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窥视
念头浮动间，夏阳在狼狈为奸组合的引领走进了这条街道拐角处一栋两层木屋的二楼。
这里看起来是一间娱乐室，除了几张铺了兽皮的宽敞木椅和放置在一旁的小圆桌外，四周尽是些飞镖靶子、转盘、棋牌桌等游戏设备，甚至这房间的中间还有一处被隔离出来的拳击台。
夏阳视线在被橡胶带隔开的拳击台上扫视了一眼，目光瞥见了地板上一些暗红的，像是还没来得及被擦拭掉的血迹的痕迹。
他微眯了下眼睛，眼眸明亮了很短的一瞬，周围无人察觉，他使用了来自“秘密”天命的力量。
在他的视线中，那片被隔开的拳击台上有少许没有色彩的淡薄雾气，这意味着这拳击台上埋藏有秘密，这雾气很淡薄，说明这里的秘密只针对他这种外来者。
目光扫视间，他在这间房间里看见了不少这样没有色彩的淡薄雾气，在出入这间房间的每个人身上，其中最浓郁的是朗大和阿贝，他们身上的雾气颇为浓郁，已经有了一层绯红的色彩，这意味着他们身上有很大很重要的秘密，隐瞒了所有人的秘密。
在他打量周围的时候，一直被朗大背在背上的阿贝十分客气地朝他微笑开口道：
“夏阳先生，你随便坐，先喝茶，吃点零食，这里的夜很漫长，我们可以慢慢聊。”
朗大也跟着附和道：“没错，慢慢来，我们野狼帮可以满足你的所有诉求”
说完，他又看向一旁刚放好茶水和零食的两人，吩咐道：“你们再去拿些食物和酒水来。”
他背上的阿贝接着他没说完的话道：“要最好的！”
夏阳好奇打量着像是有强迫症，一定要一人说一句话的朗大和阿贝，心底闪过一些疑惑，“秘密”天命之人的直觉告诉他他们这种行为本身就涉及到自身的某些秘密。
他保持着心底的疑惑，面色不显，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
就像对方说的那样，他需要慢慢来，“窥视”秘密也是需要时间的，尤其是那些深藏在心底的秘密。
智慧生灵的潜意识和主观意愿会对“窥视”的过程造成很大的干扰和阻碍，越是深埋心底的秘密，越是难以被挖掘。
他不是那些受雾气影响而诞生的飞蛾，没办法借助这里无处不在的雾气力量，更不能对那些心底藏有秘密的生物一顿啃啃啃就直接获取对方秘密。
没一会的功夫，几个他刚才还看见过的街道上的行人就端着一份份热气腾腾走了进来，食物的香气顿时弥漫整个房间，刺激得他肚子不受控制的发出咕咕的声音。
咽下嘴里受刺激分泌出来的口水，他侧头看向一旁即便是坐下也没有分开的朗大和阿贝，平静问道：
“我想从你们这里买些消息，先说说你们是怎么收费的吧？”
“不着急，先尝尝我们当地的美食吧。”
“不然会显得我们很没有礼貌，”
朗大和阿贝一人一句，说话的时候，朗大已经将烤鸡身上的两个鸡腿拆下，递给背上的阿贝，一人一个啃了起来。
目光环视了一圈，夏阳看见守在门口的几个人喉咙正在上下鼓动，吞咽着嘴里不断分泌的口水，显然这里的食物对他们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大餐。
收回目光，他慢条斯理的撕扯起放在自己面前的那只烤鸡，保证他的每一个动作，鸡肉的每一丝纹理都可以被不远处守门的人看清楚。
直到看见门口那几人眼中收敛不住的贪婪和食欲，他这才将手里撕好的鸡肉放进嘴里，十分享受地咀嚼起来。
出乎他意料的，这里的食物味道十分不错，称得上难得一遇的美味。
...如果没有那么多坑的话，或许会更好。
念头浮动间，他状似无意地扫视了一圈房间，视线在触及到门口几个人的时候稍有停顿，眼眸中闪过细碎的微光，像是月色下被打破了平静的波澜湖面。
他的目光仿佛破晓时分的阳光，拨开了一层又一层的迷雾，窥视到了对方心底因为欲望和恶意的升腾而难以平静掩藏的秘密。
他看见了守在门口那几人心底同一个秘密，他们都想要取代朗大和阿贝，成为野狼帮的老人，随意支配和挥霍这条街道的一切物资。
