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还是人吗！？
临近子时。
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
废墟旷野上，数堆巨大的篝火将雨后的潮意驱散。
篝火上，则是炙烤着新鲜分割的金毛罴肉。
简单处理过的金毛罴兽皮铺在地上，褚凡盘膝闭目坐着，按照褚氏传承的呼吸法，引导吸纳着腹中刚喝下的，那由新鲜金毛罴胆汁和血液带来的炽热暖流。
“真舒服。”褚凡一边呼吸吐纳，一边体会着心灵破壳而出，和天地合一后，受到天地自然之力的反哺和滋润。
之前境界刚突破时，因为还有水溶等来捡便宜的人未打发，他并未多加体会，所以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天地自然之力的直接滋润。
心灵，或者具象来说，应该是精神，此刻就仿佛小树苗，突然受到了天降甘霖的浇灌，立即开始疯狂生长。
虽然他眼睛是阖上的，可周围一切却是无比清晰的出现在他脑海，比真正用肉眼去瞧还清楚。
火的力量、水的力量、大地的力量、风的力量、黑暗的力量……那些无比细微、构成整个世界最基本的力量，包括围坐在篝火边的人。
几个同他一样，都不准备去别处继续猎杀妖兽，只等明日考核结束的人，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精神映照下纤毫毕现。
榕哥在跟那名叫‘黑牙’的部落青年拼酒，他使诈了，洒的比喝的多。
宫飞虎还在昏睡。
左臂粉碎性骨折，肋骨断了六根，脏腑也有不同程度受损的伤势确实很重，即使服用了宫氏秘药，也得靠沉睡来恢复。
活该。
没死就算他命大。
宫雪在……嗯？她在看我？
褚凡睁开眼来，看向他们这个临时凑在一起过夜的小团体中，唯一的异性。
“怎么，对之前的事还不服气，想要报仇？”褚凡看着宫雪。
不同于精神映照，肉眼看人似乎更容易被外在表象所迷惑。
看着皮肤极为白皙，样貌身材都足以吊打前世记忆里那些网红明星的少女，褚凡竟然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都漏跳了几下。
“……看来前世记忆对我的影响，比我自己想象的还要大。”褚凡暗自皱眉。
而他这幅样子落在宫雪眼里，却是气得她白玉面颊上瞬间浮起一抹嫣红。
什么人啊。
之前分配金毛罴尸身时，都已经说好了前事作罢，日后互不再提。
怎么还要说自己存心报仇？
不就因为飞虎多说了几句闲话嘛？
现在你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剑法境界还踏入了‘天人合一’，此后破开仙门只需积累强大心灵即可，成就先天生灵将再无瓶颈阻拦。
而飞虎却受创严重，回去至少还得修养数月才能完全恢复。
这样自己都愿意揭过此事了，怎么你还不依不饶了？
气愤之下，宫雪扭头不想理会褚凡，目光盯着架在火堆上的金毛罴肉。
可她胸口的心脏却是‘砰砰’跳个不停，脸蛋上的嫣红也渐渐晕开。
“……他发现我在偷看他了？”宫雪双眸晶莹，眼睛里似乎有春波在荡漾。
哪个少女不怀春？
更何况是年满十八的大姑娘。
若是生在四方城内的普通凡俗家庭，宫雪这个年龄早已许人成家。
此时见到一鸣惊人的妖孽异性，自然忍不住芳心萌动。
“……”褚凡摸了摸手边的辟水剑。
确定在精神感应下，宫雪体内心跳、血液流速虽有些异常，但确实未感觉到有对自己的敌意后，褚凡心中涌起的杀意随即缓缓消散。
他不会放任仇敌存在。
