不知风筝姑娘是不是在外面上过私塾，还是本就聪明伶俐，她的成绩一直很好，不论是诗文，还是算学，都名列前茅。
心安每日如失魂落魄般只顾偷偷看她，回到家中又不看书学习，自然再次落在最后。
但是因为有事可做，有念可想，倒也不再像以前那般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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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的更快，就这样一晃半年转瞬即过。
到了春节准备放假时候，云先生出题考试，两科成绩清瑶均得了甲等上，而与其一同得到这个评分的是吴泽川。
这个吴泽川也是和心安一同留级的学生，乃是吴郎中的小儿子，听说留级之后被他的父亲一顿毒打，然后开始用功学习。
加上刚开始所学都是极为简单，而他又学过一遍，所以从最后末位直接升到了甲等。
心安则没有这般可喜的变化，因为上课虽然开心许多，但只是为了多看风筝姑娘几眼，至于云先生的讲课依旧是耳旁的山风，拂面即过。
如此这次测试，心安不出意外的拿到最末等！
在放假前的最后一课，云先生似乎有些生气，在学堂上点了心安的名字，并且拿他和吴泽川做对比。当然一个是积极向上的榜样，一个是顽劣不变的例子。
本来对于这类的话语，心安已经没有太多的感觉，但是现在似乎不同。
因为学堂中有风筝姑娘，故而心安躁得满脸通红，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放学后，心安一个人落在最后面，看着学堂中的人都走光了，他才起身背着书袋往外走去。
才到门口，突然一个人影从外面跑了进来。
若不是心安躲闪的快，两人几乎要撞在一起。
“张心安！”一个如银铃般的声音响在心安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