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回神界
我的师父是天界战神。
神魔乱战,师父为了天下苍生救下神女,将我送进魔窟。
春神问他:“这是你唯一的徒弟,你如何舍得?”
他冷声:“徒弟?哪有徒弟敢冒大不韪喜欢师长?”
我知道,他嫌我有违师徒之伦,嫌我的喜欢恶心。
我在魔窟百年,被抽仙髓,师父终于想起接我回天界。
再见面,他仍是天界战神,我却因泥足深陷不肯看他一眼。
可为何,他却口口声声,求我爱他。
01
重回神界那日,魔君如雷贯耳的如针一般刺在我耳畔:
“琅安,我能让裴介送你来第一次,便能让你再入我御魔殿千千万万次。”
“我给你的痛,你千万记清楚了。”
我不愿记清楚那抽骨刮髓的痛,但内丹仿似被人捏住的钝疼,一遍遍提醒我,在魔窟待的那百年。
一仙婢上前来搀我,馨香让我想起了魔君房内常燃的千芽。
我下意识推开,意识到自己身在仙界时又讷讷开口:
“我……我只是。”
却看那仙婢如看魔君一般看我,连连后退几步,瘫坐在地:
“奴婢不是有心叨扰琅安女君!奴婢罪该万死!奴婢罪该万死!”
我顿时不知所措。
天门外忽有一身着铠甲的人走出:
“琅安?是我纵你太过,才教你养出今日这般德行。”
听到这嗓音,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藏在水袖中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
裴介,仙界战神,百年前一手主导将我送去那生不如死魔窟的人。
也是,我的师父,我情窦初开时疯狂迷恋的人。
他一手将那仙婢挥退,发狠的盯着我的脖颈。
那里有块水滴刺青,是魔窟待过的奴的标志。
我连忙拿长发掩住,却被他挑开,开口嘲讽:
“藏什么?”
“你以为藏起来大家就不知道,你就是那被送进魔窟的女人?”
“还是说,百年时间,你早已对那魔窟,念念——”
“我绝没有。”我厉声打断。
裴介是将我视为何许人,才认定我会对那魔窟念念不忘?
我看向那张自己相识了三百年的脸,忽而有些陌生。
他眼中的愠怒,则提醒了我当下的处境。
除了听话,我没得选,除非我想再进那魔窟一次。
我咬着嘴唇补充:“百年时间,我深知神魔有界,不敢逾矩。”
他敛眉,神情流露出几分满意。
“还有呢?”
我呆愣片刻。
想起了那位他浴血久初的神女召月,当初我不过是抢了召月的一株荷花,裴介便将我锁在灵训山崖上三日。
他既认定我肆意妄为,势必要将神女召月护的滴水不漏。
也要我将对他的那份情,悉数收起。他才能无所顾忌地与召月双休,共赴极乐。
想到这,我心骤疼,却勉力开口:
“此次回神界,琅安定安分守己,偏安一隅。不叨扰战神,也不叨扰神女。”
他眉头皱起,却毫无克制的挑起我下巴,冷道:
“琅安,你果然如召月所说。”
“是个养不熟的玩意。”
是,我不在神界多年。
却也从魔窟里听过神界如何嘲讽我这被踢出局的前战神徒弟。
骄傲无礼、眼高于顶、肆意妄为。
神界无端的罪过皆可加于我身,我的师父裴介,也同样这么认为。
我抬眸,看他眼中毫不避讳的嘲讽神色。
凉薄一笑。
“是,战神百年前将我送去魔窟历练心性。”
“如今战神可还满意?”
他裴介,一生清正,所愿唯天下苍生安宁。
而我这个徒弟,在凡间不设庙,不塑金声,唯有个烂透的名声。
为神女舍去我这个累赘,他如何能不满意。
可为何,他却像个负心汉似的别开眼,拧住我的手腕:
“琅安,你累了,莫要再说胡话了。”
“我明日再来看你。”
02
琳琅阁还如百年前一样,可我却万不是从前在阁内撒欢的女君了。
我破壳便为神体,既无神职,也无父母,是裴介在战场上捡回来的一枚蛋。
琅安这个名字,还是裴介给我取的。
他愿我如玉石之质,处万安之世。
为我,他舍下了神界的挂职,日日为我凝神聚气。辟了四海奇珍,在造物取法自然的神界,建了座精巧异常的琳琅阁。
他出兵打仗,我便守在营地内修习剑法,夜里窝进他帐篷让他为我暖脚。
这种日子,本能在毫无波澜的神界一直过下去。
直到我将月神的红线搅的一团乱,把自己的这根红线,牵在了裴介身上。
我方为女君时,看过许多初登神界的小神君。
可无人如裴介一般,心系天下苍生,还能为我守住一方小安宁。
我一桩无心之举,却成了整个神界的丑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