一个不想当老大的小弟不是一个好的混混...在心里做出评价的同时，夏阳已经转过了目光，视线落在自己侧对面正在啃鸡腿的朗大和阿贝身上。
在他的目视下，两人身上染着绯红的雾气散开了一些，但并未散开太多，他仅能窥视到对方此刻心里浮动最多的那点想法，想要谋划的秘密。
毫不意外的，他从对方心底看见了想要将自己坑得一干二净的想法，是那种物理层面上的一干二净，一丝痕迹都不留下。
注意到他长久在自己身上停留的视线，正在啃鸡腿的朗大和阿贝都停下了动作，用略带诧异的眼神看向他道：
“你一直盯着我们看干什么，难道担心我们这里是什么黑店吗？”
“你想太多了，这一整条街都是我们野狼帮的领地，我们总不能为了宰你一个客人就连场子都不要了吧。”
“如果你还是怀疑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就开始交易，我们的价格是一个秘密一条消息。”
“是不是很划算，很优惠？”
看着互相附和的对方话语的朗大和阿贝，夏阳脸上没太多表情地轻点了下头，随后认真问道：
“秘密要怎么交易，另外，用来交易的秘密必须要是自己的秘密，还是只要是秘密就行？”
换了个姿势坐在朗大肩膀上的阿贝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的是种细沙一样灰扑扑的粉尘。
“这是那些迷雾使者洒落的心灵粉尘，可以储存收集到的秘密。”
“只有真正有效的秘密才会让粉尘焕发光彩。”
夏阳微微点头，视线在那瓶心灵粉尘上稍有停留，如果他的感觉没有错，这些粉尘应该来自雾气中的那些可以吸食秘密的飞蛾，能够存储秘密也就不奇怪了。
收回视线，他游戏好奇地问道：“要怎么将秘密存储进去？”
朗大接过阿贝手里的玻璃瓶，将里面的心灵粉尘倒在了一张白纸上：“吸食它，然后在脑海中回忆自己的秘密，当它被秘密填满后，会自发的从你的身体中离去。”
夏阳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这听着怎么这么像在吸某种不可描述的物品。
摇了摇头收敛思绪，他从朗大手中接过那张白纸，伸出手指在灰扑扑的粉尘上轻轻按了一下，随后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他从这些粉尘中感受到了一些不完整的“秘密”天命力量，身为已经触及“秘密”天命的天命之人，他可以直接利用这种力量。
...看来不用真的涉毒了...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他转过脑袋，目光在门口守则的几个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一个毛发旺盛，身高体壮的人身上。
眸光闪烁间，他拨开了对方心底的迷雾，窥视到了对方的一些秘密，看见了对方某次喝醉之后再别人门口撒尿的场景。
“.....”夏阳沉默地收回目光，他觉得自己眼睛被污染了。
叹了口气，他伸出根手指在粉尘上轻轻擦过。
下一秒，原本灰扑扑的粉尘突然焕发出迷离的光彩，好似有一幅幅朦胧的画面和声音在其中回荡，多了些难以言喻的鲜活和生命力。
只是看了一眼，夏阳便将手里的焕发出光彩的粉尘递向了对面的朗大，同时说道：“我需要今天进入小镇的那些人的信息。”
后者脸上的表情在看见他动作的瞬间就变得严肃，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好半晌，才沉声道：“这不够。”
“你们有8个人，这算8个问题，需要8个这种质量的秘密作为等价交换。”
“可以。”夏阳微微点头，也不介意，反正用的又不是他自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