若是真的确定宫雪对自己有敌意，日后会产生威胁……那么，哪怕此刻在实战考核中，他不能在受到瞩目监控的情况下立即动手，他也会想办法尽快铲除。
前世经验告诉他，只要自己有实力有地位，漂亮女人将会有的是……他深以为然。
“凡哥儿，我们这边的肉烤好了，你要不要吃点？”
那边，脸上已有几分醉意的褚榕站起身来，扬着手中串着数块巴掌大肉块的树枝招呼道。
“你们先吃吧。”褚凡摇摇头，阖上双眼继续心灵融合天地，锻炼精神。
马上就是子时了。
新的词条天赋将会刷新，这会他哪有闲情吃肉。
再说，一头金毛罴十几万斤重。
就算刨除其中的毛皮骨骼头颅等不能食用的，剩下的肉也得有个几万斤重。
现在大部分肉还堆在一旁，又不怕没得吃，急什么？
“说起来，斩杀金毛罴后，脑海宫殿外墙莲叶纹路上的青色毫光，才涨了不到普通妖兽的五倍。付出和收获完全不成正比啊。”褚凡暗自嘀咕，意识往脑海灰蒙混沌深处的圆柱形宫殿探去。
也不知是他境界突破，心灵精神受到天地自然之力滋润而变得强大的原因。这次他感觉脑海中的灰雾似乎比以前变淡了些。
包括圆柱形宫殿内部的灰雾，似乎也比之前升高了些。
只是因为当前显露出来的壁龛，最高一层还是距离地面大约一丈二的高度，没有显露出更高的壁龛，所以他并未太在意。
意识一进入宫殿内部，第一时间便先看向「耐力惊人」的牛马雕像。
果然，那处离地大约四尺，算是宫殿内部最低的壁龛，此时已经没有了柔和白光点亮。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处离地七八尺的新壁龛，在柔和白光映照下，显露出一尊体型精瘦，可却张着一张大嘴的简陋人形雕像来……
“日啖九牛？”褚凡还在思索着新词条的意思，便感觉腹内肠胃陡然震颤收缩，同时一种从未有过的饥饿感疯狂冲击大脑。
哗！
褚凡双脚用力跃起，不等身体站稳便展开身法犹如幻影般冲至褚榕身边，一把将他手中肉串夺过，大口撕咬着肉块。
“你不是不吃吗？”褚榕翻了个白眼。
明明都问了，这会又来抢。
小孩子吗？
褚凡横了他一眼。
旁边黑牙则是很有眼力的，立即将手中刚拿起的肉串递过来。
咔嚓咔嚓，两串足有十多斤的金毛罴肉，似乎几口就被褚凡完全嚼碎吞入了腹部，继而瞬间被他疯狂收缩抽搐的肠胃消化吸收干净。
眼看他们这边篝火上架着的肉串只剩四支，根本不够自己多吃几口的，褚凡立即对两人道：“快点，再多生几个火堆，多烤些肉来。”
“还不够？”褚榕有些震撼。
这可是金毛罴的神兽肉啊！
不说肉里蕴含的能量比普通妖兽肉更多，单说这数十斤的份量，正常谁能一个人吃光？
“不够，差远了！”褚凡连声道，“像这样再烤一百份，不，把所有肉都烤了，我那张金毛罴皮送给你们！”
说完，不等两人反应，褚凡丢下两根空树枝，抄起篝火上的四支肉串，‘嗖’的一下冲向宫雪那边。
“你——”宫雪瞪眼看着褚凡抢过自己手中刚咬了一口的肉串，两三下就吞入了腹中。
有怪癖，喜欢抢肉吃没问题。
但那肉上面可还有自己的齿痕啊！
“你也去帮我烤肉，快点。”褚凡看了躺在一边的宫飞虎一眼，“不然以后我见他一次打一次。”
没办法。
跟宫雪不熟。
身为宫氏大小姐，宫雪似乎也不像是会了为点神兽皮毛之类的小恩小惠，就愿意替他烤肉的人。
所以情急之下，褚凡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宫雪懵了。
你还是人吗！？
烤个肉而已，我又没说不帮，至于拿我弟弟来要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