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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买马
一夜无话。
第二日刘贤的任命也下来了,征南中郎将兼零陵太守,又命刘度则为荆州治中从事,赵范为桂阳太守,金旋为武陵太守,刘磐为长沙太守兼征东中郎将。
看得出来,刘表对刘贤或者刘磐都没有想象中的信任,两人在荆南相互钳制,让刘表居中调节。
诸事已毕,刘贤则带着新婚妻子收拾收拾准备回零陵。
千余仆人,亲兵,各种财物林林总总,组成的车队足足绵延数里。
为了避免沿途的山贼、匪患,刘表还亲自调遣了五百南阳兵作为护卫。
这边刚收拾妥当,那边又传来张羡病死,蔡瑁攻克长沙的消息。
跟历史上相比,张羡早死了大概有几个月,或许是因为桓阶不在压力大的原因吧。
长沙攻破,虽然早就在众人意料之中,但终究是一番喜事,它昭示着刘表彻底在荆襄站稳了脚跟。
刘表因为此事,颇为开心,拉着荆州大小官吏郊祭天地,但是这场祭祀令众人心头都沉重无比。
无他,刘表僭越,不过是一州牧的身份,妄用天子的礼仪。
刘贤见此情景,也没有留在襄阳的打算了,恰逢张津又兴兵进攻零陵,刘表这才放行。
留下大部分缓慢前进,刘贤亲自领了亲兵百人,昼夜不停南上零陵。
沿途自然要经过湘乡,而蒋琬和桓阶早就在城门口等着刘贤。
“两位,可还好?”刘贤上前分别握住两人的手,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的欣喜。
这两人都是宰相的才能,如今刘贤终于有了一方根据地,正是二人用武的时候。
蒋琬生性诙谐,笑吟吟的道:“湘乡无战事,一切皆好,远不及明公在襄阳那般收获满满。”
刘贤紧紧握着蒋琬的手,道:“湘乡战死将士的抚恤、受伤将士的安置,都是要紧的事务,公琰多上上心。至于襄阳的事情没有那么顺利,公琰,刘表外宽内忌,表面上极为重视我们,但是内心中的猜忌、防备一点也没减少。”
见蒋琬道诺,刘贤看向桓阶,道:“桓先生,如今去往何处?”
桓阶许是这段日子被蒋琬感染了,他也笑吟吟的道:“我欲泛舟江上,做湘江一垂翁。”
说着,桓阶自己也笑了起来,道:“但是恐怕明公不肯放行啊!”
三人紧握着手,都是哈哈大笑,良久刘贤才道:“日后之事,还请两位多多襄助!”
许是顾忌桓阶的心情,三人很有默契的都没有说起来张羡的事,只是说起一些旧事,倒也欢快。
正说话间,南边又有一骑手持重要公文送到了刘贤面前,刘贤打开一看,旋即哑然失笑。
蒋琬桓阶好奇,刘贤则将公文递给了他二人,道:“张津,也真是个人才。”
张津率领一万兵马北伐零陵,但是走到了始安就因为内讧,做了鸟兽散。
此人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曹操将桂阳、零陵二地许给了他,他就带着交州兵马不停地进攻二郡,偏偏一不会用人,二不会带兵,往往闹出不少笑话。
见零陵威胁已解,刘贤也不急了,心中颇为开心的道:“看来伯绪的加入,让张津害怕了。”
桓阶连连摇头,道:“我不过是失败之人罢了,明公不当如此看重于我。”
刘贤拉着桓阶的手,道:“先生的本事别人不知道,我独知道。至于张羡之败,他虽然失败,但是实际上帮许昌牢牢的拖住了刘表,看似是失败了,就是从许昌方面来看则是大获成功。”
这是应有之义,说桓阶是曹操的大功臣也不为过。
桓阶苦笑连连,这话不好接,他也没有再接话。
又将城中的伤兵带上,原先在湘乡招募的本地兵马,有愿意回家的则给了一笔安家费,任其回家务农。有愿意从军的,则跟上大部队的人马。
饶是如此,也凑得五百之数。
人一旦多了,走水路就成了最优的选择,于是刘贤当即绕道准备去长沙,走水路回泉陵。
长沙城城墙巍峨,占地极广,城墙之上还有斑斑血迹,似是述说着前番战事的惨烈。
但是入了城内,又开始渐渐恢复了民生。
“汤饼,五钱一碗,汤饼。”
“上好的鲈鱼,有要鲈鱼的吗?新鲜的鲈鱼。”
“米糕嘞,三钱一份,甜米糕嘞,三钱一份。”
将士们在船上搬卸货物,刘贤到处闲逛,看到有新鲜的鲈鱼心中颇为欢喜,上前取了银钱购买了几尾鲈鱼,回头给蒋琬、桓阶两个文士加个餐。
刘贤则购买了一份米糕,用荷叶包着,一边吃,一边到处溜达。
数日之前的战乱并没有影响此地的繁荣,反而大家像是憋了很久一般,都出来买卖东西。
集市上人声鼎沸,多有如刘贤一般到处闲逛之人,因此刘贤倒也不扎眼。
“上好的骏马,凉州来的骏马,有要骏马的吗?”
这个声音倒是与当地人口音不同,引得刘贤上前查看,却见一个壮汉牵着一匹骏马,正在叫喊。
久在军中,刘贤虽然算不上伯乐,也能看出来马匹的好坏,这匹马虽然称不上十分神俊,但是在此地倒也难得。
骏马身形流畅,其主人应该是爱马之人,只是不知为何将自己的心爱之物牵出来售卖,想及此处刘贤上前问道:“那汉子,这匹马作价几何,为何要卖啊?”
那汉子看了刘贤一眼,却见刘贤身着干练,腿部略显罗圈,应该是常年骑马之人,当即道:“不瞒贵人,这匹马作价三万钱。俺本想养着留个念想,今年张羡作乱,差点给我抢走,幸亏俺跑得快。这马也不敢留了,抓紧时间卖了置办几亩田地才是正理。”
刘贤一边摸着马匹,一边攀谈道:“好汉,你不是长沙人吧?”
这马匹皮毛顺滑,看得出来平时养的很好。
那汉子点了点头,道:“俺本是西凉边军,后来张镇东带领俺们去了南阳,俺与大部队失散,这才跑到了长沙。”
刘贤暗自点了点头,张镇东应该是张济,此人便是在进南阳之时中了流矢而死。
不待刘贤回话,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枣红色脸庞的汉子,用手抚摸着马匹,感叹道:“好马,好马啊,不知你作价几何?”
那汉子倒也不要谎,伸出三个手指,道:“只消要三万钱。”
那红脸汉子闻言吃了一惊,道:“三万钱,你怎么不去抢!”
他每个月的俸禄不过是五十石,加之又是练武之人,需要常换些肉食,因此一月也剩不下多少。
那卖马汉子掰开骏马的口,给众人解释道:“贵人,这是正经的西凉骏马,今年才七岁,若是爱惜着骑,还能骑八九年呢!你要是去西凉买,也得两万钱!”
那红脸汉子一边摸着马匹的皮毛,一边道:“我先与你一部分钱如何,剩下的钱等我俸禄下来再慢慢给你,你可以去官府去查,某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长沙大将义阳魏延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