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永生

培养舱的蓝光在苏晚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她感觉后颈的芯片在发烫，仿佛要烧穿皮肤。顾父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金属的冰冷质感。

“299号实验体，欢迎回家。“

苏晚踉跄着后退，撞上一个培养舱。舱体里的少年睁开眼，瞳孔是诡异的银白色。他的唇形在说：“快逃。“

“你以为摧毁星云就结束了？“顾父的全息影像出现在走廊尽头，“那不过是顾氏的一个分支实验室。真正的永生计划，在这里。“

苏晚的智能手镯突然重启，投射出一串代码。那是顾言深植入的反追踪程序，正在破解实验室的主控系统。

“言深知道吗？“她强装镇定，指尖悄悄按下翡翠项链最后一颗珠子。

顾父笑了：“他当然知道。你以为他为什么选择你？因为你的基因序列，是打开永生之门的钥匙。“

培养舱突然全部开启，三百个“顾言深“同时睁开眼睛。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像被操控的提线木偶。

“二十年前，你母亲偷走的不是数据，而是初代实验体的基因样本。“顾父的全息影像走近，“她以为能阻止我们，却不知道那正是计划的一部分。“

苏晚感觉头痛欲裂，更多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母亲将她藏在储物柜里时，往她后颈注射的不是镇定剂，而是基因改造液。

“你的大脑，是最后的密码锁。“顾父的声音带着蛊惑，“加入我们，你就能获得永生。“

苏晚突然笑了：“永生？像这些行尸走肉一样？“

她按下翡翠项链，纳米机器人从碎裂的珍珠中涌出，开始吞噬实验室的主控系统。培养舱里的实验体发出痛苦的嘶吼，银白色的瞳孔逐渐暗淡。

“你！“顾父的全息影像开始扭曲，“你怎么敢...“

“我母亲临终前说过，“苏晚直视着顾父的眼睛，“永生不是复制，而是传承。“

实验室开始崩塌，警报声响彻整个地堡。苏晚转身就跑，身后传来实验体倒地的闷响。她的智能手镯投射出逃生路线，但每条通道都被封锁。

就在这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是顾言深，他的眼睛不再是熟悉的深褐色，而是诡异的银白。

“晚晚，“他的声音带着机械的质感，“留下来。“

苏晚感觉心脏被撕裂。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顾言深总是戴着那枚戒指，为什么他的体温总是偏低，为什么他的记忆会出现断层...

“你不是他。“她甩开他的手，“你是第300号实验体。“

顾言深的表情突然扭曲，银白色的瞳孔开始闪烁。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快...走...密码...是你...生日...“

苏晚的眼泪夺眶而出。她输入自己的生日，最后一扇门缓缓打开。身后传来顾父的怒吼和实验体的嘶吼，但她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地堡在身后崩塌，火光映红了夜空。苏晚跪在地上，看着手中的珍珠发卡。那是母亲留给她的最后一件礼物，也是摧毁永生计划的关键。

远处传来警笛声，陈默带着特警队赶来。他扶起苏晚，目光复杂：“顾总他...“

“他早就死了。“苏晚擦干眼泪，“二十年前，在第一个实验舱里。“

陈默沉默片刻，从怀里掏出一枚戒指：“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

苏晚接过戒指，发现内侧刻着一行小字：“For my only love.“

原来，真正的顾言深早就预见了这一切。他用生命换来了摧毁永生计划的机会，也将最后的希望留给了她。

朝阳升起时，苏晚站在顾氏大厦的废墟前，戴上了那枚戒指。风中有紫檀香的味道，那是顾言深最爱的熏香。

“再见，言深。“她轻声说，“我会好好活下去。“

而在废墟深处，一枚破碎的芯片正在发出微弱的蓝光。那是顾言深最后的意识，正在慢慢消散。他的虚拟影像出现在苏晚身后，轻轻拥抱了她一下，然后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晨光中。

永生不是复制，而是传承。爱，才是真正的永恒。