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白虎当空
“答案正确，六步”。
柳院长看向许朝晖的目光，满是欣赏。
安宁公主与许朝晖四目相接，轻启樱唇，吐气如兰，“两位院长，可有结论？”
许朝晖后退一步，躬身行礼，“公主，小生失礼了”。
车侍郎挥挥手，“提拉下去”。
两名衙役又将许朝晖拷回了牢房。
刑部大堂，三司合议，最终裁定许朝晖未行作弊之事，许、赵二人科场舞弊罪名不成立。
公主悄悄跟赵院长眨眨眼。
赵院长微微一笑，开口向车宝山要人，“车大人，既然这许朝晖无罪，不如交由老夫带回去好生调教”。
“这个。。。”，车宝山哪敢做主，婉拒道，“赵院长，这是钦案，待我等上报陛下再做定夺”。
三日后。
许朝晖已经吃了四天牢房，窝窝头和玉米糊糊，整个人都快糊了。
靠在冰冷的墙边，有气无力，现在连一个俯卧撑都做不了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名狱卒走过来敲敲牢门，“许朝晖，有人来看你！”
许朝晖顿时精神一振，居然还有人记得自己。
赵山河推门而入，一见许朝晖大惊失色，“许兄，几日不见，怎成如此模样？”
许朝晖颤颤巍巍站着，形销骨立，勉力回道，“赵公子，别来无恙！”
赵山河连忙扶许朝晖坐下，打开携带的竹篮，有烧鸡、花生米和一坛酒。
许朝晖有点慌了，“兄弟，你不是来给我送行的吧？”
赵山河宽慰道，“你先吃点喝点，听我细说”。
许朝晖属实饿了，先撕根鸡腿解解馋。
赵山河告诉他，三法司判了，许朝晖虽涉嫌科场舞弊案无罪，但公堂之上毫无礼法，多次冲撞安宁公主，按律流放宁古塔。
宁古塔，多熟悉的地名啊。
许朝晖咂摸着鸡腿的味道，问道，“那你呢？”
赵山河一摊手，“我有事还能过来看你麽？”
“也是，你接着说，我接着吃”，许朝晖撕下另一只鸡腿。
这次春招最终七名考生入选为才人，皆为各州府州牧、知府之嫡子，初定于二日后随女帝到甘露寺祷告天地。
甘露寺，多熟悉的地名啊。
“说来奇怪，到甘露寺祈祷是每次春招后的既定仪式，这次礼部和钦天监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竭力反对，说是什么‘白虎当空，压制金龙，大雪封山，寸步难行’，不明所以”。
白虎。。。还当空？
许朝晖一眼落在手边的鸡屁股上，嘴里的鸡肉顿时不香了。
什么鬼？赶紧解释解释。
“我们特地问了钦天监的人，说是未来三日京郊甘露寺会有大雪，山路难行，所以不宜举办祈祷法事”。
等等，甘露寺三个字再次触发了许朝晖的记忆，“除了甘露寺，还有凌云峰？”
“是啊”，赵山河顺口应道，“皇城背后就是北固山，甘露寺在北固山腰处，山顶即是凌云峰”。
不会这么巧吧？
“难道山上有女帝想见或者不想见的人？”
再问，已经是赵山河的知识盲区了。
这情节似曾相识，那头脑中的系统正好派上用场。
许朝晖定定神，调出系统，查询周边天气，一连数日，均为晴好天气，毫无雨雪迹象。
他略一思索，已有良策。
“有什么办法可以赦免我的流放之罪？”
“女帝特赦咯”。
许朝晖仰头喝口酒，把酒坛递给赵山河。
赵山河毫不犹豫喝了一大口。
许朝晖一拍他的肩膀，“好兄弟，敢不敢陪我赌一把？”
“敢”，赵山河一拍胸脯，“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你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力谏去甘露寺，五日之内京城周边不会有任何雨雪”。
赵山河狐疑不定，“许兄你可笃定？与钦天监相左并非易事啊！”
“对对对，你也留一手，多看看女帝的脸色”。
带着许朝晖的嘱托和希望，赵山河离开刑部大牢。
次日午朝，当选七名才人入殿觐见。
南宫仪宣读圣旨，授予赵山河等七人为内宫才人，官职七品，归礼部内事厅管辖。
钦天监监正出列，再次言明未来数日白虎当空，大凶之兆，谏言取消法华寺之行。
女帝不语，南宫仪皱眉问道，“现已开春，骤来暴雪，监正之言可属实？”
监正言之凿凿，“属实”，看他模样恨不得用项上人头作担保了。
赵山河壮着胆，深吸口气，出列，“陛下，据臣观察，未来几日京城不会有雨雪”。
韩宾急忙出言阻止，“赵才人，你非钦天监术士，切勿妄言”。
韩宾身为礼部尚书，虽然是内宫才人的上司，但女帝的男人哪敢得罪，言语颇为客气。
南宫仪瞄了一眼女帝，“赵才人，你所说有几成把握？”
赵山河心一横，大声回道，“十成！”
这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监正脸上。
监正急了，“赵才人，如若陛下身犯险境，你难逃其咎！”
赵山河不管不顾了，怼道，“监正大人，如若并无雨雪挡道，你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监正怔住，竟不敢多言。
女帝终于发话，一锤定音，“准了！”
南宫仪宣道，“明日巳时，御驾甘露寺，着礼部、青衣卫随行”。
散朝后，赵山河等七人入内廷。
等众官员散尽，南宫仪小心翼翼问女帝，“陛下，此番北固山之行，是否去凌云峰。。。”
女帝眉目流转，看着南宫仪问道，“他怎么样了？”
南宫仪暗暗松口气，“禀陛下，纯元真人一直在闭关，据童子来报，已有俩月未进饭食”。
“何苦呢”，女帝暗自叹息，“纯元啊纯元，你退让一步又如何？”
到了内廷，赵山河分得一套两进两出的院子，名曰延庆宫，随侍太监五人、宫女四人。
掌事宫女叫采梅，年纪二十出头，生得清新脱俗，行事却很老练。
主仆十人刚见完面，采梅便带着赵山河去云雨堂体格检查。
赵山河好奇问查什么，采梅莞尔一笑，“这个奴婢说不出口，才人去了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